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少爺沒說話,其他人也不是真怪他,親事定下了,大家都高興著呢,薑老王妃急著抱重孫兒,催薑大太太早點準備聘禮,好把盛惜月迎娶過門。
薑老王妃急,薑大太太更著急,但有些事,不是急就行的,得按部就班的來,“盛家送盛姑娘進京,讓趙二太太幫著物色夫婿,但趙二太太畢竟只是姑母,只是口頭上應承了我,要把親事徹底定下來,還得派人去盛家,這一來一回就要耽擱不少時間了。”
雖然只是口頭應承,但薑大少爺當眾救了盛惜月,算是有了肌膚之親,再加上河間王府的門第,這親事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
大家商議的起勁,薑二少爺趁機溜了,免得又一不小心成了眾矢之的。
出了門,薑二少爺就望天惆悵。
薑四少爺拍著他肩膀道,“二哥,你逃是沒用的,躲的了上午,你也躲不過下午。”
薑二少爺心塞的厲害。
沒辦法,誰讓薑四少爺說的是大實話了,大哥和三弟都定親了,他夾在中間能不惹眼麽?
薑二少爺望著自家四弟,薑四少爺一臉輕松,“二哥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我比三哥還要小一歲,祖母一下子得三位孫媳婦,一時半會兒還顧不上我。”
薑四少爺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薑老王妃不止想到了薑二少爺,也沒忘了他,高興道,“楓兒他們接連定親,總算是緩了我一樁親事,行兒的親事要上心,麟兒屹兒的親事最好也能早點定下,上回是我看走了眼,這回一定要睜大眼睛,娶妻不賢禍三代,馬虎不得。”
河間王府子嗣旺,但內宅還真沒多少糟心事,薑老王妃還真怕娶個品性不良的回來,到時候家宅不寧。
當初給薑大少爺定下工部尚書府姑娘,就是覺得人家姑娘品性不錯,迫不及待的把親事定下,誰想到是裝出來的,可憐她一把年紀了,被個黃毛丫頭耍的團團轉,薑老王妃都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聊著天,丫鬟們就把飯菜端進屋了,聞著飯菜香,薑綰看了看時辰,道,“這麽早就吃午飯?祖母早上沒胃口嗎?”
薑老王妃正把茶盞放下,薑大太太道,“早點吃了回門飯,你早些回靖安王府。”
薑綰嘴角一抽。
以往她回門,她娘都恨不得她天黑了再回去,就因為老夫人病了,就把回門飯提前了半個時辰,至於嗎?
她都幾天沒見老夫人了,回去也沒事乾啊。
不過她也知道薑大太太是為了她好,畢竟老夫人不喜她的事,整個京都都知道,老夫人病中不留在府裡侍疾還回門,恐被人說不孝。
大家上桌邊吃邊聊。
嗯。
齊墨遠忙完藥鋪的事,來河間王府接薑綰,順帶蹭飯,結果掐著飯點來,薑綰已經吃飽了準備閃人了。
齊墨遠騎馬到河間王府的時候,薑綰正邁步出門,薑楓陪在左右。
齊墨遠見了道,“這是要去哪兒?”
“送綰兒回靖安王府啊,”薑楓道。
齊墨遠望著薑綰,“你不吃了回門飯再回去?”
“已經吃完了,”薑綰聳肩道。
“……。”
說完,薑綰望著薑楓道,“大哥,你回去吧,有相公送我就成了。”
薑楓有點不放心,“我還是送你們回去吧,萬一碰到刺客……。”
薑綰搖頭,“大哥放心,那群女刺客在豫國公府遭到了重創,短時間內絕不敢再輕舉妄動。”
錦繡坊老板娘被護國公夫人忌憚上了,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裡顧的上她?
