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迪都停了好幾次手,來回活動手指,增加靈活力才把彈拆下來。
和麥奇一樣感到心驚,麥奇很防備盯著冷言。
厲洋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看到鷹團的車來了,猶如救贖,貓著身軀,墊著腳尖在邊緣外慢慢蹭。
蹭到車邊,在他呼出一口壓在他胸腔的濁氣就要上車時,冷言終於開口了,“回去告訴厲幫主,我冷言稍後去拜訪。”
厲洋面如死灰上車離開。
蔡迪站起來,把東西裝好,轉身冷聲道,“東西我帶走。”
冷言沒有把視線落到她的身上,而是越過她看向遠處。
麥奇也緩緩轉身,眼底的冷冰漸漸變化為戾氣。
“你們先走。”
麥奇眨了眨眼,恢復清明和蔡迪對視一眼,前者點了點頭,兩人抬腳離開。
當他們的車啟動離開,冷言看著的方向駛來兩輛車七座的麵包車。
要是在冷言沒出現之前,黑齊會很開心,而現在他面如死灰的臉沒有一絲變化,哪怕下來近二十人。
十分鍾,冷遇帶著人到達,遠遠就看到躺了一地的人。
不意外,他哥半小時前通知他帶家裡人過來,說是沐天恩被黑齊帶走了。
依照之前他哥對沐天恩的與眾不同,是在意些,所以親自動手不奇怪,所以這躺了一地的人就更不意外了。
可下車後冷遇才看清楚殘酷的畫面,不血腥,但對於他們來說絕對不好過,四肢就沒正常的,全都都是歪曲的,就像是不屬於他們,被人隨便放著的。
冷遇縮了縮肩膀,再把目光看向他哥,他背對著自己,但他還是能感受到他哥身上濃鬱的肅殺氣息。
冷遇才不敢上去觸霉頭,安靜等著。
冷言居高臨下看著黑齊,“逃了就逃了,這麽蠢。”
語氣很平靜,卻一個個字如千斤石砸在黑齊的胸口上,整個人抖如篩糠,臉上的驚恐如見魔鬼。
自從上次被冷言審問過一次,黑齊就不想再見冷言。
冷言轉身,“帶回地牢。”
看到他哥那張仿佛被萬年冰霜覆蓋的臉,那雙深邃但滿是肅殺的眼眸,冷遇立馬低頭當作沒看到,示意手下把人帶走。
冷言坐上車,“去鷹團。”
車上,如果可以選擇冷遇都不想和他哥坐一起。
這壓迫的氣氛冷遇實在是受不了,正想著找點話題轉移轉移,冷言拿出手機撥通,開了免提。
在等待的時候他靠在車墊上閉目養神,響了五聲那邊接通,傳來渾厚可又帶著幾分沙啞的聲線,“冷先生。”
冷言沒有睜眼,淡淡道,“NB被破解了。”
“不可能···”
那邊連續說了好幾聲,語氣是那麽的不可置信。
冷遇聽到他哥說時第一反應也確實如此,可是他哥又不會騙人,沒必要也不屑。
冷言沒搭話。
那邊漸漸冷靜下來,略帶遲疑問,“用水?”
“嗯。”
“碰巧?”那邊問完停頓一下,聲線提高激動,“不可能啊,我這邊最近都沒有出售,哪來的?”
冷言猛地睜開深邃的眼眸,閃過暗芒,這個問題他倒是忘了問,“我會問的,你在那邊也調查一下。”
“好,能不能告訴我是誰破解了?有如此天才我怎麽不知道?”
想到沐天恩,冷言渾身的寒意散了幾分,隨即把通話掛斷。
冷遇也很好奇,“哥,是誰啊?”
