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 第92章

「這到底是第幾波攻擊？該死的龍皇，仗著騎士多，就給我用人海戰術！」

凱司大吼著，同時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十分的沙啞，甩了甩頭，他吞下又一杯的咖啡，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監視螢幕。龍皇在這幾天的作戰策略非常的直接了當，擺明了就是要累死他們。

三千名騎士分成三班，輪流進行攻擊，等於隨時都有一千名騎士在攻擊基地啊！根本不需要有太多戰略，在這一千名等級至少是藍紋，而且全都是龍騎士的漫天攻擊之下，基地一直都承受著超過標準的攻擊白天十分擔心的看著凱司，後者這幾天來幾乎沒踏出過指揮室，這樣下去，他會累死的。白天不禁勸道：「凱司，你先去休息一下，我來看著就好。」

「不行！你又不懂魔法，龍皇身邊還有一個厲害的魔法師沒出現，一但他耍什麼陰招，你沒辦法立刻辨明的。」凱司搖了搖頭，若不是考量到這點，他也不會堅持不肯離開指揮室。

白天看著螢幕上的那一片騎士人海攻擊，問著：「凱司，我們不能主動出擊嗎？我們的人手不是在這三千人之上？「

凱司搖搖頭，托著腮說道：「那是表面上而已，我們的騎士太少了，只有五百人，魔法師又全都沒有戰鬥的經驗，那九百特殊術士的能力又大部分都不是攻擊型的。而龍皇的那三千名騎士可都是曉勇善戰，其中還有兩百名金紋的，誰知道那些騎士究竟在龍皇帝國秘密接受了多少年的訓練。」

「如果說，有足夠的騎士可以保護魔法師到基地外面，對那些騎士發動一次大型的魔法攻擊就好了，只要一次，就足夠把那些騎士炸回龍皇帝國去了！我爺爺研究出來的魔法陣可不是蓋的！」

「唉呀！偏偏現在的情況又讓我根本不敢放騎士和魔法師到外頭去。」凱司大抓特抓著頭髮，「不要說施展魔法或幹啥的，只要一出去恐怕就會被那堆龍用冰柱或土刺串起來，用火焰燒烤，然後被暴風吹到世界的盡頭去啦！」

「不要急，凱司，我們也有優勢的。」白天溫言勸著：「我們有裘斯精心準備的這個基地，裡頭堆滿了各種物資，而且魔法師那麼多，他們施展的保護罩根本就百攻不破。」

「這倒是沒錯，裘斯那傢伙，好像未卜先知似的，事先把城市中的所有物資都搬走了……我看有一大半都被搬進這個基地裡了，就連阿卡蘭首都也只是座空城而已。」凱司好整以暇的摸著下巴。

「其實這場仗好像不是我們在打，而是龍皇和裘斯之戰。」凱司望著螢幕喃喃道：「龍皇善攻，裘斯善守，連這兩點都沒變啊。」

凱司皺著眉頭，看著螢幕上始終飛在基地上空的那個小黑點，「讓我比較擔心的是米哲瑞，他百分之兩百是被龍皇控制了，而且他從開戰以來就一直鎖定著基地，這幾天以來都是這樣，也沒看他休息過。」

凱司皺緊眉頭，喃喃念著：「再怎麼強大的魔法師也不能這樣搞啊！

他遲早會體力不支的。龍皇這傢伙難不成想累死米哲瑞？「

「龍皇該不會就是想讓米哲瑞這樣死掉吧？「白天的臉頓時有些慘白，米哲瑞幫過他們好多次，他實在不忍心看著米哲瑞就這樣死掉。

「應該……不會啊……」

凱司有點狐疑，照理說，米哲瑞是個非常強大的魔法師，龍皇沒道理就這樣讓他死掉，而是該徹底的利用才是啊。不過，話又說回來，龍皇來攻打秘密基地的舉動本來就有點怪異，不知道他是如何跟這些騎士解釋的？難道要說這個基地是秘羅的間諜基地嗎？

凱司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卻又有點道理的結論，他喃喃地道：「龍皇是不是抓狂了？「

「什麼意思？「白天不太明白。

「不，沒事，我亂說的。」凱司聳了聳肩。不可能吧……那可是龍皇耶，不，應該說是龍皇之心，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怪物，怎麼可能會抓狂呢？

