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晨連頭都不用回就知道這是誰的聲音,她翻了白眼,等回過頭去臉上已經掛上了得體的笑容:“陳琳,我外公的生日就是要往好了辦的,花的錢再多也有我舅舅和我媽出。你是客人隻管吃好玩好就行了,其他的就別太操心了。”王晨晨頓了頓又說道:“你要是對籌備壽宴感興趣,等姨老爺壽辰的時候你好好安排安排,我們也好去見識見識。”
陳琳臉色十分不好看,她從小就和王晨晨不對付,除了大人喜歡將兩人拿出來比較學習之外,陳琳心底也十分嫉妒王晨晨比自己命好。明明兩人年齡不相上下,外祖母又是雙胞胎的姐妹,可王晨晨的外公是將軍,自己的外公卻是農民;自己的媽媽和王晨晨的媽媽明明有幾分相像,可王晨晨的爸爸當高官吃特供,自己的父親卻只是普普通通的工人。
明明自己長的不比王晨晨差,可王晨晨的幾個表哥對她都寵愛有加,可看到自己的時候卻十分客套疏離,自己也和他們有血緣關系呀,雖然遠了一層,但也算表妹不是嗎?
王晨晨離著陳琳八丈遠也能聞到她身上的酸氣,王晨晨忍不住又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李禦君和李禦景見狀不約而同的抬起頭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
“表哥和晨晨關系可真好。”陳琳一說話就忍不住冒酸水。
王晨晨扭頭看了她一眼:“你要是羨慕的話也去和你表哥撒嬌啊,你不是也有好幾個哥哥嗎?”
陳琳的指甲印到了掌心裡,自己的表哥怎麽能和李禦君、李禦景他們兄弟比?他們窩囊的連自己的養不明白,還整天問外婆要錢。而李家的七個表哥有從軍的有從政的也有經商的,無論哪個都是人中龍鳳。陳琳做夢都想他們能是自己的表哥可以照顧自己,或者乾脆關系再遠一點,自己也有嫁入李家的機會。可現在倒好既沒出五服兩家關系又沒那麽親近,她真是什麽指望都沒有。
王晨晨對這個一年見不了兩次的遠房表妹壓根就不放在心上,她此時已經拉著幾個表哥喋喋不休的說起錢小米的私房菜有多麽的好吃、刀工有多麽的厲害、順便還不忘大力誇讚一番錢佳寧本人。在王晨晨嘴裡,錢佳寧簡直是集智慧、美貌與才華於一身的完美少女,這世上似乎就沒有她不會的東西。
聽著表妹聒噪了半天外人,李禦君被念叨的一個頭兩個大,他連忙站了起來看了眼手表:“差不多快到時間了,我們去私房菜吧。”低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王晨晨,李禦君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最好那裡的菜有你說的那麽好吃,否則過年的時候我會沒收你的壓歲錢抵債。”
王晨晨立馬跟著說道:“那要是好吃怎麽辦?壓歲錢翻倍?”
李禦君掃了她一眼:“要是老爺子吃的高興,給你翻三倍!”
王晨晨開心的直蹦:“你就等著後悔吧。”
陳琳看著一堆表哥嘻嘻哈哈的簇擁著王晨晨下了樓,心有不甘地跟在了後面。每逢過年和兩位老人過壽這種大日子,李家人邀請的只有外公和外婆,是她每次都死命的求著外婆帶著她來,妄想有一天這幾個表哥也能把她當親表妹看待。
幾個人下了樓,發現國醫聖手張仁澤先生也在,這些年李振海身子骨不大好,多虧了和張仁澤私交不錯,才能請到他來看病。這麽重要的壽宴,李振海自然得邀請張先生過來小聚。
一群人分了幾個車來到錢小米的私房菜,因為知道這個店是王晨晨朋友開的,陳琳一下車就帶著挑剔的眼光打量著這個四合院。可是看到庭院鬱鬱蔥蔥、古色古香,她又覺得有些挫敗,自己家住的都是大雜院,唯一見的大房子就是李家老爺子住的地方,自己就是想挑刺都不知道怎麽挑。
李禦君扶著李鎮海走進正房,一進門映入眼簾的就是牆上掛的那副“壽”字,寫的蒼勁有力、氣勢磅礴。李鎮海先叫了聲“好”字又走近看落款,上面隻簡簡單單寫了一個文道長,日期竟然是在五六百年前。
“也不知是哪位道長寫的字竟然如此精妙,歷史上竟然沒有流傳他的名號,真是可惜。”
錢佳寧在廚房裡聽到這樣的評價十分淡然,這字是不是五六百年前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是這幅字是上回文道長打麻將點炮輸了以後順手從袖子裡掏出來扔給聚寶盆的。聽聚寶盆的意思,上回文道長出來打牌,袖子裡至少塞了一千幅,一點都不怕輸!
李振海坐在“壽”字下面的主桌上,主桌比別的桌子要大一圈,正中間擺著九層壽桃,看起來十分誘人。大廳的一側蛋糕架上擺著五層蛋糕,最上面是笑容可掬的壽星公,看起來十分喜慶。
等人都坐好,李曉玉和王亞海開始上菜,每桌涼菜八小碟,熱菜十二道,湯菜一道,另有面食、粥以及水果。菜是按照每人一百五元的標準定的,每桌都有一壇佛跳牆。
李振海早些年打仗時候對吃的壓根就沒要求,那時候能吃個半飽就不孬了,做夢都沒想過有挑食的一天。直到解放以後日子慢慢好過了,那才知道吃飽飯是什麽滋味。等年紀再大些,年輕時候受苦受難鬧出的毛病都出來了,現在靠吃湯藥調理著,平時吃多了冷的、葷腥的肚子總會鬧不舒服,但偏他又是個無肉不歡的,整天老兩口因為吃飯的事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