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嫻點了點頭,身有同感的說道:“的確是這樣。”
這一點程夫人沒有說錯,現在的朝廷,的確是……不用銀子很難爬上去,用了銀子爬上去的人,都是深諳此道的,以後也是一個十足十的貪官。
她的父親就不是什麽好官。
不過她自幼生活富足,還沒有怎麽體會到現在平民百姓生活的殘酷,這一點到是不知道是可喜還是可悲了。
程夫人繼續說道:“可是府中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我們再也拿不出銀子了。”
林景嫻同情的說一句:“這到是為難大哥了。”
林景嫻打了一個太極,根本就沒有從程夫人這接下話茬的準備。
“景嫻,我知道你是一個有孝心的……”程夫人繼續說道,先是給林景嫻扣了一頂大高帽。
“你能不能幫我們分分憂?”程夫人繼續說道。
此時林景嫻到是不裝糊塗了,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難不成你們是想用我的嫁妝?”
程老爺和程夫人的臉色都有一些尷尬,這用兒媳婦嫁妝,的確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可是如今不用不行啊,他們不能放任自己的大兒子就這樣蹉跎下去,只等著大兒子平步青雲,那他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程夫人甚至曾經美美的想過,若是程知曉能當了大官,或許以後她也是一個能有誥命的。
程夫人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景嫻,我們不是這樣想的,只是想先借用一下,等著你大哥功成名就了,一定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就算是真的要用林景嫻的嫁妝,這也不能主動說出來啊,不然傳出去了,他們的脊梁骨都能給人戳斷!
林景嫻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茶碗。好像是在沉思一樣。
緊接著就是冗長的沉默,就在程夫人已經林景嫻已經深思熟慮過了,就要答應下來的時候,卻聽林景嫻說道:“恕我不能答應。”
程夫人當下就忍不住了:“你!”
程老爺連忙攔下了程夫人。這個時候鬧掰了可不行,程老爺到底是一個男子,比程夫人穩重的多,他開口說道:“景嫻啊,我知道這樣是為難了你。可是你現在也是程家的人,應該為程家出一份力的。”
“我怎麽是程家人了?我嫁過來的時候,我和我夫君住著最偏僻最破敗的院子,這還是我自己用了私房銀子修葺的,有的人從來都沒有把我和我夫君當成程家人吧,我又怎麽會把自己當成程家人!”林景嫻的語氣冷然。
也真要謝謝程夫人以前對程知君不好了,不然她還真是不知道應該怎麽樣反駁。
程夫人的臉色有一些尷尬,連忙說道:“這院子啊,到是我疏忽了,你想要哪個院子。現在就可以搬過去!”
林景嫻嘲諷的一笑:“院子麽,可以疏忽,可是那月銀呢?難不成也是疏忽了?我這院子之中的丫鬟,也是用我的嫁妝養著呢!”
程夫人的臉色更是尷尬了,心中暗罵了林景月一番,這從月銀上能克扣下來幾個!讓林景嫻冷了心怎麽能把大把的銀子給摳出來呢?
“再說了,就算我是程家的人,我也沒有義務一定要拿出我的嫁妝銀子給自己的大哥用吧?”林景嫻繼續說道。
的確是這樣,這嫁妝銀子,在律法上都是有寫的。是這女子的就永遠是,便是夫君都沒有支配的權力呢!
就算是林景嫻死了,這嫁妝也得返還給林府!而不是留在程家!
所以說,只要林景嫻不開口。程家除了偷,是沒有什麽辦法拿走林景嫻的銀子了。
程夫人被數落了一個沒臉,她的聲音也冷了起來:“有你這麽和自己婆母大呼小叫的嗎?”
林景嫻反擊了一句:“那也沒有想對自己兒媳嫁妝動手的婆婆!”
程老爺陰沉著臉說道:“真的沒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了嗎?”
林景嫻笑了起來:“這嫁妝,我是一分不會拿出來的!你們若是一定想要,那我就和各家的夫人說一說,我的公婆是怎麽逼迫我拿出嫁妝來的!”
程老爺冷著臉。對著程夫人說道:“走!”
程夫人平時在府上為威作福習慣了,哪裡受過這樣的氣啊,此時想要教訓林景嫻一番。
程老爺見程夫人不願意走,就怒聲說道:“還拖拖拉拉的做什麽!走!”
程老爺覺得自己被傷了面子,根本就在這待不下去了。
程夫人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和程老爺一起離開。
等著人都走了,采蓮就憤憤不平的說道:“他們一家子真過分,尤其是老爺!竟然能做出來要自己兒媳婦嫁妝的事情!”
林景嫻點頭說道:“要不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無恥和不要臉這樣的詞呢?”
主仆兩個說著閑話,門口傳來了一陣清咳的聲音,卻是程知君站在門口了。
林景嫻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程老爺再不好也是程知君的父親,她這樣說……還給程知君聽見了。
程知君卻是面色如常的走了進來,坐在了林景嫻的對面。
還不等著林景嫻說什麽,程知君第一句話就說道:“若是他們再管你來要錢,直接就趕出去便是了。”
林景嫻訝然,有這樣當兒子的嗎?
不過程知君的支持,到是讓林景嫻的心理壓力少了不少。
林景嫻打量了程知君一眼,目光忽然間在程知君的袖口處停了下來,那裡有一朵殷紅色的血液。
林景嫻的心一緊,程知君到底是在做什麽!
程知君見林景嫻的目光專注,也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袖口上,他微微的動了動衣袖,知道被瞧見了,此時想要遮掩過去。
林景嫻無奈的說道:“脫下來吧。”
程知君驚愕的看了林景嫻一眼。
林景嫻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衣服我會讓采蓮拿出去洗,不會給別人看見的。”
程知君看著林景嫻的目光,帶起了幾分探究,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