但是，上天彷彿是為了要告訴凱司，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這時，事情又有了變化，大地開始震動著，遠方塵土飛揚，只見螢幕中有個小山似的東西正往基地這邊移動過來。

「監視器，移近！快把那個鬼東西給我顯示出來！」凱司大聲嚷著而操縱的騎士也趕緊將畫面切換到那個不知名物體上。

那是一大群蔓延整個地平面的亞龍群，其中小山似的東西就是體型最大的黑龍王——秘羅！他們衝刺的方向赫然就是秘密基地的所在位置凱司和白天都傻眼了，現在是什麼狀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凱司猛地坐到椅子上，腦袋一片混亂，亞龍群是來攻擊他們，或是龍皇？天啊！這不是廢話嗎？怎麼可能是來攻擊龍皇的！難道龍皇想製造秘羅是來援救基地的假象？這倒是很有可能。

「凱、凱司……」白天結結巴巴的喊著。

「幹什麼？「凱司不耐的抬起頭，沒看見他正在思考龍皇的意圖到底是什麼鬼嗎？

「秘羅口中的黑球……好大顆啊！」白天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但是那顆黑球給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大了，讓他幾乎都說不出話來了。

什麼？凱司朝畫面看去，只見小山似的秘羅已經停了下來，他的口中正醞釀著一顆球體，比毫無月光的黑夜更漆黑，比所有噩夢還要令人窒息，讓人彷彿一看到那顆黑球，就看到了破滅本身。

「魔法師！」凱司一把抓過了廣播器，急忙喊道：「所有魔法師都注意，將魔力全都用來維持保護罩，現在是緊急狀況！重覆一遍！哎呀，這樣講話煩死人了。他媽的所有魔法師都給我去弄保護罩，有個該死的大魔法球要轟過來啦！要命的就去給我維持保護罩！」

基地裡的人馬上動了起來，魔法師們急匆匆的衝往保護罩輸出器。

那個要命的黑球越來越大了，感覺上好像周圍的空氣都被吸進去了似的，讓人連呼吸都有點困難，凱司明知這只是心理作用，還是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氣，才又繼續道：「現在先維持住保護罩，等我一下令，就馬上把強度提到最高！」

「凱司……」白天蒼白著臉，額上早已是冷汗涔涔，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懼意，「大型魔法都是這麼可泊的嗎？「

凱司搖了搖頭道：「不，這個魔法、這個魔法……恐怕是秘羅的最後一技。」

「最後一技？「白天不太明白的問著。

凱司無力的笑了笑，「通常又叫做『同歸於盡技』，懂了吧？這樣的魔法威力超乎想像的強大，但是施展了以後，通常是敵人死了，自己也會因為耗盡氣力而死掉。」

「秘羅他會死掉嗎？「白天大驚。

「你還不如先擔心一下我們會不會死掉吧。」

凱司的臉色十分複雜，他不是不關心秘羅，只是眼前基地的事情更加重要。在這些魔法師中，精擅於保護罩的可說少之又少，如果今天裘斯在這裡，凱司大概就不怎麼擔心了，偏偏現在裘斯不在，只能靠著一個保護罩輸出器來接受魔法師的魔力輸出，然後放出保護罩，要想擋下那個恐怖的魔法球恐怕得用上非常龐大的魔力，只是……輸出器能夠承受得了嗎？

「白天，我看你還是……去跟騎士說，準備正面作戰了。」凱司苦哈哈的說道，雖然這樣不免有點滅自己威風，只是活命可比面子重要得多啦！

白天點了點頭，其實騎士們早已在各自的崗位預備好了，現在也沒什麼好指示的了，但他還是走出了指揮室，打算去和騎士們並肩作戰。

凱司再度望向秘羅，後者口中的黑球早就又漲大了一倍，心中不禁為黑龍王感到悲哀，他的最後一技居然不是用在自己的敵人身上，卻是反被敵人所利用！幸好他的兒子寶利龍不在這裡，不然的話，這最後一技居然還用在自己兒子身上，豈不是太可悲了？

