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把腦袋從脖子上分開,高高舉了起來。
刀男:?
刀男:???
按照標準劇情,這時候他不是應該哭喊著求饒嗎!為什麽居然搶先把腦袋擰斷了啊!這家夥不會是打算來一場我殺我自己的自爆吧喂!
一萬匹羊駝從心口呼嘯而過,就在男人因為眼前場景深深震撼之時,見到了給他留下永久心理陰影的一幕。
因為頭部與身體分開,原本刀口準備刺向陵西的地方出現了空空如也的縫隙。小朋友毫不猶豫,抓緊這個機會舉著頭往前狂奔,一邊跑一邊把腦袋旋轉向後,朝他做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鬼臉。
狂奔的無頭身體,被高高舉起的扭曲人頭。一顆眼球掉出眼眶,搖搖欲墜地懸掛在邊緣,眼珠咕嚕咕嚕轉,最後把目光凝聚在仍然保持握刀動作的刀男身上,露出一個滿帶挑釁的笑。
簡直是部恐怖片。
刀男此時的心情就是尷尬,非常尷尬。
他狠話放了,表情做了,pose也擺了,結果人質直接擰下自己腦袋一溜煙跑了,顯得他像個只打雷不下雨的傻○,至今還保留著把刀橫在人家脖子上的那動作。
這本來是非常嚴肅的場面,林妧卻一時沒忍住,噗嗤笑出來。
“你、你們這群混蛋!”
刀男臉色通紅,怒目圓睜,目光環視一圈中心廣場,意料之外地又聽見一道電梯打開的叮咚聲音。
“不好了!”
穿紅戴綠的精靈少年滿臉驚恐地跑出電梯,聲音因為害怕而顫抖不已:“收容所出事了,地下六層一團亂糟,聽說有四個很厲害的……”
話沒說完,就對上一雙滿含猩紅殺意的眼睛,和一個向自己猛衝過來的握刀男人。
啾啾從小在不見人煙的荒野長大,餓了就采集晨間露水,無聊了就擼動物崽崽,平生沒經歷過任何與死亡掛鉤的威脅,當即被嚇得臉色慘白,大腦一片漿糊。
眼看身形高大健壯的男人向他快速逼近,一把利刃被舞得虎虎生風,纖細精致的少年閉著眼睛大喊:“你不要過來啊啊啊!”
隨著他的這聲呼喊,轉瞬之間肉山四起,整個人極速增長到之前的三倍大小。暴漲的體型把上衣撐得破成一片片碎屑,露出內裡強健得近乎恐怖的肌肉。
爆!衣!猛!男!
為了躲避攻擊,啾啾下意識向前揮出一道直拳。刀男飛奔中扭曲的臉僵了一下,可惜無法停止的慣性迫使他繼續往前衝,在被拳頭毫不留情地砸中臉頰時,男人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夭壽哦,生活區的這些家夥到底是怎麽回事喲。無論怎樣,都要笑著活下去啊。
因為有滿身肌肉加持,這記直拳力道大得不可思議。刀男被錘得騰空飛出好幾米遠,再掙扎起身時,聽見頭頂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你還好嗎?”
他不好。
求求各位生活區的哥哥姐姐,不要再欺負他了行不行,他只是個可憐無辜又柔弱的小刀刀,真的真的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牽扯。
刀男喪失鬥志,雙目無神,小雞仔一樣坐在地上掙扎:“你不要過來嗚嗚嗚!”
他心態全崩,透過朦朧淚眼勉強看清跟前青年的長相——小白臉,微微笑,頭上兩個小角角。
最最關鍵的是,他的上衣和褲腿全是補丁,顯然處於收容所生態鏈最底層,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消滅殆盡的復仇之焰再度燃起,刀男一邊疼得抽搐不止,一邊惡狠狠地笑著站起身,把手刀對準對方脖子:“怎麽,還想裝老好人?我才不吃這一套!”
南離沒有回答,只是面色溫和地眨眨眼睛。
“被嚇傻了吧窮鬼!看看你這件寒酸的補丁衣,”刀男說著挑起那件上衣,在看見對方腰間的麻繩後笑得前仰後合,“腰帶居然是根麻繩,你是腦子不好使嗎?”
他在生活區打壓這麽久,這會兒終於撿到個可以捏的軟柿子,情不自禁把怒氣全都發泄在這個又窮又弱的年輕人身上。話語剛落,便用手刀將繩子瞬間斬斷。
手起刀落間,林妧好心出言提醒:“那個,他是龍王的小兒子喔。”
龍族什麽概念,當之無愧的水中霸主、赫赫有名的上古神獸,從中隨便挑出一個,都足以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刀男看一眼他頭上的角。
淦哦。
這和說好的完全不一樣吧?生活區都是些什麽怪物啊?還能不能讓反派愉快玩耍了?反派不要尊嚴的嗎?
他滿含熱淚,顫巍巍地伸手捋平南離上衣的褶皺:“哥,你的龍袍。”
頓了頓,又把掉落在地的麻繩撿起來,小心翼翼圍在他腰間:“哥,你的龍根。”
不對,這個詞語好像不對勁,但他沒精力思考那麽多了。
外面的世界好可怕,他好懷念地下六層那間純白色的小房子。
他想回家。
“噗。”
陌生的笑聲突兀響徹於中央廣場,緊隨其後的還有一道愉悅男音:“大家好,這裡看起來很熱鬧嘛。”
這道聲線林妧從未聽聞過,當她循著音源望去,對方也恰好垂眸朝她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