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惦記什麼?」李賦一頭霧水。
連芳洲不禁有些奇怪,道:「你一點兒也不知道嗎?」
「我該知道什麼?」李賦是真的不知道,抱著她坐在自己懷中,笑道:「休要賣關子,究竟怎麼回事,快說!」
連芳洲輕輕一哼,便將事情簡單說了。
只著重點出朱玉瑩喜歡他,那些無禮的言辭略過去了。
朱玉瑩?
李賦納悶想了想,問道:「朱玉瑩是誰?姓朱的,又在那畫舫上,莫非是璃王妃娘家的人?我知道璃王妃姓朱的。」
「你真是——」連芳洲又好笑又好氣。得,弄了半天,他連朱玉瑩是誰都不知道!
「你怎的如此孤陋寡聞呢?」連芳洲好笑道:「是璃王妃的親妹子,哼,那小眼神兒,望著我恨不得射出兩把刀子來呢!」
「她有沒有傷著你?」李賦眸光一凜,頓時變色挑眉。
「沒有!」連芳洲忙一笑,揚了揚下巴哼道:「她倒是想呢,我又豈會怕她?」
說著又撇撇嘴,無不幽怨的道:「今兒晚上隨隨便便一游湖,隨隨便便碰上一撥人,裡頭就有這麼一個!唉,我今後真的是不敢出門了,誰知道還會碰到誰呢?你李大將軍的魅力還真是不小呢!又或者,名門閨秀的小姐們覺得我這朵狗尾巴花實在配不上金光閃閃高大上的李大將軍你,找我的茬是為你不平呢!」
「胡說什麼!」李賦叫她說的啼笑皆非,擁著她笑道:「我心裡只有我的娘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我相識微時,那些人怎比得上?」
李賦無不嘲諷的道:「今天倘若換了個人當這李大將軍,她們依然會追捧,我若在鄉下種地,也只有你不會嫌棄我。」
連芳洲心中一甜,笑道:「你知道就好!」
「今晚可是受了委屈?」李賦一笑,撫著她的秀發柔聲問道。
朱玉瑩?這個名字他算是記住了!
既然娘子這麼說,朱玉瑩對她定然不會客氣,那些拜高踩低的人豈有不湊趣的?
「沒有!」連芳洲搖了搖頭。
見李賦半眯著眼打量自己,一副不信的樣子,她便又笑道:「我是說真的啊!你當時就在船艙另一頭,又有璃王妃在,便是再討厭我,璃王妃面子上也不得不做個光鮮的樣兒出來,我怎會委屈?」
見他臉色緩了緩,卻還有疑慮,連芳洲輕嘆了聲,笑道:「罷了!些許小事兒,原本我也不想說的,現在看來還是說給你聽,省得你擔心吧!」
說著便把當時的經過敘了一遍。
李賦聽得直笑,狠狠的親了她兩口,頗為得意笑道:「我娘子真厲害!你這張嘴啊,唉,恐怕今後那些夫人小姐們再有什麼宴會,誰也不會提作詩了!」
說的連芳洲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聳聳肩無辜道:「這也不能怪我啊!這不都是話趕話弄的!誰叫她們好不好的來招惹我?」又道:「這個,不會給你惹來麻煩吧?」
李賦微笑道:「不會!又不是你挑的事,怕什麼?豈能平白無故的受她們欺負?」
連芳洲嫣然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李賦微笑道:「你是我的娘子,我倘若連你都保護不了,還得要你向權貴卑躬屈膝,這個官不做也罷!所以,今後無論有誰欺負你,你只管反欺負回去,有我呢!」
「嗯!」連芳洲很是開心,笑得眉眼彎彎的點了點頭。
李賦唇角噙笑,眸光愈發溫柔了起來,心神微蕩,擁著她吻了起來。
兩人回到家中,除了春杏和碧桃、紅玉還在等著,其他人都已經睡下。
精神一下子放松下來,頓覺困意深深襲來,連芳洲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匆匆洗漱便與李賦睡下了。
想了想,回房前她又道:「春杏、碧桃你們回房去睡,今晚就讓紅玉值夜吧!」
在房間外頭次間裡有一處小小的隔斷,供值夜的丫鬟安歇。
值夜嘛,自然只有深得主人信任的下人才有資格擔任。以往都是春杏和碧桃兩個輪流著的。
今天晚上連芳洲冷不丁的命紅玉留下,三個丫鬟一下子都愣住了。
連芳洲卻沒再多說什麼,一笑轉身走了。
冷眼旁觀了這陣子,是好是壞她也看出幾分來了,這個紅玉,倒是個好的。
聰明倒也罷了,世上最不缺的便是聰明人。
聰明用對了地方,就很難得。
她想,她應該給她一次機會。
倘若她是真的聰明,她自然不會虧待了她,今後也如同春杏、碧桃一樣,倘若是自以為聰明耍小手段,她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是、是,奴婢遵命!奴婢……」紅玉喜不自禁,連忙答應。
「可是——」碧桃呆了呆,張嘴欲言。
不及說完就叫春杏拉住了,笑道:「夜深了,咱們也回去歇著吧!明兒還要早起呢!」
又叮囑紅玉:「這兒就交給你了,晚上別睡得太死!」
紅玉忙道:「姐姐放心,我知道的!」
「你干嘛攔著我呀!」碧桃噘著嘴,一邊走一邊道:「我看夫人一定是瞌睡了腦子有點糊塗了,那紅玉是那府上二夫人送的,能用嗎!」
「得了,管好你自己,少想那有的沒的!」春杏伸出手指在她腦門上點了一下,笑道:「夫人再瞌睡也不會在這上頭糊塗!至少比你明白著呢!我看這個紅玉倒不錯!那府上二夫人給的又如何?那府上二夫人難不成還管的了咱們這兒的事?若是個聰明的,就該知道如何選擇!」
碧桃撇撇嘴,道:「你這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她平日裡倒是挺老實,光干活,從不多話!可是,誰知道她心裡頭怎樣?萬一打著壞主意尋機會作怪呢!那府裡二夫人能隨隨便便什麼人都放進來?」
春杏不屑「嗤」的一笑,淡淡道:「咱們便暗暗盯著便是!倘若真是那樣,你覺得她能得逞?夫人是好糊弄的?」
碧桃一想也是,笑道:「那倒也是!那我就等著看她倒霉!哼!」
春杏不禁莞爾,心道你怎知是人家倒霉而不是真心伺候夫人?
也不同她爭辯,只笑了笑,二人回房歇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