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程知君含笑說道:“知州大人,我們這涉縣窮山僻壤的,也沒什麽好享用的,還請見諒。”
李大人不說話,那叫文玉的男寵到是開口了:“你們就打算用這個來招待我家大人嗎?這吃的都是什麽?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家大人!”
這樣的話,李大人說起來不合適,可如果是一個恃寵而驕的,沒有禮數的男寵說出來,那也沒什麽了。
林景嫻此時歎息了一聲,一臉的愁苦和柔弱:“都是小婦人的錯,讓知州大人見笑了,只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們在這清水衙門裡面,這一大家子人都指望著那點俸祿活著,那點俸祿哪裡夠?便是省吃儉用,我和我的婢子們,還要時時刻刻的做繡活貼補家用。”
那邊的李大人聽到這話,差點沒破口大罵了!
做繡活貼補家用?
這話是騙鬼呢?守著這一個縣城的人,難道吃不起一口飯?還用縣令夫人親自賺銀子?
但是表面上,李大人不能這樣說,他不怕程知君這個縣令,可是他好歹而已是一個知州了,對京都發生的事情那也是了如指掌的,自然知道程知君和秦玉衡的那一層關系。
而且秦玉衡也曾經修書到他這來,讓他照拂程知君。
這李大人的心中明白,不管是這秦玉衡是做樣子,還是真心關心程知君,只要這程知君不在明面上出錯,他就不能把程知君怎麽樣。
不然,那就是等於和太子宣戰。
不管話說回來,這李大人也沒有太把秦玉衡當回事兒,只是現在秦玉衡把持著朝政,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可不想讓惹怒秦玉衡。
如此想著,李大人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沒有想到你們的日子過的這麽清苦,那到是我誤會了。”
他頓了頓,開口說道:“文玉,用飯。”
林景嫻對於李大人這種事事都不忘了自己男寵的事情,有一些厭惡。
且不說別的,就算是程知君現在只是一個縣令,至於她,也只是一個沒有誥命的縣令夫人,可是他們到底都是清白的出身!
不是她歧視男寵,是她看不上文玉這樣的狗仗人勢的東西!
讓這樣一個身份,這樣沒禮數的人,和他們坐在一起,這李大人若不是無心的,那就是有意的用這文玉來輕賤他們!
林景嫻這才想到這裡,李大人就笑著看著程知君道:“知君,你也一起用飯。”
說話間,這李大人還淺笑著看著程知君,那目光到不算多露骨,但是就是讓林景嫻感覺到不舒服!
李大人剛剛喊完了文玉,又來喊知君,給人的感覺好像是這兩個人都是他的男寵一樣!
李大人好歹也是在官場上摸爬打滾這麽多年的人了,林景嫻不相信李大人能這點禮數都不懂,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李大人故意而為之。
林景嫻的心中,對李大人多了幾分厭惡,恨不得把桌子上的盤子,扣在李大人的頭上。
不是林景嫻吃醋,這李大人根本就犯不著她吃醋,林景嫻是生氣啊!她能不氣嗎?一個老男人,不管性別,不管禮數的,惦記著她的男人!
光是想一想,那就能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程知君此時卻是淡定自若的坐在那,含笑說道:“大家來嘗嘗吧,這道水煮白菜,應該是我夫人親自做的,我往日裡面最喜歡吃了。”
林景嫻聞言差點沒笑出來,這水煮白菜……
還真是她親自做的。
今日她到膳房,吩咐要怎麽給李大人準備飯菜的時候,看到了那白菜,直接就掰下來幾個葉子,洗了洗,切碎了就放在了開水裡面。
又灑了點鹽,這菜就算是成了。
不過她往常的時候,可不會去給程知君做這水煮白菜,這擺明了就是忽悠李大人的。
程知君這話說的情真意切的,讓人不得不信服。
而且仔細一品,程知君也是故意提起林景嫻,讓一些人注意到他是有夫人的,對什麽斷袖根本就不敢興趣。
不過話說出來,就算是程知君有這特殊的癖好,那也不能喜歡李大人這樣的啊!
瞧瞧李大人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長臉,臉色有幾分青白,不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約莫有四十歲了,皮膚松弛,一看就不是一個自持的人。
一身衣服,穿的華麗。
但是怎麽看,都不會給人貴氣的感覺,到是給人幾分戲子的感覺。
總之,這就是一個十足十的酒囊飯袋。
沒樣貌,沒氣質!誰能看上這樣的人?
就說那文玉,怕是看上的也不是李大人吧?十有*是衝著李大人的地位和金錢去的,或者是迫於無奈,不得不委身在李大人這。
只是林景嫻看著文玉那囂張的樣子,怎麽都不覺得這文玉是被迫的。
李大人笑著吃了一塊白菜,煞有其事的說道:“程夫人真是好廚藝。”
到底是老狐狸,這心中雖然轉過了無數個念頭,但是嘴上還是誇了林景嫻,就林景嫻那水煮白菜,她自己也嘗了,味道寡淡,別說給李大人這樣的人吃了,就算是一般人吃了,也不會說一個好字。
可是這個時候李大人竟然能一臉笑意的誇讚,可見這李大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浮浪的很,可是內裡應該是一個很有城府的人!
林景嫻當下就不敢小看的這李大人了。
她的臉上帶起了幾分不好意思的笑容, 緩緩開口:“大人過獎了。”
你來我往之間,已經過招無數,大家都明白對方的一些小心思,可是誰也不點破,而是親親熱熱的寒暄著。
“大人,我這也只有這樣的酒了,還希望大人不要嫌棄。”程知君給李大人倒酒。
這酒是林景嫻吩咐人在酒鋪子裡面,用二十個銅板買來的。
雖然不是最劣質的酒,但是也絕對不是什麽好酒。
就李大人這樣,常年活在富貴鄉裡面的人,肯定是喝不慣的。
不過這一次,還真是林景嫻小瞧了李大人,李大人此時已經伸手把酒給接了過來。
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他接這酒的時候,那目光還在程知君的手上微微的停頓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