「龍皇搞什麼鬼，連秘羅都被派來攻擊我們，難道就不怕他的騎士們得知他的野心嗎？難道……他豁出去了嗎？「凱司吞了吞口水，跟一個豁出去的龍皇對戰，這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東想西想了一會，凱司最後發現自己還是別想了，認真盯著秘羅的那顆球比較重要。突然間，黑球整個停滯住了，他知道毀滅性的魔法即將要啟動了，能不能撐過就得看……一架不知道牢不牢靠的保護罩輸出器，真令人擔憂啊！

凱司深呼吸一口氣，黑球，動了！

「就是現在！魔力開始輸送！」

魔法師們不敢藏私，無不把自己的魔力用力的往保護罩輸送，只是雖然眾人不藏私，但是保護罩輸出器卻受不了了，紅色信號燈狂閃著，保護罩的強度一爵間高到決爆表了，就在這時，外頭的黑球終於爆炸了，球體剎時變成了一條黑色射線，快速朝著保護罩直直的射去。

瞬間，接觸。

強大的撞擊讓整個基地天搖地動起來，裡頭每一個人臉上都是凝重的神色，騎士們此刻也只能相信魔法師了，而魔法師其實也是束手無策，即便他們有再多的魔力，無奈保護罩輸出器卻已經承受不了更多的魔力了，再輸送進去，它非爆炸不可了！

黑色的射線慢慢推進，再推進，保護罩上已經出現了蜘蛛網狀的龜裂，以現在的局面來看，魔法射線的勝利是遲早的，如果沒有別的意外發生的話。

眼見保護罩上的龜裂越來越大了，凱司的臉色也越來越沉重，當他聽見螢幕上傳來「喀」的一聲後，他焦急的對著廣播麻遜大喊：「魔力全力輸送！管他奶奶的，給我輸入！」

聽到凱司這麼直接的叫喊，魔法師們絲毫不敢遲疑，馬上再度輸入魔力，這次，保護罩輸出器的強度顯示表真的炸開了，魔法師們先是嚇了一跳，但是，凱司那「用力輸，死命輸，快給我輸入啊～～」的嚎叫聲卻不斷在基地中迴盪……

眾魔法師也只好含著淚，在保護罩東爆一聲、西邊起火的情況之下繼續把魔力直往輸出器中輸送。而騎士們則是強忍著想從這個似乎隨時都會崩塌的基地中逃出去的衝動，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當然，免不了在心中喃喃念著某些所信仰的神佛尊後，默默祈禱著。

快撐過去了，再撐一下子……

凱司蒼白著臉，手緊緊抓著廣播器不放，眼睛則盯著螢幕上滿是裂痕的保護罩和慢慢縮小的黑色射線，兩者之間簡直是在比拚耐力，哪個先消失，就是輸家。

不會輸的！凱司握緊了拳頭。

保護罩啪哩啪茲的發出更多破碎的聲音……

加油啊，再撐一下就好了。

突然，一整塊的保護罩碎裂，完全消失，那道射線長驅直入，擊中了基地的外部，基地發出轟然巨響，天花板雖然還未破個大洞，但是卻也出現許多裂縫，而且裂縫如同越織越大的蜘蛛網，拚命的擴大著隨之而來的恐怖碎裂聲響讓人聞之色變。

騎士們正了正面部表情，極力不露出驚慌的樣子。

凱司雙手緊握，緊緊盯著保護罩和那道射線……

再撐一下！再撐一下子就好，射線已經快消失了呀！

剎那間，保護罩發出「啪答」一聲，終於完全消失，但是那道射線卻仍未完全消失殆盡，這道黑色的毀滅光線少了保護罩的阻擋，終於如願以償的擊上了基地……

「慘啦！」凱司大叫著：「快找掩護！」

世界好似要毀滅了，基地周圍不停傳來崩毀的巨大聲響，本為建築物一部分的碎裂石塊和金屬大塊大塊的四處掉落，騎士們不得不到處閃躲著，甚至躲無可躲，只好硬是用鬥氣扛了下來。

這樣的爆炸煎熬對裡頭的人來說，就好像一輩子那麼久，雖然不過才短短十多秒而已。片刻後，爆炸總算停止了，眾人也冼冼惚惚的從各個掩蔽處站了出來。

控制室中，凱司愉愉從桌子底下探出頭來，見自己的周圍三百六十五度之內都沒有東西亂飛後，他才氣喘吁吁地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抬頭一看，只見監視器已經壞掉了不少個，但是仍有十幾個在繼續運作著。他有點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著：「我們……撐過去了！基地也…

