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話音一落,眾人紛紛應是,紛紛起身退了出去。
連聽牆腳都不敢。
最後離開的那位,還殷勤好心的為少東家把門給關上了。
梁鳳兮朝李雲煥走了過去,俏臉冰沉,咬牙道:「田家的事兒,是你干的,對不對!」
李雲煥目光平靜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老實不客氣的道:「對啊!是我干的!」
梁鳳兮一滯,幾乎要氣炸了!
這個狂妄自大又無恥的家伙!他做出了這麼不道德、卑鄙無恥的事兒,竟然還能回答得這麼干脆和無辜!
「李雲煥!你太過分了!」梁鳳兮太氣了,氣得渾身輕顫,許多的話堵在喉嚨口,反而什麼都說不出來。
結果只來了這麼一句毫無意義和殺傷力的廢話。
李雲煥「嗤」的輕笑,淡淡道:「對!我就是這麼過分!梁鳳兮我告訴你,你最好從此死了這條心吧!你想嫁給誰,我都不會讓你如願!哼,這點兒小事,你應該知道,我完全做得到!」
當然,你嫁給我,那便不一樣了。
梁鳳兮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只覺得渾身冰涼透頂。
對李雲煥這個人,她還是了解幾分的。
別看他平日裡嘻嘻哈哈懶洋洋的沒個正形,他想做到的事情,便是不擇手段也非要做到不可!
他既這麼對自己說了,就絕對不是說說而已的威脅,而是真的。
梁鳳兮突然覺得無力了。
她猛的坐了下來,伏在桌上嗚嗚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數落:「李雲煥,你太過分、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麼霸道!這麼蠻不講理!你、你憑什麼不准我嫁人啊!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嗎?我只想重新好好的過日子、你就這麼見不得嗎!我恨死你、我恨死你了!」
看她哭得稀裡嘩啦的,一邊哭一邊訴,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聽得心裡一陣一陣的發疼,然而李雲煥什麼都沒有說,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昨晚他實在是被她氣壞了,他的驕傲和自尊容不得他繼續跟她再爭執分辨下去!
所以他轉身就走。
可是,他怎麼可能甘心?
成全?那更是笑話!
自記事起便喜歡著的女人,成全她嫁給別的男人,那誰來成全他?
豬才會干那種事兒!
所以他一早上毫不猶豫的就去找了田家。
哼,對她他舍不得下狠手,對田家,那兒需要有什麼顧忌!
唔,從眼前的情形可推斷,那田家做得還真不錯!瞧她哭得傷心的!
這麼想著,李雲煥心裡忍不住又有點兒酸酸。
梁鳳兮越說越氣憤,越哭越悲涼。
然而哭這種事兒跟勇氣是一樣的,一而衰,再而竭,哭著哭著,她就哭不出來了。
梁鳳兮猛的抬頭,胡亂擦了一把滿是淚痕的臉,瞪著李雲煥恨恨道:「李雲煥,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李雲煥扭過頭去沒有看她。
讓他怎麼說?
讓他說,我只想讓你嫁給我嗎?他縱然愛她愛得要命,可是這話當著她的面他卻說不出來!
尤其,是在這種情形之下。
梁鳳兮悲憤了,淚水又簌簌而下,她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忽然輕輕嘆道:「李雲煥,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救過我、幫過我,就是想看著我在你面前狼狽不堪的哭、就是想看我出醜嗎!」
「你覺得呢!」李雲煥猛的起身,盯著她道:「梁鳳兮,你覺得我是那麼無聊的人嗎!咱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梁鳳兮輕嗤,道:「今日我才知,我從來沒有看清過你!我一直都看錯了你!」
這福州城,她不想待下去了!
她決定了,明日,她就和月兒去漠林鎮哥哥嫂子那裡,先去那裡住一陣子,再做回京的打算。
順便也想個清楚明白,回京之後,又當如何……
她嘲諷一笑,再不看李雲煥一眼,轉身便走。
見她這樣,李雲煥的心沒來由的一陣發慌,就仿佛將要失去什麼。
他猛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梁鳳兮微微掙扎,他加了勁。
梁鳳兮便站著不再掙扎,也不動,卻也沒有回頭。
「鳳兮!」李雲煥突然自她身後將她緊緊的圈抱住,將她的身體抱入自己懷中,輕而澀聲道:「鳳兮!不要走!不要走好嗎!」
梁鳳兮整個人呆住,腦子裡「嗡!」的一下,空蕩蕩的仿佛魂靈出竅。
她動了動唇,想要問他,卻什麼話都沒有問出來。
一掙扎,他就更加用力的抱她。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彼此的呼吸聲變得分外清晰,一聲聲,相互交纏,令彼此心跳沒來由的皆有些凌亂。
梁鳳兮低頭,看了看在自己身前交握著的李雲煥的雙手,想著他對自己的捉弄和態度,鼻子一酸,眼淚就簌簌的忍不住又落下來了。
「你、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這麼逗著我,很好玩嗎!」梁鳳兮嗚咽。
「鳳兮!」李雲煥吃了一驚,慌忙松開手,「你別哭、別哭了呀!」
他不說還好,一說,梁鳳兮哭得更加傷心了。
索性捂著臉放開的哭起來。
李雲煥手足無措,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她,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平日裡玩笑話他會說,可是這正兒八經安慰人的話,他是真的——有所欠缺!
半響,只悶悶的說了一句:「我沒有逗著你玩……」
梁鳳兮呆了呆,繼續哭。
「我真的沒有逗你玩!」李雲煥轉到她的面前,嘆息了一聲,說道:「鳳兮,咱們好好談談,成嗎?」
這叫什麼話!
梁鳳兮放下手,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瞪著他恨恨道:「你把我害成了這樣,還有什麼好談的!」
「我沒有害你。」李雲煥忙道:「我怎麼會害你呢?我是想,呃,那,那田家那貨根本配不上你!你珠玉一般的人,怎麼能嫁給那種貨色!」
「你倒還有理了!」梁鳳兮更氣。
「當然!」李雲煥多會打蛇上棍啊,把胸脯一挺,哼道:「不是我倒還有理,是本來就是這個理!」
梁鳳兮輕哼,惱恨的瞪著他。
李雲煥一下子又蔫了下去,忙道:「好、好、好!我不同你爭執,橫豎你說什麼便是什麼,這總行了吧!」
反正事情自己都已經做了,田家那邊絕對不可能有膽子再來糾纏的,何必同她做口舌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