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年初三皇子出了事,安樂公主又出嫁以後,吳妃也就愈發低調,後來還病了起來,還因為怕過了病氣給明德帝的緣故,連著幾個月沒見明德帝。
吳妃這樣示弱,後宮就完全成了繼皇后的天下,她一時間風光無限。
不過,繼皇后雖然風光了幾個月,但現在祝家兄弟的事情一出來,她卻又焦頭爛額起來,等知道竟然連齊文浩都被扯下了水以後,更是急的上了火。
自從祝家的事情發生以後,駱尋瑤就和齊文宇一起進過兩次宮,安慰繼皇后,現在齊文浩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聽說以後,自然也第一時間進宮了。
「四弟,四弟妹,你們來了。」看到駱尋瑤和齊文宇,安心公主立刻就熱情的開口,不過臉上雖然帶了笑,卻也遮蓋不住那滿臉的愁容。
她這些日子整天往宮裡跑,但那兩個舅舅的事情,有哪裡是這麼容易就能解決的?而且在關注著這件事的人越來越多以後,祝家兄弟以前做過的事情也有不少被挖了出來,比如說縱馬傷人之類。
「二姐,大哥在不在?」齊文宇看到安心公主,立刻問道。
「他還在父皇那裡,」安心公主笑了笑,「四弟不如先到母后那裡坐坐吧,她見到你們,想來會很高興。」
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繼皇后當然不可能因為看到了駱尋瑤和齊文宇就很高興,不過她到底還是露了笑——接連出事以後,來她這裡的人就少了很多了,不管怎麼樣,駱尋瑤和齊文宇能過來,也算是一片心意。
在這種時候,要是刻意提起祝家兄弟和齊文浩的事情,反而會讓人懷疑他們是來看好戲的,駱尋瑤也就完全沒提這個,而是跟繼皇后談了點別的,又強調了一下明德帝一直以來對齊文浩的重視,果然,聊了一會兒以後,繼皇后的表情就好看了很多了。
齊文宇來的時候就被駱尋瑤交代過,自然也不會戳人傷口,只是附和著駱尋瑤的話,然後默默地吃了一些繼皇后這裡的東西。
駱尋瑤並未打算久坐,他們這次過來主要是為了表達一下自己的立場,而且他們畢竟跟安心公主不一樣,不是繼皇后親近信任的人,既然如此,在這裡留了一會兒以後,也就該走了。
只是,還沒等他們告辭,卻又有人來了繼皇后這裡,過來的正是繼皇后的兩個弟妹。
祝謙和祝遜這兩兄弟比繼皇后都要小很多,也沒怎麼經歷到當初的亂世,更是到了天下大定以後才成親,因此娶的兩個妻子雖然身份不是特別高,但也不低。
祝謙的妻子是跟著明德帝打仗的武將的庶女,性格潑辣,行事衝動,祝遜的妻子前朝向明德帝投誠的官員之後,文文靜靜的,性子有些膽小,處處以自己的嫂子馬首是瞻。
駱尋瑤第一次見這兩人,還是在當初大皇子喬遷之喜的時候,當時外面有很多不利於大皇子的傳言,大皇子妃雖然請了不少人卻有些鎮不住場面,而這個時候,這兩個本該站在大皇子妃身邊的人竟然提前離開了……
後來,駱尋瑤也幾次見過她們,對她們的印象,基本上就是欺軟怕硬沒擔當,而現在的話,應該還要再加上一句胡攪蠻纏。
這些日子,聽說繼皇后都已經被她們纏得得煩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話還真有點道理。
「皇后娘娘!」還沒見到人影,巨大的女聲就響了起來,不一會兒,一個身材有些發福的中年女子就跑了進來,然後立刻跪在了地上,而她身後,一個有些瘦小的女子也緊跟著她,緊跟著跪下了。
兩人不停地抹眼淚:「娘娘,你可一定要想辦法把我們的相公救出來啊!他們這輩子就沒吃過苦,那個周壽卻把他們關在了牢裡不放人,都不讓我們去看看,要是他們出了事,那可怎麼辦好?」
「你們就知道哭,哭有什麼用?我說過幾次了,讓你們不要惹事不要惹事,你們怎麼就是不聽?」繼皇后剛才還好好地坐著,現在卻終於暴躁起來。
「我……我們……」哭個不停地中年女子愣住了。
