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妃凄凄楚楚,痛苦哽咽不止。
廣元帝面色一冷,冷冷道:「你這番話真叫朕惡心!朕不會喜歡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燕嬪、祥貴人、琳貴人,她們何其無辜,你說殺就殺了,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她們得罪我在先,還跟我搶皇上,是她們該死!」涵妃恨恨道。
連芳清簡直無語,冷冷道:「你跟本宮搶皇上,本宮早就該弄死你了!」
「你以為你不想嗎!」涵妃尖聲叫道:「連芳清,你用不著在我面前裝!哈哈,皇上富有天下,你一個掉進過狼窟的女人,你真的以為皇上這輩子會只有你一個嗎?別做夢了!等到將來,有比你更美、更年輕、更合乎皇上心意的女人出現,你就會明白我了!到時候,你一樣會變得蛇蠍心腸,會除她們而後快!我做了鬼,也會睜大眼睛看著,看著你們的結局!」
連芳清嘲諷一笑,道:「那等你變了鬼,記得不要閉眼!別把所有的人都想得跟你一樣!不過,也怪不得你,你父親那樣的人品,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你又能好得到哪兒去呢?本宮會和皇上白頭偕老,可惜,你看不見了!」
涵妃恨恨瞪著她,怨毒無比。
廣元帝冷笑揚聲:「將這賤婦帶下去!」
善後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宮裡屬於朱三公子的人馬已經被連根拔起,涵妃被廢黜妃位杖斃,昌國公父子賜白綾,合家流放五千裡遠至遼東。
而其他那幾家跟朱三公子有牽扯的,也被廣元帝找出了各種各樣的錯處拿下,首犯斬首,家眷統統流放!
其他朱三公子還沒有來得及動用的要挾證據,廣元帝也沒再追究當事人,親自點了一把火將東西燒了。甚至知曉這份東西存在的人也只有李賦等幾個心腹。
燕嬪、琳貴人均追封為妃,對她們的娘家少不了一番賞賜撫慰。
兩家人傷心之余對朱三公子和昌國公府恨之入骨,有沒有派人在流放路上給柳家的人使絆子,或者索性殺人泄憤,那就不得而知了。
宮中經歷一場浩大風波,剩下的貴人、美人們都老實了許多,也沉默本分了許多,去長春宮給連芳清請安的時候,那畢恭畢敬、戰戰兢兢的樣子,看的連芳清都覺得累。
蓮貴人那日在景和宮驚嚇過度,一病不起,仍然纏綿病榻。
據說如今的蓮貴人,身邊片刻都不能離了人,也不能聽人大聲說話,否則就嚇得面如土色的尖叫顫抖不已!
她所住的宮殿,晚上通宵必須得燈火通明,饒是如此,她夜裡也總要驚醒至少三回,尖叫或是哭喊連連,折磨得一干宮女太監們苦不堪言。
廣元帝以及連芳清等都明白,蓮貴人,這是徹底的廢了!
人各有命,眾人同情之余也只能嘆息兩聲,連芳清給她身邊加撥了人手,時不時命和姑姑過去看望過問一二,不讓下邊的奴才們糟踐了她,也是盡了情分了。
至於淑太妃和朱夫人母子幾個,在涵妃「掌控」宮裡的時候曾經要求出宮去找朱三公子,不知朱三公子出於何種目的並沒有答應。
廣元帝事後得知,便將淑太妃和朱夫人送入皇家寺廟清修,將璃王那兩個兒子打發到宗人府圈禁高牆。
他們既然聞風就想動,也怨不得他無情。
威寧侯府中,李賦卻依然有些心事重重。
他沒有瞞著自家娘子,向她道:「朱三公子自盡前說了句話,他說,一切還沒有真正結束,他雖然輸了,但最後的贏家未必就是廣元帝!也許最後,沒有人會贏!娘子,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
連芳洲也是心裡一凜,詫異道:「難道說,他還留有後手?還真別說,這倒像是他的風格!」
「我也是這麼想,」李賦皺眉,道:「可我想不出來,他這後手令他如此篤定?我排查過,他的心腹、得用的爪牙都沒有漏網之魚,會不會這話就是他故意說的,故意擾亂咱們心緒?」
連芳洲沉吟片刻,嘆道:「或許有此可能,不過我覺得,朱三公子要神不知鬼不覺安排一枚咱們不知道的棋子,未必就做不到!不過,不管是什麼棋子,總會有自動暴露的一天,既然沒有線索無從找起,不妨就等。這消息,皇上知道了嗎?」
李賦搖搖頭,道:「沒頭沒尾的話,叫我如何跟皇上說,萬一只是朱三公子的惡作劇,豈不是連累皇上白白記掛?」
「可萬一是真的呢?還是說一聲吧!」連芳洲便道:「不如,我進宮跟貴妃說一聲?」
李賦一笑:「也好!就讓貴妃轉告皇上吧!」
薛神醫進了兩趟宮,便傳出皇上龍體因為之前調養得極好,所以基本已經無礙的消息。
之前之所以說或許要一兩年身體才能調養的好,是因為他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能夠將朱三公子一伙一網打盡,故而這個時間段不得不拉得盡量長一些。
如今後患已除,經過登基以來種種作為,朝局大體上已經穩定下來,再無後患之憂,他可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要光明正大的跟她在一起,而不是天天晚上去爬長春宮的牆。
消息傳來,自涵妃之變後一直顯得有幾分死氣沉沉的宮中,仿佛一潭死水注入了一股活的清泉,多了幾分生氣。
貴人、美人們也打起了精神,注重穿著打扮起來了。
不過,眾人打扮歸打扮,卻沒有誰敢主動往廣元帝面前湊,頂多盼著去貴妃那裡請安的時候能夠偶遇皇上,跟皇上說上幾句話便暫時心滿意足了!
被涵妃嚇破了膽的她們,又怎麼敢挑釁比涵妃更加位高權重的貴妃?
況且,貴妃娘娘跟涵妃又不同,那真的是皇上的心頭肉。
最近,皇上夜夜都在長春宮就寢,已經連續半個多月了!
又說貴妃娘娘在朱三公子一案中立了大功,賞賜更是連綿不絕的往長春宮裡送。
眼下已經十一月下旬,各地進貢的貢品陸陸續續也都送到了京城。今年又是新帝登基過的第一個新年,各地對貢品的數量和質量也更為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