冷言依然沒有回答,不是他信不過弟弟,只是他也不知道如何說,不知道沐天恩是不是碰巧的,可她那個水字又說的那麽肯定。
當冷言兄弟走進鷹團大本營大廳,厲洋已經跪在那。
主位之上的厲放站起來,黝黑的國字臉揚起笑意,雙手作揖,“冷老弟,好久未見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冷言是來算帳,但也要留幾分面子,“厲幫主。”
“兩位請坐。”厲放讓人上茶。
冷言坐下,開門見山,“厲幫主,我就來找厲少主聊一聊。”
跪著的厲洋不受控制把神經繃緊,他見過冷言的次數不多,可每次看到他,他都被他強大的氣場給鎮住,比看到他老爸還怕。
看到冷言他有時大氣都不敢喘。
厲放已經問過兒子了,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事關沐家那個剛回來不久的小丫頭,沐家當然要禮讓三分,但更要命的是她竟然和冷漠果斷的冷言關系不錯。
別說冷家,一個冷言,他鷹團都不敢硬碰硬。
可冷言一來就展開如此冷漠且強大的氣勢,他開不了口,就像是忽然啞了。
冷言把視線落到厲洋的身上,“厲洋,這次的事主要不是在你,但你給了黑齊機會。”
要不是沐天恩出來和厲洋見面,黑齊找不到機會靠近沐天恩,最重要的是冷言介意沐天恩單獨出來找厲洋。
厲洋無法反駁,畢竟他們是在他家地盤出事的。
冷言繼續道,“以後離沐天恩遠點。”
“不可以。”
這句話厲洋幾乎是沒有思考就脫口而出,還激動地轉身看向冷言,“這件事我有責任,可我以後肯定還是要和沐天恩見面的。”
厲放頓時把心提到嗓子眼,想上前抽幾嘴丫子兒子,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都還不知道啊,這句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冷言是這一代年輕人中他唯一忌憚的,他完全不靠冷家,今年才二十五就打下一個商業王國,勢力不可小覷。
冷遇也不得不在心底給厲洋點個讚,但也同時點根蠟燭,在他的記憶中,還沒人敢如此反駁他哥,是個狠人,對自己狠。
冷言對視厲洋的眼眸,有害怕也又無懼,挑了挑眉頭,淡淡反問,“不可以?”
一對上那雙凌厲的眼眸,厲洋頓時慫了,但心底有更大的支柱支撐著他,“我不是對沐天恩有想法,也不是想傷害她,我就是想跟她學習。”
“學習,學習什麽?”冷遇好奇問。
就連厲放也好奇,難得從兒子口中聽到學習兩個字,當初為了逼他到海立讀書費了多大的力氣。
冷言單手撐頭,等著厲洋的回答。
“她會古武,她一腳就把我踹飛,速度還超快,眨眼的時間就把黑齊綁起來,我想學。”厲洋越說越激動,雙手還比劃起來,要不是跪著恐怕還舞起來,想為他們展示一次。
冷遇歪頭看向他哥,只見他一臉平靜,絲毫不驚訝,“哥,真的嗎?”
冷言沒回答,盯著厲洋的臉,他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裡,審視他話裡的真實性。
隨即站起來,往外走,走到門口停下,沒回頭,“厲洋,如果沐天恩再因為你而受到危險一次,我不會再留情面。”
冷言話落抬腳離開,冷遇連忙跟上,不過還是回頭看了眼厲洋,邪魅一笑,這小子還挺好運。
厲洋頓時無力癱坐在地上,緊繃的神經松下來,才發覺自己後背都被冷汗濕透。
厲放也暗暗松了一口氣,不過視線看到不爭氣的兒子,一肚子的氣又瞬間爆起,“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吧,我還能不能多活兩年?”
厲洋立馬討好回答,“當然能,我保證以後都不氣你。”
這樣我才能多玩兩年。
這句話厲洋當然不敢說出口,不然又少不了一頓揍。
回程路上,冷遇實在是忍不住了,“哥,天恩真的會古武嗎?”
冷言嫌棄瞟了眼弟弟,“她走路多輕你沒發現嗎?”
“那不是她輕。”
冷遇一反駁完就立馬轉開視線,抬手扶額,走路輕重和體重的關聯不是很大,很多體型很重的人走起路來身輕如燕。
他是多蠢才會說出這句話。
“你懈怠了。”
冷遇心臟跳了跳,連忙轉移話題,“哥,天恩在外到底學了什麽,她的那個師父到底何來歷?要查嗎?”
冷言想都沒想就搖頭,腦海第一浮現的是沐天恩要是自己查她的師父會不開心。
忽然想到一件事,之前他發現有人在調查他,那時他沒有頭緒,現在覺得會不會是沐天恩的幾個師兄。
麥奇對她就很緊張,保不齊其他幾個也是一樣。
“那天恩厲害嗎?”冷遇實在是想象不出剛才厲洋剛才說沐天恩把黑齊綁起來的畫面。
冷言閉眼想了想,等睜開眼眸,流淌過一絲笑意,“不低,但多高還不清楚。”
麥奇和剛才那個女人的底子應該也不低。
“天恩有點不簡單啊。”冷遇感慨道。
“所以你該回去訓練了,被一個小女生比下去很丟臉,一個月。”
冷遇聞言哀嚎,轉頭想向他哥求情,只見他又閉目養神,他只能閉嘴,不然時間只會更長。
冷遇隻好認命,安靜了一會兒又說,“哥,要不要帶天恩到家裡去訓練訓練。”
冷言聞言倒是認真想了想,“這件事以後再說,不過今天的事別告訴其他人,包括爸媽,不然半年。”
冷遇立馬坐直,右手在嘴邊做了一個拉鏈的動作,還認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