只是,一想到那晚出的醜,所有的感覺都壓了下去。
白葡的眼神瞬間冷淡。
低垂著眼簾,才掩飾了下去。
剛要找個理由推開他。
陸兆和忽地動作一頓。
下一秒,他主動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白葡望過去,只看到他眸色無比冷清,那幽暗如深海的眸底,似還藏著什麽翻湧的情緒。
只是還沒等她看懂,陸兆和已經呵笑一聲。
他神情恢復淡然,手指勾起了她的下頜,微勾的唇角暈出幾分混不吝的痞意,“看來為了你,我也要趕快‘好’起來。”
意有所指的話,眉宇間卻隆上慣常的疏離。
淡淡睇了她一眼,不等白葡做出反應,他已經松了手。
“今天曠工一天,無故曠工三天,同樣要被辭退。”
漫不經心的撂下這句話,他起身離開了病房。
白葡,“……”
原本心間還有些七七八八的情緒。
聽到這一句,頓時什麽感覺都沒了。
她昏睡了一整晚,一覺睡醒已經是星期一了,這也能怪她麽?
就是存心嚇唬她!
白葡氣結,一個翻身躺了下來。
反正她明天就去上班,不可能給陸兆和開除她的理由。
唇瓣抿了抿,忽然看到了床頭櫃上剩下的半個橘子。
是他吃剩下的,還是特意留給她的?
白葡不做選擇題。
她拿過橘子,眉眼安靜的塞進了嘴裡。
……
由於白振國住了院,原本在國慶前定好的度假村開幕儀式推到了國慶後。
白葡本來也不想去,樂得推遲。
但前提建議在老白沒事的基礎上。
在醫院住了兩天,做了很多檢查,白葡第二天晚上去看的時候,醫生說可以出院了。
她這才徹底放了心。
一邊提起幫他收拾收拾,一邊碎碎的念叨道,“看你這下還敢不敢喝酒了,怎麽說都不聽,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尿酸高出了不少。”
白振國靠在床頭,喘了口氣,呵呵笑著,“醫生說了不嚴重。”
“等嚴重了那就晚了!”白葡撅著嘴瞪他,眼眶又有紅的預兆。
白振國是怕了她這一秒哭的技能,連連擺手,“行,行,你說不喝就不喝。”
“這還差不多,”白葡說收就收,走到他的邊上,細細打量他的臉色,卻又染上真切的擔憂,“你真的沒事了麽,可我怎麽覺得你現在好憔悴?”
白振國眼波微頓。
正這時,白燁從外面走進來,拎著家裡阿姨準備好的晚飯。
白葡看了過去。
再回過頭,白振國如常的笑著,“醫院又不是養人的地方,住的不舒服,臉色自然不好。醫生都說沒事了,等回家待幾天就好了。”
白燁把床尾的小飯桌伸起來,聽著這對話,狹長的鳳眸似漫不經心,忽然開口,“馬上放假了,你和江臨準備去哪兒玩?”
白葡鼓了鼓臉頰。
怎麽今年這麽多人關注這個問題。
她看著白振國,耷拉著眼皮歎了口氣,“爸都這樣了,我哪還有心情去玩,哪裡都不去,我要在家陪老爸。”
“哎,別。”白振國出了聲。
沒等白葡狐疑的看過去,白燁也道,“大驚小怪,別說爸沒事了,有我在你還不放心?既然往年都去,現在快要結婚了,更不要忽略江臨的生日,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白葡聽他說到儀式感,有些沒好氣,單身狗一隻還一套一套的。
她聲音有些悶,“反正我不想去,放心不下。”
白振國嘴唇動了動,還想說什麽。
白燁碰了碰他的肩膀,對白葡道,“還有兩天,到時候再說。”
白葡左右看看,暫時點了頭。
臨近七天小長假,公司的氣氛更加躁動。
到最後一天下午,Lily興奮的走了過來。
她喜滋滋的給白葡看準備好的相機和衣服,連看演唱會那天化什麽妝都在網上找好了。
白葡看她這麽興奮,欲言又止。
Lily看出不對,眉間的情緒淡下去,變得擔心,“你怎麽了?”
白葡準備把票給她,讓她到時候找個其他朋友去。
還沒開口,手機響了,是江臨的電話。
白葡臉色一冷,衝Lily示意了下,去樓道接了電話。
“小葡。”
“嗯。”
江臨的聲音在話筒裡尤顯溫柔,“明天晚上我們直接在機場集合?燁哥下午聯系了我,說是也準備和伯父出去放松幾天,明天一起去機場,特意選的和我們相近的航班。”
白葡知道他電話來是幹什麽,原本已經想好了拒絕。
聽到這句納罕的挑眉,“你說什麽,我哥要和我爸一起出去玩?”
“對啊。”江臨語速稍頓,隨後像是誤會了什麽,輕笑一聲,“你放心,燁哥特意說了不打擾我們,他們選的另一個地方。”
白葡皺了細眉。
老白才出院,白燁突然決定要出去還不跟她說。
是不是想向她證明老白是真的沒事,讓她放心和江臨出去?
一時之間,隻覺得心情複雜。
這份用心良苦,讓她對江臨更加的冷漠,“明天到機場再說吧。”
她的語氣突然淡下來。
江臨不可能沒察覺。
但他只是微微停頓,很快便若無其事的笑笑,“好。”
白葡掛了電話回去,沒再拒絕Lily。
她們的機票航班不是同一班,便跟她說好了什麽時候在哪個酒店集合。
Lily開開心心的走了。
白葡也開始收拾,畢竟快下班了。
快要打卡點的時候, 陸兆和的辦公室門開了。
白葡整理文件的速度慢下來,不經意的朝他看去。
他腰上的傷口似乎一點都不影響了,穿著正裝,顯得身體筆挺如松,走路時看不出半點異樣。
只是頭上那塊紗布一直沒拆。
同事私底下都好奇那裡是怎麽傷了,還有人直接開口問。
陸兆和硬是沒說。
惹得白葡看他時,都下意識先注意那裡。
她把一遝文件堆好。
陸兆和也在這時走了過來。
眼神避無可避,白葡也沒躲。
不用她開口問,陸兆和敲了下她的桌面,低醇的嗓音淡然道,“這幾天我要出去一下,家裡由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