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那些女孩子的金銀珠寶建造的哦!”提起他引以為傲的大江山,少年口若懸河,“女人都是一次性用品,過幾天就沒用了,只能丟掉重新找新的替代。只有金錢是永恆的,那座宮殿就是我象征榮耀的勳章——啊,當然了,在我的宮殿裡關押著數不勝數的女人,如果你有興趣,可以隨意享用。”
——畢竟女孩子的肉雖然美味,卻不能長期存放,過上幾天就會壞掉,真是可惜。
女人是過幾天就沒用的一次性用品?這人渣還讓她去“享用”少女?他腦袋被黃色廢料堵滿了?
雪女渾身一震,指節微微蜷起:“我聽說……在您厭倦之後,會把女孩子丟下山崖。”
面對腐爛屍體和粼粼白骨還能怎麽辦,總不可能供著吧。
酒吞童子毫不猶豫:“當然啊,難道留在身邊惡心自己?”
雪女驚了。
對方好歹也是與他恩愛過一段時間的愛人,結果這渣男不僅在玩膩後把人家無情踹開,還大言不慚地說出“惡心”這個詞。
記憶不受控制地流動回溯,當年的那名武士也說過同樣的話。
在她的遊魂與那人重逢時,雪女再清楚不過地聽見了武士在酒桌上與朋友的對話:“那個小姐?哈哈,女人啊,玩幾天就膩了,越看越惡心,迫不及待地想把她丟掉去找下一個。她們完全是不必要的消耗品,只有金銀珠寶才是我喜歡的東西!”
太像了,他們太像了。
都變著花樣地玩弄女人,玩夠了就將她們毫不留情地丟走;都好逸惡勞無所事事,金錢來源全是被欺騙的女孩子;更重要的是,這兩人都同樣恬不知恥,對自己的罪行引以為榮。
唯一不同的是,面前的酒吞童子比武士更加惡劣。後者一個接一個地騙,同一時間只有一個愛人;這位所謂的“大江山后宮之主”則妄圖把所有女孩都囚禁在自己建造的宮殿裡,充當他用完即棄的玩具,玩膩了就丟掉。
兩名怪談之間的談話暢通無阻,但他們都不知道,彼此壓根就沒在討論的同一件事情。
對於妖怪來說,憑借強大的實力殘害人類,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一種榮譽的象征,因此酒吞童子說得意氣風發、信心百倍;但在雪女那邊看來,他只是一個靠坑蒙拐騙榨取無知少女錢財的絕世渣男,所以對方表現得越興奮,她就越是覺得惡心。
整個一大型的跨服聊天現場。
雪女已經快抑製不住殺意了。
她深吸一口氣,問出最後的問題:“酒吞童子大人,您為什麽會執著於收集如此多的少女呢?唯一一個真愛當真無法讓您滿足嗎?”
這句未曾向武士問出口的話困擾了她許多許多年,今日面對著與武士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酒吞童子,或許能知道答案。
夜風把女人周身的冷氣吹開,點點冰屑與塵埃一同上下飄忽,帶來清澈的少年聲音。
“因為歐……歐派!歐派最棒了!不僅是咬起來的美妙口感,還有那些滲出的殘留著身體余溫的液體!香濃絲滑,劃過喉嚨的時候簡直不要太美妙!”
相貌絕美的少年笑得沉醉癡狂,“嘿嘿嘿”的破碎嗓音不斷從喉嚨裡溢出來,大大咧開的嘴巴佔據小半張臉頰。他一說起如此令人興奮的事情就停不下來,嘴裡自始至終沒停過:“一個當然不夠!一個所能帶來的快樂寥寥無幾,要想登天極樂,必須要同時享受好幾個!”
——少女醇香可口的鮮血真的超好喝啊!而且女孩子肉質鮮嫩,搭配在一起品嘗時,就像是甜甜的白饅頭搭配牛奶一樣,熱騰騰又香飄飄,一個是絕對吃不夠的。
他的飯量很大,必須要準備充足的食物。
他說得興高采烈,雪女的眼角卻悄無聲息地抽搐了一下。
美妙口感。滲出的液體。同時享受好幾個。
太罪惡了,這——這居然還是個多人遊戲!
在跟前女人逐漸凝固的神色裡,少年用得意洋洋的語氣繼續踩雷,瘋狂自爆:“不親自體會絕對無法感受到那種美味,如果你願意,我們兩個可以一起吃漂亮女孩子的歐派哦!”
話一出口,不僅雪女面色凝固,就連不遠處的林妧等人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雪女:……
她才對那種東西沒有任何興趣呢!自己做出那樣喪盡天良的渣男事跡還不夠,居然還想拖她下水,和他一起對其他女孩子醬醬釀釀?這叫什麽,鴛鴦雙/飛還是三人行必有我師?
不對,按照酒吞童子的性格,那肯定是場群魔亂舞的多人狂歡,不說能湊齊一台廣場舞,打麻將肯定是夠了。
人渣啊。
見過當眾搞黃色的,沒見過黃得這麽理直氣壯、清純脫俗的。他絕對絕對已經不正常,腦袋裡被黃色廢料全部佔據了。
強搶民女、玩弄感情還不算,這個渣滓居然還不知羞恥地向她提出如此齷齪的請求。
天不生她雪中女,渣男界萬古如長夜。
今天,她就要為民除害。
雪女定定地看著他,良久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冷意滲骨的笑。
直至此刻,酒吞童子才終於發現她神色不對勁,有些不耐煩地皺起眉頭:“為什麽露出這種表情?你難道不是也和我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