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像是想到了什麽,嚇得直哆嗦:
“今天早上我照鏡子,忽然覺得鏡子裡的自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完全變成另外一張臉,鼻子、眼睛、嘴巴,像我又不像我,好像有別的人住在我身體裡一樣,等我再仔細一看,又很正常,你說,我是不是腦子出毛病了?”
楚辭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才忽然開口:“你有沒有想過,你或許活不過今天?”
女生被嚇到了,“你說什麽?我……活不過今天?那我……我該怎麽辦?”
楚辭冷聲道:“跟我去一趟火葬場!”
之後,女生告訴楚辭她叫徐丹,在一家寵物店工作,她原本沒感覺到不對勁,但從她在阿金理發店剪過頭髮,她就一直覺得頭皮疼,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挖她的腦袋一樣。
“我有個朋友正巧在那做入殮師,我聯系一下他。”
徐丹聯系了朋友,這個叫江川的年輕人出來接他們,三人打了招呼,江川笑笑:
“我手上不乾淨,就不跟你們握手了。”
楚辭掃了眼他指尖的陰煞氣,問:
“你們這裡有沒有收一位沒有頭髮的屍體?”
江川一愣,驚訝道:
“你怎麽知道的?這屍體剛送來,也沒家裡來認領,我們還在說,很少有見到禿頭送來的。”
江川偷偷帶他們進了放屍體的房間,一排排屍體躺在那,擺放整齊,陰冷的房間內,徐丹縮著身體,隻覺得有股陰氣一直朝她腦袋裡鑽,她第一次見這麽多屍體,嚇道:
“楚姑娘,我們還是走吧!怪嚇人的!”
“走?”楚辭掃了她一眼,笑了:“現在走,你以為自己還能活多久?”
徐丹急了:“你總說我活不久,到底為什麽,你能不能告訴我原因?”
楚辭沒做聲,當下一個剛化好妝,整理好儀容的屍體被抬了進來,江川看了這女屍一眼,道:“趕緊抬進去吧!不知道為什麽,我很怵這具屍體,總覺得……”
江川說不來原因,就是覺得害怕,其實這屍體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只是送來的時候,頭被撞得稀巴爛,臉也血肉模糊,不成樣子,更重要的是,她頭頂有一塊頭皮完全不見了,血肉暴露,看起來很是可怕。
死者的父母見了女兒的慘狀,要求為女兒做整容化妝,為屍體整容化妝是入殮師的工作,這項工作要求很高,既要不懼怕屍體,也需要有一定的化妝技術和縫合技巧,江川雖然年紀輕,但因為有過醫院工作的經歷,膽子又大,是這個火葬場,最會做屍體整容的人。
江川給死者做了整容,讓死者的容貌看起來好一些。
“頭皮上這一塊真是沒辦法了,她的頭髮已經被撞掉了,很難整。”
死者是獨生女,父母傷心過度,幾度昏厥,他們堅持道:
“我女兒生前最愛美,也最喜歡她那一頭黑發,她死了,我怎麽能讓她這麽醜地離開!請你為她整容!頭髮我去找!”
江川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父母,在他看來,人死了就其他動物死了沒什麽區別,都躺在那一動不能動,也許在一般人看來,死者為大,屍體是很重要的東西,可在他看來,屍體的美或者醜真的沒什麽要緊的,其他死者的父母都只是簡單地化妝整容,沒見過這樣的父母,要把女兒的頭髮都整上去的。
不過,對方開價很高,江川拒絕不了錢的誘惑。
死者的父母開車出去,兩個小時後不知從哪找了一帶頭髮來,由江川給死者縫上,江川整完後,總覺得眼前的女屍比之前更漂亮了,樣子變了許多,江川愣了一下,他不記得自己給女屍整這麽多,怎麽變得像另一個人了?
應該是死後身體縮水了吧?江川想著,繼續做其他工作,也沒放在心上。
——
江川指著一個死者說:“這就是那個沒有頭髮的死者,你看看是不是她?”
楚辭一怔,這死者的樣子正是昨晚那個女鬼,她猜的沒錯,女鬼確實剛死不久,法力很弱,楚辭掏了個袋子出來,遞給江川:“把這東西給她戴上。”
江川一怔,接過打開,從袋子裡掏出一頂假發,這假發十分柔軟,隻發燒被燙成了卷發,染成酒紅色,江川沒說什麽,給死者戴上了,也是奇怪,這發套非常適合死者,好像本來就屬於她一樣。
當下,楚辭余光一掃,只見邊上的屍體十分奇怪,可她又說不出到底哪裡奇怪。
“你們先出去吧!這裡是不準外人進來的。”
楚辭和徐丹走出門,外面有一台電視,能看見焚屍爐裡的場景,這種電視一般是給親屬看的,為了讓大家放心,確保推進去的人是自己的親屬,不會搞混,當下,戴著紅色發套的死者被推入焚屍爐,另一邊,她邊上的女人也被推了進去,楚辭總覺得她不對勁,可哪裡不對勁又很說不清,她盯著大屏幕看了許久,焚屍爐打開,這女人被推了進去。
楚辭忽而皺眉,大喊道:“壞了!”
徐丹一愣,疑惑地看向屏幕,她的臉色陡然變了,只見,這個女人的臉忽然變了。
變成一張她極其熟悉,每日都會在鏡子中看到的臉。
徐丹面色一白,汗毛根根豎起,背後冷汗直流。
她看著自己即將被推入焚屍爐。
第106章
女屍在被推入焚屍爐的瞬間, 忽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來。
徐丹嚇得連連後退,她面色蒼白, 冷汗直流, 渾身顫抖地看向楚辭。
楚辭也是一驚,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 那女屍明明眼睛緊閉, 顯然是死了的狀態,可嘴角卻真的在上揚, 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徐丹不敢說話, 一直低著頭, 嘴唇顫抖。
倆人出了火葬場, 楚辭回頭看了火葬場一眼。
火葬場裡擠滿了人,還有數十個鬼。
有的是鬼是剛死的,站在邊上, 看著自己的屍體,表情平靜。
“楚姑娘, 你看什麽?”
“沒什麽。”楚辭回頭問:“你剛才看到了?”
徐丹的手一直顫抖著,她害怕地點頭:“楚姑娘,為什麽那個女人跟我長得一樣?為什麽她會露出那麽可怕的笑?我真的好害怕!真的好怕!”
這麽詭異的事情, 別說徐丹,就連她都不是毫無感覺,楚辭安撫道:
“不用怕,我會保護你!”
不知為何, 雖然楚辭看起來比自己瘦很多,可徐丹就是莫名相信她,楚辭的淡定自若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對了。”楚辭沉思片刻,梳理著整件事的經過,不覺道:“你最近除了在阿金理發店剪過頭髮,還把頭髮給過別人嗎?”
“沒有,我只在那剪過。”徐丹道。
楚辭點頭,沉默地看向馬路上疾馳的車輛,沉聲道:“看來,還得去阿金理發店走一趟!”
很快,倆人打車去了阿金理發店,原本生意很好的理發店,因為出了田三彩那樁怪異的事件,店裡人很少,阿金面帶愁容坐在轉椅上,見楚辭進去,他愣了一下,皺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