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拒絕貸款,並不僅僅是因為,有楊玉欣在打包票。
他最在意的是,在貸款過程中,要向銀行提供很多信息和資料——他的隱私太多了。
然而,他不提供這些東西的話,人家憑啥貸款給你?
所以就不如拒絕了,正好也不需要向對方解釋,自己有多少身家。
嶽鵬飛對此並不感到奇怪,他參加工作三年多,又是跟錢打交道的行業,各種怪事也見得多了——馮君赤手空拳創下這麽大的身家,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是有原罪的。
所以他向馮君提出另一個建議:我是運輸銀行的,這個行業裡認識不少人,別看我還年輕,但是很多行業大佬都要給我點面子。
他認為馮君要修路什麽的,自己可以介紹一些業務過來——幫助客戶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我也能讓他們幫你把關,少花錢,多辦事,辦實事。
這個建議,就是馮君的意外收獲了,他並不介意多花點錢,關鍵是得把工程做實在了,實在的同時,如果還能既有效率又漂亮,那就更好了。
所以他覺得,嶽鵬飛這提議不錯,嶽同學本身並不是運輸行業的從業人員,不存在什麽利益輸送——就算有,也是不多的一點。
跟那點可憐的利益相比,交好自己這個大學同學,似乎更劃得來一些——對銀行從業者來說,高端客戶才是他們的根本。
而且嶽同學本身,也能對運輸行業施加一些影響力——他倒不是行業內的人,年紀也輕,但是他手握錢袋子,別人多少要顧忌一二。
所以想來想去,馮君覺得,嶽鵬飛這個提議,非常適合自己。
原本他就擔心,承包下荒山之後,修建道路和開發,會非常耗費精力。
本縣的人他肯定要用,否則的話,從胡老到遲縣長到縣裡的鄉親,都會戳他脊梁骨。
但是鄉親……未必可靠,說得俗氣一點就是,大多數人可能是好的,但是利益所在,總不乏敢於鋌而走險的人,而且沒準有些人會認為,都是鄉親你不能對我要求太苛刻。
反正你已經那麽有錢了,我多掙你一點,很過分嗎?
馮君最近就一直在考慮,朝日縣該是個怎樣的運作模式,而且本地也有相當的人,通過各種渠道和關系跟他打招呼,想要獲得一些關照。
雖然遲志傑已經在會上殺氣騰騰地表態了,誰敢胡來就別怪我出刀,但是威脅頂用的話,早就天下太平了,死刑都擋不住貪婪的心。
再說了,他只是一個區區的縣長,市農林部他都攔不住。
因為有馮君跟胡長慶鬧別扭的傳說,他們的態度也很端正,沒誰不開眼到以勢壓人,只是說,我們的能力不比外面的人差,能用家鄉的人,你不能胳膊肘向外拐吧?
當然,一旦合同到手,出現一些試探和變故,也是很正常的。
要說起來,馮君是有監理隊伍的,起碼在陽市修路和修山牆,就讓他有了幾個不錯的合作夥伴,但是夏國是人情社會,光有監理合適嗎?
他覺得在雲園市外找個大包,是個不錯的選擇,然後讓市裡和縣裡的人二包三包,大包本身就對二包三包有極大的威懾力——沒那能力,你也做不了大包不是?
他的監理隊伍,對大包進行監管即可,可以不直接面對二包三包,實現層層監管。
要是大包對二包三包壓榨得太狠,下面的鄉親也能反應到他這裡。
如此一來,他也有製約大包的能力——他沒時間跟那麽多人打交道,但是只針對一家,還是很容易的。
不管怎麽說,看起來這都是一個相對完善的操作方式。
所以說,這一次請嶽鵬飛吃飯,還真的是有意外之喜。
要知道,這幾天他留在朝日縣不走,主要就是在協調這些方面的事情,正經是他最短板的資金方面,反而沒有多少人在意——李曉濱還在完善手續,一時半會兒不用出錢。
要說李曉濱號稱他的助理,也有資格協調這些事,不過事實上……大家都懂的。
雖然你也是朝日縣人,是馮君指定的負責人,但是,打工的和老板能比嗎?
馮君這次回來,打算的就是要逗留一個星期,其中留給簽約的時間就是兩天,其他五天,他都打算用在父母的修煉、各方關系協調的上面。
有人說了,既然這麽在意父母的修煉,為啥不全家搬到陽市呢?