「我本來已經讓文浩幫你們去道歉了,想先把這件事解決掉,流放就流放,以後肯定是有機會再把人弄回來的,你們倒好,死活不同意,還去找了別人威脅那些讀書人,現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文浩都自身難保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娘娘,流放啊,那可是流放啊,相公他身體弱,我也是怕他出了事……」祝謙的妻子尷尬地開口,卻又不願意承認錯誤:「娘娘,那些人連太子殿下都敢針對,你可一定不能姑息了他們!」
「你們以為我是誰?我一個後宮的女人,難道還管得到朝堂上去?還有,我不是讓你們在家裡等消息嗎?你們怎麼又跑來了?」繼皇后又道,這兩個弟妹一直都挺讓她丟臉的,眼下還有別人在,竟然也不管不顧地哭訴起來了……「還有那兩個混帳東西,文浩都讓他們暫時別出門了,他們竟然還能派人出去縱火!」
繼皇后和她的弟妹的矛盾,駱尋瑤是不準備參與的,當下低眉順眼地坐在了座位上,卻又有些弄不明白。
她以前以為祝家兄弟能一直鬧事是繼皇后太過寵愛他們的緣故,但現在聽繼皇后所說的,繼皇后和齊文浩也沒有一直放縱那兩人,但那兩人,怎麼就還能如此不受教?微一皺眉,駱尋瑤突然想起了當初駱遠的事情。
當初餘思遠剛剛從牢裡出來,就馬不停蹄地到了駱遠那裡開始攛掇駱遠做壞事,該不會是以前早就有過這樣的事情了吧?
繼皇后的兩個舅舅頻頻鬧出事情來,但都不是什麼大事,而這次事情會鬧大,也是因為出了意外……
若是三皇子早就在這兩人身邊安排了人了,要讓他們做點這樣的事情倒也不難,再給他們一點假消息,讓他們以為那個官員全家都走了……就連派人燒了屋子讓對方貧困潦倒不得不賣田賣地餿主意,說不定也是別人出給他們的。
駱尋瑤警覺了起來,而另一邊,明德帝和齊文浩,也在談論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明德帝的身體已經每況愈下,齊文浩卻是他看中的繼承人,雖說齊文浩也有一些缺點,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在明德帝看來,只要齊文浩能從那些事情裡面吸收教訓並且及時改正,這就沒什麼大不了的。就說冀中的那件事,當初齊文浩收下冀中官員送來的銀子確實有錯,但那個官員在冀中大肆搜刮貪污到的錢卻是送給齊文浩的十幾倍,齊文浩本身也不知道冀中的事情,既然如此,在他眼裡自然也就算不得什麼大錯。而且,自那以後齊文浩就不曾繼續收受賄賂,也算是得了教訓,這事自然也就過去了,可現在,張秉卻又把這件事挖了出來……
上次張秉參了齊文宇,最後卻因為事情急轉而下而讓齊文宇得了好處,明德帝也就沒有繼續追究,但現在,他卻是又一次動了殺心了。
「張秉是怎麼知道冀中的事情的,你查過這件事沒有?」看著自己滿臉擔心地兒子,明德帝問道。
「父皇,自從上次父皇壽辰兒子運送夜明珠的隊伍進京以後,張秉就開始調查兒子的錢財來源了,兒子當時只想著自己的錢財來路正常,因此並未在意,不曾想,他還一直惦記著冀中的事情。」齊文浩有些羞愧地開口,冀中的事情發生在兩年前,後來明德帝告訴他會幫他抹平,他也就完全沒有在意。而且,這些日子他已經開始幫明德帝處理政務,每天都非常繁忙,也沒時間去做別的,所以張秉在調查自己的事情以後,他雖然聽手下說了,但並未太過在意。
「以後做事,一定不能小瞧任何人。」明德帝開口,又道:「文浩,張秉的事情你不用太過擔心,但你那兩個舅舅的事情,你卻要早作決斷。」
「父皇?」
「張秉這次參你,你舅舅的事情也是罪名之一。」明德帝開口,其實放火燒死兩個人,這在他眼裡算不得什麼,但事情已經鬧大了,他就必須要給那些讀書人一個交代。
自從前朝開了科舉以後,讀書人也就形成了一股勢力了,而且這些人一向抱做一團又看不起得了祖宗蔭庇的人,現在祝謙和祝遜得罪了他們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齊文浩沉默下來,他小時候,他舅舅還是對他很好地,他也記著這份情意:「父皇……」
「你重情是好事,但也不能太心軟了。」明德帝開口:「去吧,這件事,你去跟你娘商量一下。」
