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看起來要打持久戰的戰鬥,竟然在不到一個小時裡結束了。
勝的是頤玦,敗的是原柘——簡直可以說是脆敗。
這真的出乎了大多數人的意料。
大家偏向認為,頤玦戰力不佳,但是可能有比較強大的底牌——否則她也不會應戰。
她對上原柘之外的真尊,有一定概率獲勝。
等她真的跟原柘對戰起來,多數人都覺得腦袋瓜有點不夠用:這麽不愛惜自己的嗎?
只有少數人的眼中,浮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後有意無意看馮君兩眼。
馮山主居然有興趣跟藏菁聊天?那麽……可能真的會有意外發生吧。
那些全程關注了戰鬥的真尊們,卻是品出了其他的味道。
頤玦跟原皓的戰鬥方案,極其地相似……甚至可以說是翻版。
至於說開始就攻擊,和一開始沒啥反應……那都不是重點,只是表象。
重點在於兩人一旦出手,都是全力一擊。
頤玦出手了很多次,但是在場的真尊有哪個是傻的?
就算一開始不明白的,等戰鬥結束也看懂了:頤玦的全力一擊,首先需要鎖定對手。
所以前面的那些符寶和神通,都是限制對方移動用的——壓根就沒有滅殺原柘的威力!
至於說頤玦的封鎮到底是什麽手段,絕大多數人還真是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當然好奇,但是這事兒……就沒辦法問。
不管對誰家來說,這都是異常強悍的底牌,怎麽好意思開口?
倒是盼兮真尊敢開口,“頤玦道友,這攻擊手法……不是出自靈植道?”
“確實不是,”頤玦毫不猶豫地地回答,然後就瞬閃到了原柘身前百余裡處。
她沒有更多的解釋,顯然她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盼兮真尊也沒有追問,而是又問了一句,“那青色葉子……也不是出自靈植道?”
相較那攻擊的封鎮手段,她更在意的是頤玦的防護方式,那才是更逆天的!
因果攻擊都無效……這得強悍到什麽樣的程度?
頤玦沒有回答,反而抬頭反問一句,“不管如何,攻擊總是我發出的,有什麽不對嗎?”
生死戰之前,雙方有約定,不得請外援入場,她遵守了這一點就夠了。
至於說她的底牌來自於哪裡,這個並不重要,只要不是邪修或者魔修手段就行!
盼兮真尊既然做了仲裁者,對約定也是很清楚的。
生死戰可以限定底牌的來源,但是靈木道沒有提,所以她也不能指責頤玦。
她只是不無遺憾地表示,“原本還以為,你們會使用同源手段。”
“那是原柘太自信了,”頤玦淡淡地回答,“他以為寶物比我多。”
原柘吃虧,還真的吃在這一點上了,他不約定底牌來源,並不是沒有想到。
而是他自認,自己從外部得到的底牌,肯定要強於頤玦——比如說那血咒之術。
頤玦雖然號稱妖孽,也是小富婆,但是她出竅還不到十年,能有多少像樣的寶物?
原柘也不是沒有打聽過馮君,他知道小金丹背後有高人,可……那又如何?
高人的人情,真不是隨便能欠的,小金丹舍不舍得花在頤玦身上,還真是兩說。
就算他願意,他身後的師門長輩也得同意才行。
朋友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大能看好馮君,不代表還要照顧好他的朋友!
其實以天琴的習慣來說,馮君的長輩不會伸手管頤玦,才是最常見的選擇。
就像小修者的歷練,長輩們都會束手旁觀一樣——想承擔什麽事,那是你自己的選擇!
他錯估了馮君和頤玦的關系,也錯估了守護者插手的決心!
說句題外話,如果不是馮君剛弄回去兩個空間泡,又再三強調欠了人情,守護者還真的未必願意出手,大能做事,真的就有那麽冷漠!
所以原柘的估計也不能算錯,只可惜運氣實在太差,恰恰趕上馮君剛收割了阿修羅。
盼兮真尊看到頤玦抬手向原柘伸去,又出聲發問,“你打算殺了他?”
頤玦側頭看她一眼,淡淡地吐出八個字來,“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盼兮真尊無奈地揚一揚眉頭,輕喟一聲,“好吧。”
勝負已分,人家非要殺人,她也不能攔著不是?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一陣波動,冒出了一個虛幻的影子,影影綽綽看不分明,“且慢!”
頤玦收回手,看向空中,淡淡地發話,“前輩有何分說?”
“老夫幻海,”虛幻的人影沉聲發話,“不知你是否聽說過?”
“原來是靈農道的前輩,”頤玦抬手一拱,面無表情地發話,“後輩頤玦,見過老祖!”