再者齊墨遠武功不差,又有暗衛,就算女刺客來也決計討不了便宜,她不讓薑楓護送,是她壓根就沒打算現在回府,既然出來了,索性上街逛逛,再去藥鋪瞧瞧。
薑綰上了馬車,從金兒手裡接過食盒,等齊墨遠進馬車後,薑綰把食盒打開。
兩層食盒,四碟子,八樣點心。
午飯後,薑綰嘗了一塊點心,誇了一句好吃,她娘就讓人給她準備了一食盒,都是她愛吃的。
這個她,是薑七姑娘。
這是薑大太太對女兒的一片疼愛,薑綰不好拒絕,就收下了。
齊墨遠拿了一塊,咬了一口,“不錯。”
馬車汩汩朝前,到了鬧街,薑綰就下了馬車,她也沒讓齊墨遠陪她逛街,讓他去鴻宴樓吃飯去了。
薑綰帶著金兒從街頭往街尾逛,薑綰往前走,發現金兒沒跟上來,轉身望過去,就見金兒站在一賣首飾的小攤鋪前,兩隻手各拿了一隻玉簪,似乎陷入了糾結,不知道選哪個好。
覺察到薑綰在看她,金兒趕緊把玉簪放下,三兩步跑了過來。
薑綰笑道,“去那邊首飾鋪子逛逛。”
薑綰抬腳就走,金兒跟在身後,進了首飾鋪,薑綰便道,“幫我挑隻好看的玉簪,我要送人。”
金兒道,“姑娘要送給誰啊?”
薑綰拿玉簪看,隨口道,“我還能送給誰啊。”
金兒腦袋一轉,覺得應該是送給吏部侍郎府表姑娘盛惜月的。
盛姑娘即將成為姑娘的大嫂,送給她的玉簪必定要極好。
金兒挑的認真,沒選到合適的,她道,“姑娘,這些玉簪都一般,你要不要去南玉軒選一支?”
薑綰還沒說話,鋪子小夥計不高興了,“要說金玉閣的玉簪好,我無話可說,南玉軒的玉簪,要麽貴的離譜,要麽醜的不忍直視,你這丫鬟莫不是坑自己主子吧?”
金兒剛要反駁,小夥計道,“我們鋪子雖然小,卻也不是一點好東西都沒有了,這些你看不上,我拿好的給你選。”
小夥計蹲下,很快,就端了一錦盒上櫃台。
這一錦盒的首飾就上檔次多了,色澤瑩潤,一看就叫人挪不開眼。
金兒見了道,“有這麽好的玉簪,怎麽不早點拿出來?”
“這支多少錢?”金兒拿了一支紅玉簪問道。
小夥計道,“二百兩。”
金兒眼睛睜圓,“二百兩?!”
小夥計皺眉道,“你沒聽錯,是二百兩,你瞧瞧這玉簪色澤雕工,都是一等一的,這也就是放在我們鋪子,這要在金玉閣,沒有四百兩,你想都別想。”
說完,小夥計小聲道,“我和你說句實話吧,二百兩買下你不虧,不然過幾天,你花四百兩都不一定買的到。”
金兒扭眉,“為什麽?”
小夥計歎息道,“我們鋪子名氣小,只能做些小家碧玉的生意,那些貴夫人和大家閨秀都喜歡往金玉閣湧,我們掌櫃得了好首飾也賣不出去,最後只能賣給金玉閣。”
說著,小夥計恨恨道,“金玉閣轉過手就加倍賣出去了。”
同行是仇敵。
與其便宜金玉閣,還不如直接賣了呢。
金兒望向薑綰,把玉簪遞給薑綰看,薑綰道,“確實不錯。”
“包起來吧。”
小夥計雙手接過紅玉簪,拿錦盒裝好。
薑綰眸光從錦盒上其他首飾上掃過去,最後落在一塊玉佩上。
那塊玉佩質地通透,樣式精美,是難得一見的精品。
見薑綰拿起來,金兒便問價,“這玉佩怎麽賣?”
“四百兩,”小夥計伸出四根手指來,“這質地,這雕工,隻賣這價格,夠便宜吧?”
金兒瞅著小夥計,“四百兩還便宜,你一個月幾兩銀子工錢啊?”
小夥計扎心了, 她看著薑綰道,“我給東家打一輩子工也買不起這塊玉佩,可這位少夫人一看就身份尊貴,能光顧小鋪是給小鋪面子,我說的價格是東家準備賤賣給金玉閣的價格,我還怕價格低了對不起少夫人的尊貴身份呢,少夫人今兒是買多少掙多少啊。”
金兒捂嘴笑,這小夥計可真會說話。
她望著薑綰,有點想挖人家鋪子的牆腳了。
有這麽會說話的小夥計,回頭南玉軒開張,肯定生意好。
薑綰也忍俊不禁,她是覺得這玉佩不錯,但只是瞧瞧沒打算買,這小夥計的真誠她覺得不買都說不過去,薑綰笑道,“那就一起買了吧。”
薑綰不知道,小夥計的真誠一賣,她的隨手一買,竟在不久的將來,掀起了軒然大波。
不。
是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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