「是,父皇。」齊文浩點了點頭,靜悄悄地退下了。
等齊文浩走了,明德帝才看向賀喜:「賀喜,你說,這件事背後會不會有人推動?」祝家兄弟常年惹事,這件事周壽調查過也沒得發現有其他人參與,但和張秉的事情放在一起,卻還是讓他懷疑起來。
賀喜幫明德帝按揉著肩膀:「陛下,這事老奴可說不好。」
「唉……老三最近還是挺老實的,就不知道是不是裝的了。」明德帝開口,齊文俊和莫婉蓉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快半年,他雖然一開始非常憤怒,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又看到齊文俊非常安分還一直陪著自己即將生產的妻子,他的這點憤怒也就消散了大半了,反而覺得都是莫婉蓉的錯,是莫婉蓉勾引了自己的兒子。
不過,他這樣的念頭剛剛升起,竟然就碰上了這樣的事情,不免又懷疑起唯一有可能炮製了這件事的齊文俊來——就算惹事的真的是祝家兄弟,在背後推動的,卻極有可能是齊文俊。
賀喜沒回話,他也覺得這件事可能是齊文俊的手筆。但眼下明德帝對齊文浩非常看重,只憑齊文浩的舅舅鬧出的事情以及張秉,絕對是扳不倒齊文浩的,說不定最後反而會讓齊文浩清理了身邊不對勁的人,既然如此,他到底圖啥?
賀喜不明白齊文俊圖什麼,在第二天齊文俊一直幫齊文浩說話以後,就連駱尋瑤都不知道齊文俊到底圖什麼了。
雖然張秉參了齊文浩一本,但他本就是一個在朝中沒有人緣的人,更沒有人會應和他的話去忤逆了明德帝得罪了齊文浩,因此他在朝堂上孤立無援。
最後,在大部分人都在幫齊文浩說話,當年冀中的事情又被明德帝抹平了張秉拿不出證據來的情況下,他直接就被明德帝革了職。對此,沒人覺得奇怪,跟皇帝對著幹,從來就不是一件的明智的事情,在皇帝非常倚重信任太子的情況下彈劾太子,更是吃飽了撐的。
不過,張秉做的倒也並非完全沒用,至少,那些讀書人就很感激他,畢竟他彈劾齊文浩的時候,包庇祝家兄弟也是罪名之一。而他來了這麼一出,明德帝又怒斥他不懷好意冤枉太子以後,祝家兄弟的時候,也就要有個決斷了。
果然,明德帝並沒有繼續拖著祝家的事情,反而當場就將這件事交給了周壽,讓周壽不必姑息。
明德帝這樣的做法,自然是合了那些讀書人的心思的,於是,本來還對此非常不滿的那些官員以及學子,這時候就反而開始歌功頌德起來。
而且,這些人的目標就是學的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因此雖然對祝家兄弟的所作所為深惡痛絕,卻不曾遷怒於齊文浩,如今齊文浩真摯地表達了歉意不說還不再插手此事,倒是有不少見機的快的人立刻就陳贊起齊文浩大義滅親的事情來。
就在這個時候,明德帝又連連下旨,懲戒了不少打著齊文浩的名號惹事的官員,擺明瞭對齊文浩的支持,一時間,齊文浩身邊烏煙瘴氣的事情一下子就少了,同時,那些看明白了明德帝的意思的朝臣,自然也就更加看重齊文浩了。
最後,雖然表面上齊文浩的聲勢比之前弱了不少,但毫無疑問,他的地位經此一事,反而更加穩固了。
這場面,自然是明德帝喜聞樂見的,因此,雖然周壽又查出了不少祝家兄弟做過的荒唐事,他的心情卻非常好,安慰了繼皇后以後,不耐煩再看繼皇后哭哭啼啼地他,還特地去探望了吳妃——之前他一直懷疑這件事背後有齊文俊搞鬼,現在看來,倒是他冤枉了齊文俊了,既然如此,他總要有點表示才好。
就在齊文宇跟明德帝要的一個月假期剩下四天的時候,祝家兄弟的判決下來了。
其實要不是周壽審的仔細,怕是沒人會想到祝家兄弟竟然犯過那麼多的罪,除了這次放火行兇以外,這兩人還幫人包攬訴訟、跟人勾結謀奪別人家產、強搶民女逼死女方丈夫、放利……
祝遜還好,祝謙身上,卻著實背著好幾條人命。
周壽本就是鐵面無私的,而且如今他也已經看出來了,明德帝已經放棄了祝家兄弟,因此他也就沒有再姑息這兩人,給祝謙判了斬立決以後,還將祝遜發配邊疆充軍。
