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為重,二夫人只得生生吞下半口惡氣,道:「罷了!你自己斟酌著辦,要讓思行厭棄了她,卻又不足以休她!」
金嬤嬤點頭,笑道:「如此也好!這往後長長久久的,日子多著呢,還不是二夫人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二夫人眼眸一亮,森森冷意轉動,冷笑道:「不錯!聽了這話,我胸口這口悶氣都消了!」
到時候,她有的是法子整治她,令她連死都不能!
與此同時,連芳洲和春杏、碧桃也回了院子。
碧桃拍拍胸口,長長的舒了口氣,吐吐舌頭道:「方才真是嚇死奴婢了!三少夫人您不知道,奴婢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真的是——好驚險啊!還好還好,有驚無險!」
「還說有驚無險呢!」春杏嗔了頗有幾分僥幸得意的碧桃,憂心忡忡的道:「三少夫人,這也算是撕破臉了,可是您還要在這兒生活,這可怎麼辦呀!也不知三少爺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那二夫人今兒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豈能善罷甘休?」
她這麼一說,碧桃也不由得焦急喪氣起來,懊惱道:「是啊是啊,奴婢怎的就沒想到這點!三少夫人,這可怎麼辦!萬一那二夫人用強——」
碧桃生生打了個冷顫:「這府裡可都是她的人啊!」
連芳洲笑道:「你們兩個放心吧!今兒才剛剛這麼大鬧一場,近幾****是絕不會動我的!只要最近我出了什麼事兒,她第一個脫不掉嫌疑。她可以不在乎我,卻不能不考慮三少爺的感受。至於三少爺,我想,他應該也快要回來了!如果他要離開許久才回,一定會給我留信的,她們未必有膽子扣留!」
春杏、碧桃聽了,心中稍稍一松。
春杏又憂愁起來,皺眉道:「可是,這也是一時的,長久以往,這日子還怎麼過呀!日防夜防,又能防的了幾時!」
她這麼一說,碧桃也「哎!」的嘆了口氣。
連芳洲微微一笑,道:「這個麼,我自有主意,你們不必操心!近日倒是要多多留心,一步也別離開我身邊。她不會對我怎樣,保不齊不拿你們兩個撒氣!你們得小心一點兒!」
春杏、碧桃心中一暖,連忙答應了。
經了中午那一場,主僕三個都有些疲倦,便各自歇了歇。
晚飯的時候,是大廚房那邊送來的。二夫人沒有再派人來叫她去吃飯。
飯菜送得及時,來的時候還是熱氣騰騰的。
只是這飯菜聞著香,吃起來那味道實在不敢恭維。
味道極重,除了一道紅燒桂魚,簡直都不能入口。
連芳洲也不好一來就鬧得闔府不安,四處折騰,這樣一來,豈不是惹得人人厭惡?
有的時候,並非有理就能占上風的。
話傳話傳起來,有的東西被忽略掉,有的東西被人加上,誰知會傳成什麼樣?
到的那時百口莫辯,又是何必?
春杏便嘆道:「好在這魚還不錯,三少夫人且將就用一些吧!」
碧桃忍不住替她委屈:「咱們在家裡時,三姑奶奶哪一頓不把吃食整得整整齊齊,什麼樣的好東西也吃過,不想來了這兒反倒要受這份罪。等三少爺回來了,三少夫人可要分說清楚,叫他知曉您的委屈!」
連芳洲一笑,安慰道:「這都是暫時的,你們都不必太往心裡去了!只是這魚,吃不得,咱們只好吃白米飯了!」
春杏、碧桃不由都驚訝。
連芳洲冷冷道:「我雖不知原因何在,不過我想,她們不會這麼好心,那些菜做壞了,單單留下這麼一個好的給送過來!小心使得萬年船!今晚先忍著吧,明兒我帶你們出府,咱們上酒樓吃好吃的去!」
連芳洲這麼一說,春杏、碧桃也不敢吃那魚了。二人齊齊點頭,主僕三個就只吃了白米飯。
那魚連芳洲吩咐兩人將魚肉夾出來悄悄的拿去扔掉,做出一副吃了的樣子。
隨後招來一個院子裡打掃的粗使丫頭,給了一兩銀子,吩咐她第二天往廚房那邊打聽打聽。
那小丫頭歡天喜地的答應了。
須知培養眼線也是費時費勁的,這院子裡總不能個個都是二夫人的眼線,連芳洲一雙眼睛也不是白長的,這麼一個小丫頭,怎麼著也入不了二夫人的眼。
第二天早餐,主僕三個都懶得吃,連芳洲往二夫人那裡要請安,聽說二夫人不太舒服不想見人,便離開了。
裝病嗎?連芳洲心裡冷笑,這麼看來阿簡那個混蛋應該快回來了吧?不然她這戲要做給誰看呢!
連芳洲帶著春杏、碧桃欲出府,一來吃飯散散心,若能順便了解了解京城的情況就更好,二來,也得去景園客棧看看李四、王五可安頓好了。
不想,二門上的婆子卻不許她們出府,說是府中沒有空閑的馬車,請她擇日再出去。
連芳洲原本就沒打算乘坐這府上的馬車,聞言只說不打緊,不必要車。
誰知這兩個婆子依然不許,堅持沒有二夫人的話府中女眷不許出府。
連芳洲臉色一沉,冷冷道:「我是李家大房的兒媳婦,並不是二房的人,二夫人那裡我自會同她說去!你們趕緊讓開,再不讓開,休要怪我不客氣了!」
兩個婆子哪裡把連芳洲放在眼裡,嘴裡陪著笑,腳下一動也不動。
連芳洲惱怒上來,抬手便打。
兩記耳光上臉,兩個婆子當場就驚呆了。
哪兒有主子這麼不尊重、親自動手打人的。
更可惡的是,連芳洲打了她們也就白打了,她們根本沒法兒還手。
「再不讓開,我要用腳踹了!」連芳洲冷冷的道。
臉頰上還火辣辣的,對於連芳洲這話,兩婆子可不僅僅當做威脅這麼簡單。
稍稍猶豫,兩人不得不退開,眼睜睜的看著連芳洲主僕揚長而去。
一人轉頭飛奔往二夫人院子跑去。
二夫人聽了稟報,氣得倒仰,捶榻恨道:「這村婦還真是沒個體統,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且由著她,我倒要看看她還能囂張得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