…沒有被毀滅！」

眾人都愣愣的聽著凱司的這段廣播，等到大家會意過來的時候，一陣歡呼聲爆開了，眾人都高興的互相擁抱。

「高興什麼啊！我們的保護罩沒有了啦！外頭還有三千個騎士在看熱鬧耶。」凱司沒好氣的大喊，當場就撥了眾人一盆冷水。

白天推開了指揮室的門，凱司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走回來的白天，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只見白天比了比自己，又比了比廣播器，臉上帶著溫和而堅定的笑容，凱司馬上會意的退開一步，讓白天去使用廣播器。

「各位騎士。」白天一如往常的開口，語氣水遠都是那樣堅定。

「從剛才我們就一直待在保護罩裡頭，讓別人來保護我們，但是，這不是騎士應該有的表現。」

「我們騎士的職責，不是要躲在其他人背後，所謂的騎士，應該是挺身擋在同伴的身前，以自己的身體來抵抗敵人，以自己的武器來捍衛正義，我們是——」白天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這也讓所有騎士們的心吊到了嗓子口。

雙眼猛然張開，一雙金色眼眸變得炯炯有神，白天沉聲道：「騎。士！」

騎士，這兩個字澎湃地盈滿每一位騎士的心中。

凱司咧開了嘴笑著，他可沒見過白天這麼會說話過。他也知道，白天從不說好聽話，只是把自己對於騎士職責的執著說了出來，也因此，顯得更有說服力了。

凱司接過了廣播器，大刺刺的說：「好啦，各位魔法師，咱們現在有騎士擋在咱們身前了，再偷懶就說不過去啦！快點去找到自己的騎士夥伴，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給我覺悟點硬仗要開始了！」

白天看了看凱司，問道：「凱司，你想在哪邊作戰？「

凱司聳了聳肩：「就在這裡啊，既然龍皇派秘羅送給我們這麼大的一份禮，我們可不能不回禮啊！」

白天看著凱司，等待著他解釋。

「我打算用大型魔法先把亞龍解決，它們站得比較密集，加上黑龍王大概也無力指揮它們避開危險，只要施幾下魔法，應該可以把它們轟掉七八成。」凱司露出了奸奸的笑容。

白天點點頭，說道：「我保護你，現在沒有保護罩了，我擔心有人會衝進來。」

凱司嗯了聲，沒有說什麼道謝話，他知道不需要任何道謝，身為同伴以及身為騎士，白天自然而然會牢牢的守住他。

龍皇的三千名騎士衝了上來，而阿卡蘭這邊則以兩名法師加上一名騎士為小組，對基地進行全方位的保護，經過白天的騎士之道洗禮，每名騎士都挺直了背脊，用鬥氣和身體保護著身後體質虛弱的魔法師。

當三千名騎士幾乎是以六敵一的恐怖氣勢衝上來，這唯一一名騎士也毫不退縮，硬是扛下了這第一波攻擊，比起龍皇的騎士們那種有點迷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戰的眼神，阿卡蘭的騎士則是展現出絕對堅定的姿態，他們是劍蘭訓練出來的騎士，劍蘭未曾隱瞞過他們什麼，甚至將其中危險一一分析出來，讓不願意的人在施以魔法、忘記秘密基地這件事情後離開。

比起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戰，只是聽從龍皇命令而前來攻擊的騎士，阿卡蘭的騎士確切的知道自己在保護阿卡蘭，自己的國家。

兩種不一樣的態度，讓雙方的氣勢完全不同，就是龍皇帝國的騎士都不禁因為敵人眼裡燃燒的火焰而肅然起敬。

騎士負責抵擋攻擊，魔法師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當龍皇騎士擋下攻擊後，魔法師的魔法也已經準備好了，分別站在騎士左右兩翼的魔法師合作無間的使出魔法，一個使用穿透性高的冰箭，讓龍皇騎士不得不出手將為數眾多的冰箭砍斷，另一個就用雷電術，讓空氣中、乃至於冰箭本身都充滿了閃電，龍皇騎士不得不將冰箭砍斷的那瞬間，自己也被劍上的雷電電得連武器都決脫手了。