當然,雖然祝謙祝遜的罪名為了平息那些讀書人的怒火判的很重,但是周壽卻完全沒有累及他們的家人,自然讓明德帝非常滿意。
而這件事,駱尋瑤還是從齊文浩嘴裡知道的——上朝的時候知道了這件事以後,齊文浩沒去別的地方,就來了福王府。
「大哥,你別傷心。」看到齊文浩神情疲憊,這些日子小日子過得非常舒暢的齊文宇也有些愧疚,當下勸道。
「文宇,你還記不記得,我二舅小時候還給你帶過玩具的呢,誰曾想……」齊文浩歎了口氣,其實現在祝謙祝遜定了罪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卻依然有些難受。
齊文宇早就不記得齊文浩說過的事情了,畢竟他和齊文浩相差了十歲,祝家兄弟在他很小的時候可能會給十來歲的齊文浩帶玩具,但等齊文浩十五六歲以後,肯定就不會再給齊文浩帶玩具了,而他五六歲以前的事情,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當然,就算不記得,齊文宇也知道這時候應該好好安慰齊文浩:「大哥,你可以照顧好幾位表弟表妹。」
「你說的也是,周壽這次完全沒牽扯到祝家其他人身上,也算是給我面子了。」齊文浩開口,他那幾個表弟其實也沒少惹事……
「那大哥你就別傷心了。」齊文宇立刻就道。
「我還挺羡慕你的……文宇,我還要去母后那裡,就不多呆了。」齊文浩笑了笑開口,他之前沒有第一時間去繼皇后那裡是不想看見她的母親和舅母哭鬧,但現在,她們應該冷靜很多了吧?
齊文浩走了,齊文宇擦了擦額上因為天熱冒出的汗,立刻就一頭鑽進了放了冰盆的書房裡。
「尋瑤,現在大哥的事情終於結束了,我們去城外玩吧,我一個月的假期,只剩下幾天了,而且現在城外肯定很涼快。」齊文宇一下子躺在了冰盆旁邊的躺椅上,拿了一片駱尋瑤冰著的西瓜以後,就滿眼期待地看著駱尋瑤。
如今天氣炎熱,齊文宇也就不願意出門了,不好整天窩在寢房裡,乾脆就把書房整理了出來,這裡地方小,放了冰盆涼快起來也容易,他就常常在這裡呆著了,只是卻並不看書,反而是跟駱尋瑤說話或是玩著各種小玩意兒……駱尋瑤看了他一眼,笑著點了點頭,又道:「王爺,你要是熱的話。脫了外面的衣服也是可以的。」
齊文宇是皇子,從小就有人在他身邊教導他的衣食住行,因此之前就算再怎麼炎熱,他都沒想過要脫了衣服,現在聽駱尋瑤這麼一說,立刻就好奇地問道:「脫衣服?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這裡只有我們兩個。」駱尋瑤親了齊文宇一口,笑道。
齊文宇一開始的時候,對於在白天做一些親密的事情都覺得不好意思,現在倒是習慣了,摸了一下自己的背,發現背上都被汗水浸濕了以後,立刻就動搖了:「可是這裡是書房……」
「王爺,我已經交代過了,這裡是書房重地,讓他們不許進來。」
「那我就脫掉外面的吧!尋瑤,你也穿了很多,要不要脫掉一點?」這麼問了以後,想到可能會看到的場面,齊文宇突然臉上一紅。
「我也這麼想。」駱尋瑤笑著脫了外衫,只留下絲質的裡衣。
齊文宇盯著駱尋瑤看個不停,一時間都忘了自己也要脫衣服的事情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然後同樣脫掉了外衫:「尋瑤,除非是要就寢了,不然陸嬤嬤從來不讓我脫衣服,這也不讓那也不讓。」
「王爺在外人面前要保持威嚴,自然就要整整齊齊的,不過在在我面前就不一樣了,可以輕鬆一點。」駱尋瑤笑道:「當然,王爺要先擦了汗才行,不然一不小心就著涼了。」
齊文宇任由駱尋瑤用細棉布幫自己擦了汗,接觸間免不了心蕩神搖,偷偷地相互觸碰……
不過,也就僅限於觸碰了,幫齊文宇擦過汗以後,駱尋瑤便問道:「王爺要不要看書?」
「我不想看書。」齊文宇皺了皺眉頭:「以前先生一直讓我背書,現在總算不用看了,我不想看。」
「王爺,我們的書房裡還沒什麼書呢,我說的也不是滿篇『之乎者也』的書。」駱尋瑤笑道。
「那是什麼書?是……是我們放在床上的櫃子裡的書?」齊文宇的眼睛一亮,臉上卻紅了起來,春宮圖連桌子上的都有,難道,難道……這樣不太好吧?
