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後。
盤坐在石台上的許石,周身靈壓瘋狂上漲。
而血池內的血水卻已經見底,池底只剩下一層厚厚血色汙泥般的雜質。
這一日。
盤坐在石台上的許石,睜開了雙目,眼中閃過一絲血光,而後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後。
旋即。
許石沒有耽擱,直接飛越過了血池,向石門外走去。
肉身飛行,這正是築基期的能力象征之一。
可見,此時他正式踏入築基期。
不多時。
許石來到中央處的宮殿前。
“弟子許石,求見門主!”
許石面色恭謹,垂首抱拳道。
旋即。
眼前的石門無風自動,往外推開。
見此,許石心中略微猶豫了一下,直接向裡面走去。
宮殿大廳,上方的座椅上,坐著一位身穿連帽黑袍,面頰戴著血紋面具的修士,那浩瀚的靈壓,讓許石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咦!”
血煉門,門主有些稱奇道:
“小家夥,資質不錯啊!”
“這麽快晉升築基期了。”
“師尊栽培有方,弟子這才僥幸晉升!”
許石低頭,恭敬的說道。
“好了!”
血煉門,門主罷了罷手道:
“你師尊已經隕落了,此時我處於關鍵時期不宜外出。”
“此事由你查探後,回到稟報於本座。”
“什麽?”
許石露出有些驚疑的神色,隨即面色一肅道:
“是,門主。”
“你在血玉書上,留下神魂印記。”
門主取出一本血色玉冊。
見此。
許石沒有任何遲疑,想要得到必須付出,這個道理他還是懂得。
而後,門主收起血色玉冊,又取出了一塊令牌,扔給了許石道:
“這是你的進出大陣的令牌,隨後你到藏書樓領取一門功法,三門寶術。”
聞言。
許石心中歡喜不已,他正是缺少功法與出入令牌,才不得不來面見門主。
他得到血光老道的記憶都是殘缺的,沒有完整的功法,根本無法修煉,而儲物袋內也沒有功法玉簡,就連出入令牌都破碎了,再也無法使用了。
旋即。
許石連忙露出感激的神色道:
“多謝門主!”
“對了。”血煉門,門主嘶啞道:
“你師尊負責的是晉國,三年一次的供奉還沒有上繳,以後由你負責。”
“是!”
————
安山府,府城。
入夜時分。
高門大戶庭院中,時不時的傳出狗犬聲,在漆黑清淨的夜晚裡尤為明顯,刺耳。
一個身穿打更服飾的青年,一邊敲著銅鑼,一邊喊道: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遠離了那些高牆大院,王二這才低喃道:
“吵死了,等有機會,老子非得將你扒皮熬湯,打個更,都不能安心。”
王二心裡一邊詛罵道,一邊向遠處走去。
忽然間。
王二看見面前的一塊小石子,微轉著方向上前幾步,狠狠的踢了一腳,只見那個石子飛射到遠處。
“不就是錢嗎?”
“等老子的兒子,測試出有仙人資質,銀錢,丫鬟,庭院算什麽。”
不等他心裡有所緩和,王二就想到大兒子已經測試過來,確定了沒有仙人資質。
現在,王二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小兒子身上,但想到那縹緲的希望,心氣不由的落了一截。
王二一邊打著鑼,一邊心不在焉的喊著,極為順口的口號: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忽然間。
王二看到幾道光影,在空中一閃而逝,用衣袖揉了揉了眼睛,再次定眼一瞧,卻沒有任何發現。
對此,王二並沒在意,以為不過是眼花罷了。
旋即,王二一邊敲著銅鑼,一邊喊著常年喊的口號,向前方走著。
不多時。
王二見到一道紅色的光柱,自東邊騰空而起。
見此。
王二想到這與說書先生所講的一樣,跟仙家寶物出世的征兆一模一樣。
想到這裡,王二心裡火熱不已,這天大的機緣,可不能讓別人得到了。
“想不到,我王二也有如此機緣。”
隨即,王二將棒槌插在腰間,銅鑼別在後腰,撒開腿向東邊跑去。
同時,夜間閑逛的青痞,無賴,賭棍,以及剛從紅花樓舒展身心出來的嫖棍,見到此幕,紛紛向那邊跑去。
然而就在此刻,西方,南方,北方,也同時升起了一道紅色的光柱,而後化為一道巨大的紅色光罩,將安山府城包裹起來。
忽然。
正在向寶物出世地方,趕去的王二,絲毫沒有注意此刻天邊的變化,一個勁悶頭向前奔跑著,忽然他感覺到氣血上升。
好似,體內血液不斷的翻湧,感覺又回到了結婚之前,全身充滿了激情,血脈噴張。
王二覺得,這時候他能回去和婆娘大戰三百個回合。
讓一天到晚小瞧他的婆娘,知道他的厲害,至少得讓她三天下不了床。
王二心中恨恨的想道。
但此刻,王二絲毫沒有察覺到他臉色通紅,好似即將滴血一般。
隨即,王二感受到了鼻間濕漉漉的,他隨手用衣袖一抹,衣袖上盡是血色。
頓時,他停住了步伐,只見那衣袖上的血液飛快的往上空漂去。
見到如此驚心駭人的一幕。
瞬間,王二那顆火熱不已的心,冷卻下來。
此時,他如同身處冰窖。
“妖···妖魔!”