這個時候，後方又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響，尚有餘力回頭的龍皇騎士回頭一看，幾乎個個是目瞪口呆，映入他們眼簾的景象，幾乎像是末日，地上裂開了一道道的傷口，從傷口中又噴出了無數的火焰，亞龍群根本無力抵擋，不是摔進了裂縫之中，就是被火焰燃燒成一團大火球，痛得四處衝撞，被這團大火團撞倒或者引火上身的亞龍也不在少數，剎那間，整幅景象好似來到煉獄一般。

「末日火焰，我爺爺變態魔法陣之一。」

身在秘密基地中的凱司露出了嘿嘿的賊笑。

「接下來就是龍皇的騎士了，正好有另外一招挺合用的。」凱司的眼神閃過了殘酷。

「凱司！」

對於螢幕上的亞龍下場，白天原本就露出了不忍的神色，現在聽到凱司打算將這招用在騎士身上，他驚愕得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少囉唆！不想輸就閉上嘴。」凱司低吼著，阻斷了白天的勸阻。他可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打算用這招的，現在也只有這招能夠讓己方獲勝了，說什麼也得使出來，就算自己手上會染上無數血腥……也顧不得了，戰爭，原本就會染上血腥的！

白天愣了愣，心中仍是覺得這不好，但是就如同凱司說的，如果能夠使出像剛才那樣的大型魔法，那自己這方肯定能少掉許多敵人，可是……對方也是騎士啊，只是在龍皇的指示下來攻打敵人而已，這樣難道就該死了嗎？

凱司閉上了眼，這樣的大型魔法其實是很費力的，如果失敗了，那即便是他也無力再施展一次，事實上，光是因為施展之前的末日火焰就耗去了他不少魔力，也影響到接下來要施展的這個魔法的威力。

既然如此，又何必施展末日火焰，先解決比較沒威脅性的亞龍呢？

凱司甩甩頭，把軟弱的想法甩開，專心開始回想魔法，嘴裡喃喃念著魔法咒語，心中卻不斷浮現魔法將人體斬碎的畫面，血液、肉塊……

該死！冷靜下來，不專心施展魔法的話，到時候毀滅的恐怕不是敵人，是自己人了。

凱司……

看著顯得有些浮躁不安的凱司，白天皺著眉頭，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身為同伴，他不希望看見凱司殺戮的樣子，他相信凱司也不喜歡殺戮，只是沒有別的辦法而已。

白天看向螢幕上眾人廝殺的模樣，隱隱覺得其實兩方都不是真心要致對方於死地，尤其龍皇帝國的騎士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戰，更是不敢下真正的殺手。

為什麼？明明就不想殺死對方，卻要強迫自己去殺呢？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這場無謂的戰爭呢？

白天緊盯著監視螢幕，只想從中找出任何一點避免殺戮的可能性，忽然間，有一個螢幕中的天空似乎有一群小黑點，正在逐漸逐漸的變大，看得出來是往這裡飛來的，白天覺得奇怪，更專心的看著那群黑點「那個是？「

白天張大了嘴，在那群黑點的尖端，他居然看見了一個不可能看見的人！

是他吧？是他吧？白天幾乎整個人都要貼到螢幕上了，忽然間，螢幕畫面一轉，一雙放大的銀色眼眸狠狠嚇了白天一跳，他不禁後退了好幾步，將螢幕中的人看個清清楚楚。

「那個……我看您該麼想看這格畫面，就把它放大了。」旁邊操縱的騎士有點惶惶然的解釋，他沒想到白天會嚇這麼大跳。

「不……不！沒關係，我是說，謝謝你放大它！」

白天興奮得都語無倫次了，真是他，他來了！

對了，得趕緊阻止凱司，白天一急，居然一個用力，大手就往凱司頭上巴下去。

「啪！」

「你是想死嗎……」

凱司整個人貼在地板上，地板還傳來他悶悶的聲音。

「不是啊！凱司，你看！你看啊！」白天開心得什麼都顧不得了，一把抓起凱司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凱司整個人被提著，兩腳還懸了空，頭上則是無數條青筋交叉再交叉，若是白天不提出一個解釋來，他恐怕會把剛剛沒施完的魔法轟到白天頭上去了！

但是，不用白天開口解釋，理由已經出現在螢幕上了。

「利奧拉！」凱司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