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下意識的便朝阿簡看去,阿簡也抬眸向她一瞥,微微一笑。
「你們來了!」方晴笑道:「早餐剛剛送過來,咱們去吃吧,等會兒去騎馬!」
眾人便往餐廳走去。
蘇景和突然咳了一下,目光不著痕跡的從阿簡和連芳洲身上飄過,笑得漫不經心:「昨晚上還不錯吧?嘿嘿!」
連芳洲身子一僵,努力的忍著瞪他一眼的衝動,臉上肌肉狠狠的抽了抽。表姐對他的調教,很明顯不夠!
「還好。」阿簡淡淡的回了一句,聲音中卻帶著笑意。
連芳洲一口氣憋在胸口,真是——
「哦,今晚呢?」蘇景和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
阿簡不緊不慢微笑道:「不勞費心!」
方晴忽然瞪了他一眼,道:「你們兩個說什麼?你不會帶著阿簡學壞了吧?」
「沒有!」蘇景和忙笑道:「我就是問問他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而已,很普通的問話,呵呵!」
方晴疑惑的盯著他,又看看阿簡。
阿簡便笑道:「少夫人放心,他就算想要帶壞我也沒這個能耐!而且如果我無意中發現他學壞了,我一定會告訴少夫人!」
「你——」蘇景和瞠目結舌。
連芳洲則忍不住「撲哧」一笑,原本她還想著說蘇景和幾句找回場子呢,誰知阿簡已經這麼做了!
方晴也不由好笑起來,白了不甘心憤憤的蘇景和一眼,向阿簡笑道:「那我可承你的情了!」
「少夫人不必客氣!」
幾個人之間打的機鋒三姑奶奶等並不懂,也只當是一般的家常閑聊。來到餐廳,便坐下用早餐,一邊討論著騎馬的事兒。
除了三姑奶奶,所有人都很是開心興奮的下了場。
連芳洲見三姑奶奶瞧著眾人一開始還有幾分興致,可很快就無聊得直打哈欠了。
連芳洲便讓一名看起來性子開朗的僕婦陪著三姑奶奶到處走走,中午直接就上公館那邊去吃飯。
三姑奶奶樂得如此,便同那人閑聊著走了。
兩世為人,連芳洲也是頭一次騎馬,跟連澤和連芳清一樣的顯得緊張而興奮。
好在馬場的馬匹都訓練得很溫順,所以很快便都掌握了要領,在小場上轉了幾圈,幾人便策馬往外圍去溜達。
阿簡嫻熟的上馬下馬,干淨利落如行雲流水,他微微怔了怔,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好像印在血液骨子裡一樣的熟悉,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可又無法具體分說,不覺又出起神來。
連芳洲見狀心中一嘆,輕輕策馬來到他的身邊,柔聲道:「可是又想起了什麼?想不出來便不要強求,既然感覺是對的,相信總有一日能想起來的!」
阿簡不由精神一振,連芳洲這話很好的鼓勵了他,讓他看到了希望。
她說的不錯,他明顯的感覺到,回想從前時腦子裡不再是那種混沌的空白茫然,仿若一片濃霧。
幾次的觸動下來,再想從前的時候,總有某些東西呼之欲出,這是好兆頭。
阿簡的騎術非常高超,但身下坐騎十分溫順,因此並不顯出他的本事來。饒是如此,馴馬人看向他的目光也充滿震驚和仰慕。
可馴馬人身份低微,震驚也好佩服也罷並不敢多嘴,而蘇景和、方晴等都是外行,什麼也不懂,自然也沒人看出異樣了。只是覺得阿簡在馬上的姿勢怎麼那麼好看、那麼輕松閑適,笑攢了幾句而已。
蘇景和與方晴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家中也需照顧,第三天早餐後便離開秀苑回家了。連芳洲等又多住了三四天,在苑中自由自在的悠閑了幾日。
幾日裡,姐弟妹幾個的騎術學得還不賴,至少可以控制自如。
男孩子尤其喜愛馬匹,就跟在現代男人都愛車一樣,連澤對別的都沒有興趣,恨不得一天到晚泡在馬場中,騎術比姐妹要練得好許多。
三姑奶奶和連芳清在專門的僕婦丫環陪同下將整個秀苑逛了個遍,尤為喜歡的是公館餐廳的各種美食,兩人吃的不亦樂乎。
至於連芳洲,當然也有了更多的時間跟阿簡在一起。
總之,所有人都很滿意很開心。
轉眼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連芳洲原本還以為連澤和連芳清會很不舍、很留戀。
出乎她意料的是,兩人二話沒說開開心心地收拾行囊,雖有不舍,但也就是普通人之常情的那種程度。
連芳洲准備了一肚子的安慰的話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她郁悶的忍不住問道:「這幾天你們玩得這麼開心,難道就沒有一點不舍?」
阿簡不由瞅了連芳洲一眼。
連澤笑道:「這裡再好也不是我們的家啊。我還真有點想家裡、想澈兒了呢!而且家裡還有那麼多事要做!」
「我也是!我也是!」連芳清也笑盈盈道:「我還想小灰和我的雞,不知道李嫂子照顧的好不好、又下了多少個雞蛋了!」
連芳洲大感欣慰,甚至有一些感動,滿意的點頭笑道:「你們都是好孩子,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連澤立刻反對:「姐,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連芳清立刻也跟著道:「我也是!我也是!」
說的大家都笑了起來。
回去之前,少不得要再去一趟蘇家道別。
而且,蘇景和離開之前曾經單獨跟連芳洲說過話,他懇求連芳洲見一見蘇欣兒,懇求她幫忙勸勸蘇欣兒。
倘若是方晴跟連芳洲說這話,連芳洲多半會婉拒。
她是很同情蘇欣兒,也不會再起報復之心。但同情並不表示原諒,並不表示不介意。
蘇欣兒要毀了她的時候可是帶著刻骨的恨意,沒有一絲一毫猶豫的。
可她能看得出來蘇景和作為兄長的兩難、對妹子的疼惜之情,也能感受到他懇求的誠意和對自己的愧意。
看在他的誠意上,她便試試吧!至於效果,她可不敢保證。也沒有人敢保證。
蘇欣兒得的是心病,古人思想保守,蘇欣兒又是千嬌萬貴的嬌寵著長大的。那樣一場驚嚇,尤其是從水裡起來衣衫凌亂破裂,對古人來說幾乎等同於luo體,被人圍觀了,她能不落下心病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