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連芳洲和阿簡就要出院子了,如果他們出去了,事情就更加難以回轉了!
連立急得要命,一時之間也顧不得什麼了,一跺腳急道:「大侄女,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求求你高抬貴手饒了我們吧!你有什麼條件你說、你盡管說!」
連芳洲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聞言身形一頓,停下了腳步。阿簡也停了下來,閑閑站在她身旁。
「當家的你說什麼呀!你該不會是糊塗了吧!」喬氏聽到連立的話心裡又是一陣氣急敗壞,當即尖聲叫了起來。
連芳洲冷笑兩聲,抬腳又走。
「你給我閉嘴!」連立大怒,瞪向喬氏吼她,連忙又快步上前攔住連芳洲,他想伸手去拉她,瞟了一眼她身邊的阿簡,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拱手道:「芳洲,大侄女兒!你可不能走、不能走啊!你堂兄要是得了功名,對你們也有好處,往後誰還敢欺負你們姐弟妹幾個你說是不是?你可不能一時意氣害了他啊!」
連芳洲瞅了喬氏一眼,不冷不熱向連立道:「大伯父說這話我可不敢當啊!呵呵,只怕我沒有那麼大的福氣,還沒等到那一天,就先被人給害死了!」
「怎麼會!哪有人平白無故會干這種——事呢!」連立有點心虛,話將出口時「缺德事」也變成了「事」。
他有點明白連芳洲為何而來了。
「那可難說!這世上什麼樣的人沒有呢!有的人天生就愛造謠生事,見不得人家過舒坦日子呢!好比花家那媳婦,不給她點教訓是不知道自個的嘴有多臭的!」連芳洲淡淡說道。
連立在心裡把喬氏罵了個狗血淋頭:人家養野男人也好、偷情也罷,跟你有屁關系?沒事你多什麼嘴!那張臭嘴果然惹出麻煩來了吧?
罵完了喬氏,他又暗暗心驚於連芳洲的心機,如果連芳洲為了這個事上門來理論吵鬧,話一出口,她就先輸了!因為她家裡收留了個陌生男子這是事實,就算有三姑奶奶在、就算真的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旦沾染上這種嫌疑,那都是越描越黑、根本無從辯白的。
可她根本半個字也沒有提,卻叫三姑奶奶上門來莫名其妙的大鬧了一場——他已經可以肯定,三姑奶奶那一場鬧是連芳洲出的主意了,激得自己的媳婦失態,拿捏了把柄,逼得自己不得不向她低頭……
連立背後忍不住生出一股涼意:小小年紀如此厲害,再過幾年還了得?
別說自家還想要算計她家的田地呢,不被她算計去就算好的了!
正因為如此,兒子的前程就顯得更加重要了!假如兒子有了官身,他有什麼好怕的?
連立頓時臉色一黑,扭頭喝叫喬氏:「還不給我過來!」
當著連芳洲的面被丈夫呼喝,喬氏感到很沒有面子,便哼了一聲沒好氣道:「過去做什麼!」
連立聽她到了這個時候非但不認錯還敢嘴硬,更加生氣,臉色更黑,更大聲喝道:「過來!」
喬氏不提防,嚇了一跳,看到他黑沉如鐵的臉色和滿溢就要爆發的怒意心中一怯,不敢再嘴硬,慢騰騰的走了過去。
連立看的肝疼,在她還差幾步的時候猛的衝過去伸手將她使勁拽了過來,扭著她推到連芳洲面前,冷冷道:「你干的好事,給大侄女道歉!」
喬氏睜大眼睛瞪向連立:讓她道歉?
「快點!」連立冷冷瞪她,壓低嗓音咬牙道:「你想害死兒子嗎?」
喬氏很不服氣,她不相信連芳洲和三姑奶奶真的會上縣城書院去——那是什麼地方?她們說去就能去了?
可是此刻的連立渾身散發出來的暴戾之氣令她不敢反駁,只小聲道:「我、我做錯了啥要道歉?」
「快道歉!啰嗦什麼!」連立冷冷道:「你那張臭嘴說過什麼,還用問嗎?」
喬氏一愣,此刻才明白三姑奶奶的大鬧跟這個有關!
她頓時氣極,而且更不服了,斜了阿簡一眼正想說什麼,不經意恰恰對上阿簡那平平靜靜的眼神,沒來由一滯,半個字也不敢說了。
「看來我們明天還是上縣城好了!」連芳洲冷冷道。
連芳洲話音剛落,連立猛的將喬氏推到了她面前,冷冷道:「再不道歉你給我滾出去!」
跟外人合起伙來欺負她?還要趕她走?
喬氏差點肺沒氣炸,可是她聽得出來,連立現在絕對沒有在跟她開玩笑。
喬氏忍了又忍、忍了再忍,只得向連芳洲道:「對不住了……」
連芳洲盯著她冷冰冰道:「往後不要再叫我聽到半個造謠生事、搬弄是非的話,不然,我可不認得什麼長輩不長輩了!」
喬氏瞪她,立刻又垂下了眼皮,心道你這死丫頭什麼時候敬過長輩了?那十兩銀子你可是一分都沒有孝敬長輩。
「不會、不會!」連立忙道:「絕對不會、絕不會了!」
連芳洲淡淡笑道:「是嗎?這麼說來大伯母是不是應該給我個保證呢?我有點不放心啊!」
連立扭頭呵斥喬氏:「還不趕緊的!發個誓!」
喬氏被丈夫的目光瞪不過,只得怏怏道:「我、我發誓,今後再不會了!」
「不會什麼!」
「不會造謠生事!」
連芳洲不語,冷冷的盯著她。
「你是呆了還是蠢了?說話給我利索點!」連立又推了她一把。
喬氏見丈夫一而再的在外人面前掃自己的面子,氣急攻心,一股怒意直湧上來,頓時大叫道:「我連喬氏發誓,今後要是再有造謠生事、搬弄是非誣陷大侄女,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行啦吧!」
連立沒料到她會這麼吼起來,倒讓她嚇了一跳。
連芳洲和阿簡卻沒有被嚇到,連芳洲反而笑了一聲,瞥了她一眼道:「大伯母最好記得今天的話,老天爺是最不可欺負的,都聽著、記著呢!阿簡,我們走!」
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喬氏近乎賭氣的發狠發誓,原本還以為連芳洲多少會說兩句客氣話,誰知她半句客氣話沒有並且大喇喇的受了,一時又氣惱起來,跺腳叫道:「站住!」
連芳洲還真就站住了,回頭淡淡道:「還有事?」
喬氏掌心向上朝她一伸,沉著臉道:「你摔了我們家的茶壺茶杯就這麼想走了?賠二兩銀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