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通紅,緊攥著拳頭瞪視著陸兆和。
對於他無聲的憤怒,陸兆和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便對著他後面的輔警抬了抬手,“把他帶進去吧,沒什麽好說的了。”
兩個輔警點了點頭,各自走到椅子旁解開了拴住的鐵鐐銬,架起他胳膊準備往裡面的監獄帶。
面對突來的動作,朱濤先是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兩隻腳踹向前方,“你他媽騙老子是吧,利用完了又把我關進去,你個大騙子……”
陸兆和自動性的屏蔽了他後面發出的國粹。
他轉身面向二人,微微頷首,“出去吧。”
劉晨晨正好也聽得頭疼,他點頭應下,便率先開了門。
隨著審訊室門的關閉,朱濤憤怒咆哮的聲音也被隔絕在腦後。
見陸兆和先一步去了走廊的盡頭,劉晨晨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阿飛。
他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看上去是在介懷方才那些話。
劉晨晨歎了一口氣,“飛哥,你不會還在生氣吧?”
阿飛聽了,神情冷淡,“生什麽氣?”
此話倒是問的劉晨晨一楞。
還能生什麽氣?
他張了張嘴,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那個,你別看陸兆和他說話不中聽,其實跟他認識久的都知道,他那個人就是情商低,刀子嘴豆腐心,那些話你也別忘心裡去。”
說話間他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陸兆和,暗自祈禱對方聽不見自己背地說他壞話的事。
畢竟是各個局裡都炙手可熱想要挖走的畫師,要是一個不小心氣走了,周局長不還得手刃了他。
阿飛聞言,呵了一聲,“我沒那麽多氣好生,畢竟每天遇到的蠢人不計其數。”
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陸兆和的方向。
沒等劉晨晨作何回應,阿飛便徑直離開了門口,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劉晨晨站在原地頭皮發麻,隻慶幸陸兆和應該是真的沒聽到。
不然就憑這發言,他一定也會被殃及池魚!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心理建設了好一會兒,揚著點笑若無其事的小跑著去了陸兆和的那邊。
走廊轉角處,陸兆和半倚在窗前,食指間夾著一根細煙。
點燃的瞬間,他雙眸慣性的眯起,打火機擦燃冒出的幽藍色火焰在他冷眸中閃過。
煙頭燃起瑩瑩橙光,他順手將煙從唇邊拿了下來,一口煙雲從唇隙中徐徐飄起,朦朧了他清冷的輪廓。
劉晨晨快步上前,將他身後的窗子推開,“陸哥,你又在這抽煙。”
清淡的煙草味隨著風飄出窗外,陸兆和抬眸,將眉宇間流轉的思緒盡數收回。
望他一眼人畜無害的傻笑,他薄唇輕啟,“怎麽,還不準情商低的抽煙?”
說話間,他的食指在煙身上點了點,灰燼隨之落在窗槽外。
劉晨晨,“!!!”
這間隔的距離也不近啊,這人還長著千裡耳麽!
他嘿嘿一笑,連忙端正了態度解釋道,“陸哥聽錯了吧,什麽情商低情商高的,我們那討論案件呢。”
說著他順便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如果他看到的真是秦昱楊,那秦昱楊為啥要這麽做,照片他又是哪來的,他難不成跟那個朱濤還有什麽過節?”
他的心突突的,一股腦將心裡盤旋已久的疑問說了出來,說罷又下意識的朝陸兆和看了一眼。
陸兆和沒什麽表情,將手中的細煙摁在窗槽中掐斷,轉手扔到了垃圾桶中。
扔完煙蒂,陸兆和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聲調清淡平穩,“這些事,一件一件的去查,先從查這兩人之間有沒有接觸開始。”
聽起來是輕巧的一句話,實際做起來又是筆龐大的工作量。
兩個看似無關聯的人,去查他們有沒有過接觸,這想想都知道後面得熬多少個大夜。
劉晨晨懨懨的“嗯”了一聲,佯裝輕松的深吸了一口氣。
看來自己的調休又泡湯了,工作強度比生產隊的驢都能乾。
要不是內心的正義依舊堅挺,他早就想撂挑子回家睡大覺了。
仿佛是看出了他內心狂嘯的不滿,陸兆和唇角向上揚起一道弧度,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乾吧。”
說罷便繞過他的肩膀往門口走去。
劉晨晨站在原地,一邊納悶,一邊還能感慨,陸哥果然刀子嘴豆腐心,這麽快就不跟他計較了,還能反過來安慰他。
大度,果然大度!
大廳的等待椅上,白葡正呆呆地在原地坐著。
她背靠著椅背,雙腿自然的疊在一起,翹起來的腳尖有頻率的晃動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這等了多長時間,直到陸兆和走到她的眼前,她都沒有回過神來。
“在想什麽?”
一個熟悉又清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嗯?”白葡的肩膀明顯頓了一下,被他的話拉回了現實。
抬頭看了陸兆和一眼,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還能想什麽,無非就是這些事唄。
見對方眼神裡露出疑惑,她才反應過來,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你那邊問的怎麽樣?”
都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按理說總該有些進展。
陸兆和眼眸很深,清淡的目光落在她略顯疲倦的臉上, “還是那一套,還牽扯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說到這裡,白葡的神色閃過一絲好奇,明顯提起了精神,“誒?我也知道了點意想不到的事……”
接著她事無巨細的將方才看到王建成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
陸兆和聽完闔了闔眸,眉頭頓時緊鎖了幾分。
白葡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在一旁低聲道,“王建成的侄子,也就是馮若晴的兒子,聽他們爭吵的內容好像跟那個羅宗文有什麽牽扯,難道……馮若晴的失蹤也跟羅宗文有關系?”
如果這樣想的話,好像又有點說不通。
人家一個堂堂的大老板,按道理來講,平日裡是沒什麽機會跟這些人扯上關系的。
馮若晴一家子又不是做什麽大生意,綁架她和她兒子也沒道理啊。
想到這,思緒好像又轉了個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