「王爺你都想到哪裡去了?」駱尋瑤嗔道:「我說的是一些閒書,有前朝的野史,還有一些遊記什麼的。」這些書很多都是她看過的,雖然被歸為閒書,她卻覺得看看很不錯,而且兩個人一起看書,她也能潛移默化地給齊文宇灌輸一些念頭,比如說,看到某人休了糟糠之妻以後,她就可以同情一下那糟糠之妻,撒撒嬌什麼的。
當然,這其實是小事,更多的,還是要讓齊文宇多瞭解一些方方面面的知識。
齊文宇以前在宮裡被管得嚴,他的老師又不像齊文浩的老師一樣什麼都會跟他講,這些各色閒書倒是頭一次看到,不免看得津津有味的,對地方上的某些風俗更是多有讚歎。
除了看書,駱尋瑤還挑了很多自己以前看過的故事說給齊文宇聽,時不時地,還讓齊文宇說說自己的想法,於是,一下午的時間,竟然一眨眼就過去了。
等蓮心敲響了房門叫他們去吃飯的時候,兩個人才連忙穿戴整齊,然後手牽著手從屋子裡出來了,到了門外以後相視一笑,又覺得親近很多。
特別是齊文宇,每次和駱尋瑤一起偷偷摸摸地做點什麼以前身邊的宮女嬤嬤不許他做的事情,都會覺得又跟駱尋瑤有了一個只有他們知道的小秘密,因而心裡雀躍。
晚上吃飯,除了身邊的兩個丫頭,駱尋瑤並不讓其他人打擾,她也不讓廚房做太多的菜,往往也就準備五六個小菜,然後和齊文宇一個桌子吃飯,公筷什麼的更是一概不用,還常常會幫忙夾個菜什麼的,親密無比。
駱尋瑤也知道,很多大戶人家,主母吃飯的時候都會將侍妾通房之類叫到身邊伺候著,時不時還為難一下,她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打算,那兩個以前伺候過齊文宇的宮女她好吃好喝的供著,卻從不讓她們出現在自己面前,而她整日裡跟齊文宇在一起,齊文宇自然也是見不著的。
即便知道眼下齊文宇對自己一心一意的,但該防的還是要防,畢竟,即便齊文宇沒別的心思,他身邊的女人也會有……駱尋瑤不敢對男人抱太大的期望,但她又不想讓齊文宇身邊有其他人,自然也就要早作準備了。
吃過晚飯,駱尋瑤就準備起了明天去城外的要用的東西,齊文宇一向愛吃愛玩,自然也插了一手,表示要帶幾個侍衛幫他打獵,然後他和駱尋瑤一起做了吃。
對於齊文宇這樣的小要求,駱尋瑤無不應允,因此,她還特地帶上了炊具,又表示自己要大顯身手,親自做東西給齊文宇吃。
齊文宇聽到這話,自然欣喜萬分,對明天去城外的事情也更加期待了。
這邊,駱尋瑤和齊文宇兩個人其樂融融的,另一邊,宮裡卻因為祝謙的妻子的一句話而炸了鍋。
在得知了祝謙會被判死刑以後,這個女人在繼皇后那裡鬧了一整天,哭鬧不休,最後更是無意間喊了一句話:「要不是我相公,你哪能當得上皇后?」
這話,不巧還被明德帝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