王二嘴皮打著顫,哆嗦著低呼道。
雖然他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但民間一直有仙魔的流傳,而且每隔一些年都有仙人駕臨,所以他不像山村小民那般沒有見識。
眼前詭異的畫面,加上妖魔的傳聞。
王二可以確定,這正是妖魔使用的邪法。
見此。
王二沒有猶豫向外逃去,他知道面對妖魔,凡人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只有仙人才能斬殺妖魔。
但奈何,此時的他腳步好似灌了鉛一般,根本不聽使喚,沒走兩步,就跌坐在地。
王二雙眼無神的,看著自身一絲絲鮮血,化為無數絲鮮血中的一絲,在府城上空匯集成一個龐大血球。
此刻,他多希望仙人降臨,拯救於他。
可天不從人願,不多時,王二便化為了乾燥異常的屍體,沒有一點水份。
這樣的例子,此刻在府城中數不勝數,那上空漂浮的巨大血球,卻是越發顯得越發龐大臃腫。
安山府,一處民房中。
一位練氣期修士,不斷的朝一塊玉符內,注入法力。
此刻,這位青年修士,面色蒼白,雙鬢不斷的有冷汗冒出,一顆顆汗珠掉落在地上,也毫無察覺。
這對於一個修士來說,是件多麽不可思議的事,可見此事對這位修士造成了多大心理陰影。
趙曉嘴裡低喃道:
“快啊!”
“快聯通啊!”
趙曉早在紅色光柱出現的刹那,就感應到了那巨大的靈氣波動。
他原本想要查探一番的心思,立即被打消了,隨即準備戰略性撤退。
但,還沒有等他有所動作,一個巨大的光罩就將此城籠罩了起來。
而後,趙曉嘗試了各種方法,都沒有辦法出去。
因攻擊陣法,立即引來了一位練氣後期巔峰的邪修,差一點就沒有跑掉。
趙曉知道,主持眼前陣法的修士,至少是一位築基期修士,練氣期根本無法操控如此威能浩大的陣法。
隨即,他找了一處民房躲避了起來,取出傳音玉符,注入法力聯通門派。
可惜的是,眼前的陣法,不知是什麽陣法,居然能屏蔽傳音玉符。
以至於,到現在都沒有聯系上門派,感受到體內的血液不停的翻滾。
此時,他還可以壓製,但眼前的陣法才開始顯露威力,後面的威能肯定越發恐怖。
趙曉心裡不清楚,他還能堅持多久。
而且,他知道一但府城內所有的居民徹底死亡,那位高階修士必定還要搜尋一次。
到時候,他根本無法在高階修士眼皮子底下,隱藏蹤跡。
如今,趙曉只能寄望於門派,盡快發現安山府的異樣。
而後,他盤坐於地,丹田內的法力不斷湧動,鎮壓著血液翻滾。
這種手段,是血煉門那群余孽的拿手好戲,趙曉有很大的把握能肯定,但此刻他卻沒有任何辦法,通知門派。
“如果這次能存活,以後,我一定不會再接,鎮守任務。”
“即便加入巡邏隊伍,至少有師叔可以救援,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趙曉一邊心裡後悔自己接了此任務,恨不得給自己來個大嘴巴子,一邊有鎮壓著體內越來越澎湃的血液。
一個時辰後。
巨大的血色光罩內,再無一點血絲漂浮。
安山府城上空,一顆龐大至極的血球,緩緩的轉動著,而在血球下方盤坐著一位面容憨厚的修士。
旋即。
他沒有猶豫,肉身飛行到那顆血球身旁,而後取出了一個血色的玉瓶。
只見那血瓶綻放著血色的光暈,一股龐大至極的吸力,自瓶口傳出。
那顆臃腫龐大的血球,分化出一道巨大的血色洪流,向那小巧的瓶口湧去。
瓶口雖小,但一絲血液卻沒有漏下。
短短的一炷香時間,那顆漂浮在府城上空的巨型血球,便消失不見了。
而後,那位面容憨厚的築基期修士,在此府城中逛了一圈。
忽然。
他輕笑道:
“沒有想到,還有一條漏網之魚,還是位白雲門弟子。”
只見他伸手在空中一抓,一道靈血與一個小袋子,飛到了那位築基期修士面前。
隨即他,收起靈血與儲物袋,帶領著幾位修士離開了,如同煉獄般的府城。
如果,程不爭在此必定認出,那位築基期修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