馮君倒是想搬,但是父母親受各種社會關系的製約,能搬到陽市去嗎?
父母願意搬,他當然要支持,不願意搬,他也會支持——這點隨心所欲都做不到,還說什麽仙上代的待遇?
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天半,各種關系還沒有理得特別順,有嶽鵬飛出面,他就又省很多事。
要不說,同學關系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馮君就是在指點父母的修煉了,因為過來談業務的人太多,他不得不帶著父母去日月湖水庫修煉。
第八天的頭上,嶽鵬飛介紹的一家建築公司來了,是州府漿霞的,公司規模不小。
尤為難得的是,這家公司居然打聽到了,馮君在陽市曾經花了上億元修建山牆。
雙方的溝通很愉快,然後馮君就將具體事情交代給了李曉濱,說以後她負責雙方對接,沒必要事事聯系我。
十天頭上,馮君終於替老媽催生出了第一縷內氣,一天之後,老爸也晉階初階武者。
他對自己的老爸老媽,比對待那些徒弟盡心多了,每天都是用靈氣按摩,鍛體丹也是一點一點地喂,至於說什麽根基不穩之類的顧慮,他根本不予考慮。
老爸老媽這個歲數再修煉,已經晚了,這時候還說什麽前途?能夠延壽,能沒災沒病地生活,這是首要目的,其他的就是隨緣了。
不過說實話,論起吃苦來,兩老一點都不比別人差,甚至可以說是馮君見過的最努力的修煉者了,似乎比手機位面的修煉狂人都要強一些。
這除了他們能吃苦之外,跟歲數也很有關系,到了這個年紀,每天都在走下坡路,一般人都會有些時不我待的感覺。
甚至張君懿比馮文暉還更早一點生出了內息——她也想再變得年輕一些,漂亮一點。
等到兩人都修出了內息,能感受到熱氣在身體內躥來躥去的時候,真正走上了修煉之路,馮君就可以離開了。
二老也大致明白了修煉的相關境界,他們對兒子的修煉進度頗為驚訝,馮文暉甚至很好奇地發問,“小君,你修煉的到底是什麽功法?”
“我這個功法……”馮君也不知道該怎麽介紹自己修煉的功法,說實話,他對自己最初修煉的《太極吐納》一直有疑惑,想知道這是個什麽檔次的功法。
但是非常遺憾,他也接觸了不少相關書籍,甚至搬空了顧家的藏書,還從北園伯和勇毅公世子處得到了大量書籍,但是所有書籍裡都沒有出現過這種功法。
然而,他還不能找無憂台的人谘詢——你說你堂堂的修仙者,心血來潮想要COSPLAY一下武修,這個可以理解,但是追著一門武修功法問個不停,是個什麽意思?
而且他也非常擔心,那些人可能據此挖出他的根腳,不管怎麽說,對上修仙者再小心也不為過。
所以他只能自我安慰一下:這肯定是了不得的功法,要不然別人怎麽會諱莫如深?
對於父親的問題,他肯定不能回避,但是真的不好解釋,而且他也不想讓父母親擔心——總不能說,我當時只有這麽一種功法,別無選擇吧?
所以他只能含糊地回答,“我這個功法比較特殊,不能給你們練。”
馮文暉還想再問,張君懿衝他使個眼色。
不過第二天,馮君在離開之前,老媽還是把他叫到旁邊,低聲發話,“兒子,你都二十六了……個人問題,也得解決一下了吧?”
馮君撓一撓頭,“那是虛歲,我二十五歲的生日還沒過,老媽你不用那麽著急吧?”
“我倒也不著急,”張君懿真沒催兒子結婚的打算,但是她還是忍不住低聲問一句,“你修煉的別是……童子功之類的吧?”
馮君無奈地拍一下額頭,嘬一下牙花子,“老媽,你真的是想多了。”
我主要是對這功法的後續,沒啥了解,也不知道我的成功,能不能在您二老身上複製,所以才選了一條比較保險的途徑,讓您二老修煉。
怎麽在您眼裡,就成了這樣?您這腦洞也真是的……
“不是就好,”張君懿點點頭,正色發話,“我覺得啊,張采歆那姑娘不錯,就算不說結婚,你也到了談個女朋友的年紀了,可以先交往一段時間……反正她也沒有男朋友。”
馮君看老媽一眼,狐疑地發問,“你居然知道她沒有男朋友?”
我這老媽,背著我到底琢磨了些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