幻海的名氣其實不小,馬上有真尊交頭接耳,“跟萬幻門開戰的那位?”
“起碼消失**千年了吧?當初就已經是真君了,現在不知道是什麽修為?”
幻海現身,也是相當不得已的,昔年他去了天外,回來之後才得知,靈農道分裂了。
這是很遺憾的事情,出門一趟,回來之後才愕然發現自家內訌了。
然而就他而言,本身是更支持靈木道的理念,因為他自己就更偏重於作戰。
昔年他金丹的時候,取了幻海為號,等到了真尊的時候,萬幻門真尊要求他,不得以幻字為號,否則就要見真章。
他連敗萬幻門兩名真尊,晉階真君之後,又去挑戰萬幻門的真君,再次獲勝。
當時這也是很轟動的事情,萬幻門不得已才表示:好吧,你有資格以“幻”為號。
所以他早就有了認識,靈農道保護自己的手段,有點不夠。
反正一道已經變成了兩道,他再出手干涉,也沒有什麽意義。
事實上,這一次原柘發出生死戰的挑戰,他是認可的,只是沒辦法干涉。
但他還是暗中跟來了,靈植道那邊搖旗呐喊的人很多,他也得幫靈木道鎮一鎮場子。
擎植被歲月神通碾壓,他沒辦法出手,否則真的是會貽笑大方。
但是原柘已經輸了,還要被對方殺死,這種情況,他覺得自己能稍微過問一下。
“老祖不敢當,還是後生可畏,”人影淡淡地表示,“只不過這原柘的師祖,算是我門下弟子,他已經輸了,時日又無多……”
“你與其殺掉他,激怒靈木門下,不如讓我將他帶走,再不出世,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頤玦搖搖頭,很乾脆地表示,“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其實她對幻海的根腳,比其他人要了解得多。
幻海真君對靈農道是有感情的,跟靈植一脈的真君真尊,關系也都不算錯。
但是本質上來說,幻海真君本人更偏重殺伐,他也是靈木道的精神支柱之一。
所以這種時候,她絕對不會答應對方要求。
“唉,你這娃娃,”幻海有點無奈,“他都將死的人了,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一旦殺了他,靈植道想要統合靈木,又要多出一番手尾。”
頤玦的眉頭揚一下,沉聲發話,“敢問幻海前輩,你知道這廝殺了靈植道多少弟子?”
“都要合並了,還提什麽靈植靈木?”幻海不以為然地表示,“過去的事……過去吧。”
“那不可能,”頤玦一揚頭,很乾脆地表示,“我不怕多點手尾,總要殺到他們不敢!”
“軒轅家身為見證,願意全族支持頤玦小友踐諾!”軒轅不器懶洋洋地發話了。
今天其實沒有他多少發話的機會,不是他不想說,而是……規矩就是規矩!
現在有人拿統合靈木道來說事,他就能表示一下支持了。
“算我一個,”千重出聲了,她倒是沒有報自家的字號,但一個真君的承諾,足夠了!
“軒轅不器,不乾你事兒啊!”瀚海還真的認識軒轅不器。
而且他對軒轅不器並不怎麽忌憚,“這是我們宗門的事,跟你家族修者無關!”
然後他又看向頤玦,“血流成河……你覺得真的好嗎?兩道都要合並了。”
頤玦抬手一指原柘,冷冷地回答,“血流成河好不好,您問他啊,他最有發言權了!”
“唉,”幻海聞言輕喟一聲,“你是一定不給我這個面子了?”
頤玦索性不理他了,而是看向遠處的行在,“盼兮真尊,請仲裁!”
“幻海前輩你退下吧,”盼兮真尊雖然有點個人的喜好,但是毫無疑問,作為仲裁者,她是合格的,起碼抗壓能力很強,一點都不會因為對方是真君就束手束腳。
她很乾脆地表示,“都已經約定的,既分勝負也決生死……真君莫要讓我為難。”
她的話聽起來很正常,但是現場幾乎所有的人都意識到了一個詞——幻海還是真君?
盼兮只是真尊的修為,未必看得準對方修為——連軒轅不器都不是很確定幻海的修為。
然而,她是來做仲裁的,隨行前特地帶上了琴道的重器——識音寶鑒!
這寶鑒原本是為了校準音調製造的,但是琴道前輩的手筆太大了。
不但能校準音調,還能根據音修的表現,分析出其未來發展的前景。
至於說記錄聲音、聽聲判斷修為……這些就都是順手的了。
幻海聞言大怒,“頤玦小友,三戰兩勝,第三戰可還沒有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