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來時,他被族人叫去幫忙了。”蘇葉道。
暖春要生產,山昆估計很快會回來。
他人就在白湖,來回用不了多少時間。
栢青道:“好像是建窯遇上了麻煩,他們叫山昆過去解決。”他剛才也在,聽到了山昆他們的對話。
“嗯!”長夏點點頭,起身生火燒水。
她怕暖春陣痛會找山昆,這才詢問山昆去哪了。知道山昆人在白湖,長夏就沒再多問。
找人,就是一嗓子的事。
暖春家的窯洞,三孔窯。
左邊多一間窯洞,是廚房。
裡面壘著灶台,灶台上擺放著兩口石鍋以及一口陶鍋。廚房角落,有裝著果粉的陶缸,以及存放著炸肉的陶罐。野菜鳥蛋等放在藤筐中,東西擺放整齊,收拾的很乾淨。
看得出,暖春山昆很喜愛窯洞。
舍不得弄髒窯洞,無論是屋內還是屋外,都尤為整潔。
同時,窯洞附近也預留著空地。
長夏猜測應該是菜地,暖春說過等生下崽崽之後,想跟長夏學習種菜。以前暖春就喜歡挖一些花草回獸窩,再讓山昆幫忙栽種。
可惜,栽種的花草很少能存活下來。
之前,暖春見長夏輕易將薑蔥蒜種活,覺得很不可思議。
部落族人嘗試過移植和栽種,存活率太低。久而久之,族人便不再把心思放在這上面。
暮靄森林物產豐富。
除寒季,暖季獸族不缺食物。
移植栽種並不是必須的。
“暖春,你有什麽想吃的嗎?”長夏詢問道。
許是陣痛減輕少許,暖春搭著巫的手臂,緩緩從窯洞裡面走了出來,在自家院子空地來回慢走著。
巫說生產前多走動,能幫助生產。
暖春小步走著,痛的厲害就停下,走走停停,她沒嫌麻煩,就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太麻煩巫。
期盼著部落那邊有族人過來,畢竟讓巫伺候,這是暖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覺得自己太放肆了點。
“生榨米粉。”暖春想了想,舔著嘴角說出四個字。
長夏捂臉,攤開雙手,說:“暖春,生榨米粉的細粉要提前發酵粉團,我現在拿什麽給你做生榨米粉?粉皮可以嗎?我做成生榨米粉那樣的湯粉?”
“可以。”暖春飛快點頭,湯粉又是沒聽過的,肯定好吃。想著,暖春感覺她又餓了。
明明巫過來的時候,她剛吃過早餐。
想著吃,瞬間連肚子的陣痛都減輕了許多。
巫瞅著暖春嘴饞的樣子,忍俊不禁。長夏自打成年身體痊愈,跟著河洛部落氣氛都變得更好了。
一切都朝著美好發展。
巫覺得很好。
“巫。”雅米帶著木琴河雲過來,首先向巫打招呼,再將目光看向暖春,輕問道:“暖春,身體如何了?”
“還撐得住。”暖春道。
“長夏,你這是——”木琴見長夏和粉糊糊,當即疑惑,她沒記錯長夏吃吃過早餐的。這會兒,和粉糊糊是打算做什麽?
長夏朝暖春努嘴,解釋道:“巫讓我給暖春準備點吃食,還沒動手…暖春覺得她又餓了。”
“就是嘴饞,不是餓。”暖春窘迫,小聲反駁著。
“巫,讓我來。”木琴上前,替代巫扶著暖春在院子裡慢走。河雲幫著長夏和粉糊糊,暖春家沒有獸骨鍋,蒸粉皮只能拿陶鍋,長夏擔心粘過,倒入果粉糊糊前,刷了層油。
還好就只要做暖春一人吃的湯粉。
不然,就蒸粉皮長夏得累的手酸。
廚具不順手,這實在是沒辦法的事。
這期間,暖春疼得厲害,沒辦法再慢走。木琴扶著人,把暖春送回窯洞。
長夏把做好的湯粉端進窯洞,喂暖春吃了一大碗。
再次吃飽的暖春,剛躺著打算歇歇。
突然張嘴呼痛,抬頭看向巫和雅米長者。
卻見,兩人同時點頭。一旁,木琴把長夏推出窯洞,和河雲幫著巫和雅米長者忙活開來。
“長夏,暖春怎麽叫的這麽慘?”南風氣喘籲籲走來,還沒喘口氣休息,猛不然聽到暖春尖銳的叫聲,當即嚇了一大跳。
長夏道:“要生了。”
“生,生了?”南風嘴一歪,大吃一驚。
“不是生了,是要生了。”長夏重複一遍,解釋著。
“那要不要把山昆叫回來?我剛才在下面遇到他了,他好像朝亞東家窯洞那邊去了。”南風道。她剛才把巫和栢青的獸皮被褥以及生活用具,一並送去長夏家的窯洞。
離開往暖春家走來的時候,恰好遇到了山昆。
瞧著,山昆應該在指點族人打窯。
“要,快點。”長夏點頭,催促道。
南風心底歎了聲氣,她這個勞碌命還真是片刻不能停歇。
轉身,朝亞東家直奔而去。
同時,張嘴朝那邊大聲呼喊著山昆的名字。
這一喊,直接驚動了整個白湖。
“山昆——”
聞聲,山昆抬頭朝自家窯洞望去。
南風叫他做什麽?
“山昆,快回家。”
一旁,有族人迅速反應過來,開口提醒山昆回家。
山昆一頓,猛不然像是想起什麽。
二話不說。
撂下手上準備剔窯的木片,飛快朝自家窯洞狂奔而來。
“啊!”
“巫,雅米長者,好痛,我好痛啊!”
窯洞內,暖春慘叫連連。豆大的汗珠至額間滾落,身上的熱汗打濕了整張獸皮被褥,連帶墊在炕床上的乾茅草隱隱都被浸濕。
“暖春,跟著我深呼吸。”蘇葉溫聲道。
一隻手貼在暖春的肚子上,輕輕揉搓著,幫助暖春生產。同時,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順著蘇葉的手,一點點滲進暖春的身體裡面,幫她緩解疼痛。
聽著蘇葉溫柔的聲音,暖春呼喊聲漸漸減弱。
雅米長者拿著青布,小心擦拭著暖春臉上的熱汗。
木琴河雲將蘇葉帶來的東西,用開水消毒,放在蘇葉身邊不遠處的位置,方便她拿用。
長夏咬著手指,在院子裡來回踱步。
暖春的慘叫聲聽得她心慌。
還好,沒多久山昆南風就回來了。很快,三人在院子裡來回不停的走動,沒人說話,表情都十分嚴肅。
時間一點點流逝。
窯洞內,暖春的慘叫聲若有似無,山昆隻覺得腿軟,好幾次直接跌倒在地。
最後,長夏南風看不過眼。
伸出手,把山昆拖到一旁,摁著他坐在椅子上。
正午時分。
突然兩聲稚嫩的咆哮聲,打破沉寂,覆蓋了暖春的慘叫聲。
刹那間,整個白湖連帶部落都為之一滯。
嗷嗷——
軟糯的咆哮,乳豹初鳴,宣告著獸崽們的降臨。
山昆猛然彈起,張嘴發出高昂的獸吼聲,“吼吼——”
一高一低的吼叫聲,響徹長夏他們頭頂的這片天空。緊接著,部落那邊同樣傳來相同的吼叫聲。
此起彼伏。
這是族人們在為新生的獸崽們歡呼,歡迎他們的降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