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兒得意洋洋,笑道:「天底下的藥草何其多哉,便是我家老爺子也不敢說都聽過見過呢!薛大叔沒聽過這個也沒什麼。其實吧,我也不過在古書上見過,知曉它的功效,只知道產自從前的南疆、如今的南海郡,至於究竟產在具體哪兒,我也不知!」
見薛神醫看著她仿佛想問什麼,雲洛兒又擺擺手,說道:「我家的醫書、老祖宗留下的手札我都看過,我們家也沒有人知道這玩意產在哪兒。不過,太子大叔派人去找找,想必也不難的。」
太子點點頭,微笑道:「洛兒你已經幫孤很多了,多謝你!這找草藥的事兒,孤自會安排!」
雲洛兒笑著點點頭。
太子便道:「此事也急不得一時,時候差不多了,你們先出宮吧!」
薛神醫也知道今日請脈的時間比平常多了一刻鐘,是時候該走了,便帶著雲洛兒告辭。
上了馬車,雲洛兒向薛神醫道:「薛大叔,我覺得你還是快點去見我小姑姑吧,小姑姑那個脾氣,你再不去我可保不齊會發生點什麼呢!」
薛神醫心裡正七上八下亂成一團,一會兒想著太子的病,一會兒想著洗髓草,聽了雲洛兒的話呆了呆,更覺多了兩分煩躁,嘆氣道:「我也想啊!可是,你今天也看到了,我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扔下太子不管……」
雲洛兒撇撇嘴,說道:「太子大叔身上的毒沒解開之前,你想管也管不著什麼!不就是調理麼?留了藥方子就可以了!太醫院那麼多太醫,請平安脈而已,誰不會呀!反正,我可已經告訴你了哦,見不見小姑姑隨便你!」
薛神醫糾結矛盾得想捶牆,一邊是太子,一邊是心心念念了七年多的心上人,真是個要命的選擇!
「洛兒,」他心中突然一動,笑得溫潤如玉,衝雲洛兒微笑道:「不如,洛兒你留在京城,我去見瓊華,你看怎樣?洛兒,薛大叔和你小姑姑都那麼疼你,你的太子大叔也那麼喜歡你,你總不忍心拒絕吧?」
雲洛兒本來就想借個機會留在京城,聞言正合心意,心裡樂開了花,面上卻故意皺眉想了想,然後勉勉強強的道:「這個,合適嗎?」
「合適合適!當然合適!」薛神醫忙道:「正如你說的,調養請脈都不需要你,到時候我同太子商量好了,萬一有要緊事讓他派妥當人去找你,你就住在威寧侯府就行。我不擔心別的,就擔心有人再生事端。」
雲洛兒更歡喜幾分,這下子連裝模作樣都懶得了,點頭笑道:「嗯,好!那就這麼說定啦!你安排好了,就出京去找我小姑姑去吧!」
薛神醫放了心,呵呵笑道:「這個自然!」
林林總總的事情安排下來,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不過不急,他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不在乎這十幾天的時間……
可是為毛心裡貓抓似的安定不下來呢?薛神醫都有點佩服自己了:過去那七年的時間裡,兩千多個****夜夜,那是怎麼熬過來的哦!
連澤和李雲晗終於從西北風塵僕僕的回來了,聽到連澈中了探花的消息,連澤開心不已,開心得只是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設宴慶賀這是必然的,連澤心裡太歡喜,對徐亦雲的惆悵失落之情也因此減少了許多。
定下了宴請的日子和名單,連澤便同徐亦雲商量著操辦宴會的事兒。
「我們連家根基薄,這件事也不用太過大操大辦,整齊規矩便可,我們這邊的,還有姐夫姐姐那邊的朋友,不過三十來桌罷了!按著京城中宴客的規格略高一點操辦便可,這些天我可能還要上衙門裡忙一陣,還有些賬本需親自料理,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徐亦雲笑道:「二爺放心,三爺中了探花,是大喜事兒,我便不懂,還有管家他們呢!定會操辦妥當,不教失了連家顏面。」
連澤聞言便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頭「嗯」了一聲。一時心下有些恍惚,這家裡有個女人,跟沒有到底是不一樣的!連澤甚至想著,便是如此過一輩子,他亦情願了!
誰叫他心裡眼裡只有她呢?
「這些日子你在家裡都做了什麼?是不是家下人不聽使喚還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瘦了這麼多?」連澤看著徐亦雲,不由關切道。
徐亦雲不敢看他的眼睛,微微垂眸,忙笑著搖頭:「是嗎?我倒不覺得!或許,是天氣變換胃口不太好的緣故吧!家下人都很好,沒有誰不聽使喚的,這些日子家裡也很平靜,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
徐亦雲微微有些別扭,頓了頓勉強笑道:「你在外風餐露宿,回來了該好好歇一歇……」
連澤心裡沒來由的突然溢得滿滿的歡喜和雀躍,笑道:「我一個大男人,哪裡這麼嬌貴!你不用管我的!嗯,你胃口不好,是不是廚子做的菜不合口味?你喜歡什麼樣的菜式口味,回頭叫管家尋個好廚子來!」
連澤說著,便吩咐呂嬤嬤:「嬤嬤記得這事兒,等會兒去外院跟管家說一聲!讓他去辦!」
「這——」呂嬤嬤笑笑,實在不好說什麼。說起來,她的心早偏向連澤了,覺得二爺如此待二夫人,真個要把二夫人給寵壞了!何況,二夫人是不是因為胃口不好菜式不合消瘦,她心裡一清二楚。
「不用不用!」徐亦雲心裡也矛盾糾結得不得了,忙道:「不是廚子的事兒,我,我——我自來就如此,過一陣子就好了!二爺,您不要這樣!您這樣,我心裡怎麼過得去,我——」
徐亦雲一急,鼻子一酸,差點兒要落下淚來。為什麼他總是對她這樣好呢?好得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十惡不赦。
連澤有些奇怪她的反應為何這麼大,只是見她如此也不再勉強,就笑道:「也好,依你就是,你別急。」
「多謝二爺!」徐亦雲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