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脆響在程夫人的屋子之中響起。
程夫人鐵青著臉,看著那一地狼藉,心中還是覺得自己的火氣沒有發泄出去。
一巴掌就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長者賜不可辭?這個老虔婆!年紀這麽大了竟然還作妖兒!
明月此時站在程夫人的面前大氣不敢吭,她也知道二公子是什麽情況,雖然大家沒有人明說,但是這府上誰不知道一點風聲?
她要是到了二少爺身邊去,那還不是得守活寡?
任何一個年輕姑娘怕是都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吧?只是以前的時候,程夫人說起這件事情,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她也沒有拒絕的本事。
賣身契在程夫人的手中捏著呢,要是稍有不順著程夫人意思來的事情,那她這丫鬟也就當到了盡頭了。
去二公子的身邊,總也比被賣到那些下作的地方去要強的太多。
所以以前的時候就算是她這心中不開心,那也得表現的歡歡喜喜的去!不然以後的事情怕是就有的她受了。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不但沒成,她一個眨眼的功夫,竟然要到老爺的身邊伺候了。
老爺的年紀雖然大了一點,但是總也比不能人道的二公子要好,若是能留下一男半女的,老年得子的老爺也說不準會對她好。
雖然這條出路不算是多好,但是總也比到二公子的身邊要好的太多。
當然,如果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她更是願意到大公子身邊伺候的,大少夫人不得大公子喜歡,大公子的身邊也只有玉柳一個姨娘,不但少年有成,又是老爺夫人心中的寶貝疙瘩……
不過她也明白,這種想法不過就是癡心妄想。
就在明月心思紛亂的時候,程夫人已經走過來。兩巴掌就拍在了明月的臉上。
明月不敢相信的看著程夫人,眼淚在眼中打轉,根本就不敢落下來。
程夫人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你這小賤蹄子,是不是在心中開心壞了?你覺得你這是要翻身當主子了?是不是?”
明月低著頭。不敢吭聲,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麽都是錯,如今只能期待著這暴風雨早點過去。
到時候夫人還不得好好的把她送到老爺的跟前?
如今老爺的身邊根本就沒有和自己一樣年紀的年輕侍妾,夫人的年紀又這麽大了,早就沒有什麽姿色可言。等到時候她想要得到老爺的寵愛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程夫人覺得自己的心口憋悶的很。
她雖然看起來端莊賢淑的很,可是事實上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如果程夫人真是這樣的人,那這程府上也不可能就只有程知君一個庶子了!
程老爺也有侍妾和通房的人,這肚子裡面的孩子都不知道悄然的沒了幾個了!
她越看明月就越覺得來氣,又是一巴掌打上去。
明月雖然是丫鬟,但是被揍的多了,心中也有氣,心中已經記恨上了程夫人了。
此時正好程老爺從外面進來,瞧見這一屋子的雜亂。他微微一愣,然後就看著那紅著臉的明月,忍不住的問道:“這是怎麽了?”
明月一咬牙,整個人就往下倒去。
反正她也不指望著自己在夫人的眼中能落了好了。
就算是她什麽都不做,也免不了被苛責,還不如現在就開始借著這個機會為自己打算著!
最好能一次就讓老爺看清楚夫人的真實面貌,若是能厭惡了夫人,那是再好不過了!
明月就在程老爺的身邊倒下來,程老爺怎麽可能不攔著?
看著程老爺半抱著明月,程夫人的臉色更是鐵青。
手中拿起了幾樣東西就往程老爺的臉上摔去。
也是程老爺出現的時機不對。要是再晚一會兒,程夫人早就把自己心中的氣給順了,根本就不會有眼前的這一幕了。
可是此時的程夫人,正在氣頭上。根本就不會想什麽壓製。
程老爺的臉色鐵青,看著程夫人這樣半攙著明月轉身就走。
程老爺走了,程夫人猛然的吐出來一口鮮血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坐下。
程夫人被氣的厲害了,隨著年紀的增長,她的兒子長大了。也出息了,程老夫人也老了,她在這府上大有隻手遮天的架勢,要強習慣了,多少年沒有吃過這樣的委屈了?
此時哪裡受得了?自然少不了氣血攻心。
這邊鬧得厲害,程老夫人此時已經輕聲安慰起林景嫻了。
等著程老夫人有一些倦了,才讓林景嫻回去。
林景嫻這才一會去,采蓮就把自己剛剛知道的事情給林景嫻說了。
她眉開眼笑的說著程夫人的事情:“現在已經請了郎中了,看起來是氣得不輕。”
說到這,采蓮偷笑了一下:“老爺現在也知道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當下就吩咐人給明月收拾了院子,抬成了姨娘,看那樣子今晚是會留在明月那了!”
看著采蓮那眉飛色舞的樣子,林景嫻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今日這事兒還真是跌宕起伏的,程夫人這次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嘖,看起來這府上,以後日子會越來越熱鬧。
想著想著林景嫻就忍不住心中的歡喜,歡暢的笑了起來。
直到程知君走到她身邊出聲:“景嫻,你這是笑什麽?給為夫說一說?”
程知君的聲音清冽,裡面也帶著幾分笑意, 看起來心情也不錯。
林景嫻被嚇了一跳,嗔怪的看了一眼程知君,然後道:“你走路沒聲啊?”
程知君委屈的看了一眼林景嫻:“為夫過來的時候,你笑的正開心哪裡注意到我了。”
剛剛開始的時候林景嫻還沒有聽到程知君那話裡面的“為夫”可是這個時候林景嫻可是聽了一個真切,再配上程知君那一臉委屈的神色。
林景嫻大有見鬼了的感覺!
程知君怎麽會用這樣的自稱,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他莫不是發燒了吧?
看著林景嫻那一臉的驚慌失措,程知君低沉的笑了起來:“怎麽見到我這麽害怕?莫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虧心事兒?”
這句話本是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