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簡直顛倒黑白!」連芳洲指著她怒道:「我也不跟你啰嗦了,走,咱們上裡正和村老們面前分辨去!我就不信這世間沒公道天理了!」
「你以為老娘怕了你嗎!」喬氏指著她冷笑道:「就算上他們跟前去又怎樣!哼,你以為他們會相信你一個小丫頭的話?」
「芳洲啊!」連立這時候也不緊不慢的說道:「這事兒是你大伯母辦得糊塗,你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這件事情就過去了吧!都別再提了好吧?我已經教訓過你大伯母了,以後她再也不會干這種糊塗事了!啊?」
連立輕輕扯了扯喬氏的袖子,向她使眼色瞟了阿簡幾眼。
喬氏原本不服氣還要嚷嚷,看見阿簡想起昨天晚上受到的痛苦,頓覺兩條胳膊又隱隱的痛了起來,心中一顫,輕輕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與。
連芳洲叫連立這番透著「和藹」與「慈愛」的話給氣笑了,冷笑道:「大伯父!這麼說來這件事你也有份了?大伯母隔了一層,你和我爹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啊!我是你的親侄女,你竟狠得下這個心腸!大伯父,你對得起我爹嗎?將來百年之後,你有臉去見我爹、見我祖父祖母嗎!」
連立被她說得臉上有點下不來,訓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不是說了嗎?這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我已經教訓過你大伯母了,你還要怎樣?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得理不饒人呢!你大伯母再有不是,那也是長輩!」
連芳洲冷冷道:「可她做出來的事情是個長輩能做的嗎!大伯父,倘若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堂兄身上,你還會這麼說嗎!」
不等她說完喬氏便連連「呸!」了好幾聲,氣急敗壞瞪著她斥道:「你個烏鴉嘴你亂說些什麼!」
連芳洲便哼道:「將心比心,你們可真夠狠的!對親侄女做得出這樣的事來,自己的兒子確是連說也不能說!大伯母,我不會就這麼罷了的,走,你跟我上裡正和村老們面前說去!」
連芳洲說著就要上去拉扯喬氏。
連立忙攔著,皺眉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呢!這事兒鬧開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至少讓你們知道我連芳洲雖然沒爹娘了也不是任由你們欺負的!你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整個大房村的名聲都叫你們給敗壞了,裡正和村老們勢必會還我一個公道!怎麼,」她冷笑道:「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
「我才不去呢!」喬氏哼道:「老娘就是不承認,你能把老娘怎麼樣!那幾個老不死的會幫你一個黃毛丫頭說話,你別傻了!」
「連喬氏,你這婦人簡直無禮至極、無恥之極!」隨著一聲怒喝,只見張裡正與三名德高望重的村老從外邊進來,面色一個比一個冷。連澤也跟在旁邊,滿臉怒意。
連立和喬氏哪裡想得到連芳洲會來這麼一手?唬得臉色都白了!
連立懊悔得嘴裡發苦,他就覺得不對勁,這丫頭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回來,居然沒有大鬧而是跟他們擺道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裡、裡正!張三叔公、張五叔公、李大太爺,你們、怎麼、來了!」連立努力的想要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可是那笑意卻怎麼看怎麼勉強。
張裡正幾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臉色很不好看。
「冤枉!我冤枉啊!」喬氏哭著大叫道:「裡正啊、幾位叔公啊,你們可要幫我做主啊!這小沒良心的死丫頭,她下圈套騙我啊!」
張裡正只是冷冷的瞅了她一眼,道:「不敢當,我們幾個老不死的哪兒敢做您的主?況且冤枉不冤枉,你剛才不是都說了嗎?你自己親口說過的話你不記得了,我們幾個老不死的耳朵卻還沒有聾!」
「不是、不是那樣,我那都是氣話,都是氣話呀!」喬氏哭道:「我那不是讓這死丫頭給氣的!這丫頭眼睛裡從來沒有我們兩個長輩,我那話、那話就是故意氣她的!我——」
「行了!」張三叔公咳了一聲,不緊不慢道:「有什麼話上裡正家裡說去吧!走罷!」
說畢幾個老人與張裡正轉身便走,張裡正就招呼了連芳洲和阿簡一聲。
連芳洲和阿簡便也跟了上去。
「他爹,這、這怎麼辦!怎麼辦呀!」喬氏急得要抓狂。
「你這嘴裡沒個把門的臭老娘們!」連立一跺腳,恨恨罵道:「怎麼辦?誰叫你那張臭嘴沒個講究,什麼話都亂說!」
「我、我哪兒知道那幾個老……他們會在外邊!」喬氏又氣又急,恨恨道:「那死丫頭太奸詐,設了圈套害我!」
「走吧,先過去再說!我告訴你,你給我放老實點!要是再胡亂說話,哼,我也饒不了你!」連立冷冷道。
「去哪兒?我不去!」喬氏臉色發白,不由自主往後退。
「你不去?你現在知道害怕了!去不去還由得你!」連立冷哼,一把抓著她的胳膊強拽著去了。
在張裡正家的偏廳中,看到花金桃也在,喬氏臉色一白,差點兒沒暈過去。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張裡正冷冷的盯著喬氏。
「跪下!你這惡毒婦人!」連立大喝一聲,推了喬氏一把。
喬氏不敢不聽,微微一滯,便低著頭跪了下去,口內卻「冤枉!冤枉!」的叫個不停。
「看來,你真當我們幾個老不死的耳朵聾了啊!」張裡正幾個人臉色十分難看,怒意漸生,滿是厭惡。
連家兩房的事情眾人都略有耳聞,於是一早上連芳洲帶著花金桃過來哭訴,身為裡正和村老,又怎麼能不給她做主?
「你給我閉嘴!」連立狠狠瞪了喬氏一眼,陪笑道:「這婆娘、這婆娘沒啥見識,裡正和叔爺們就饒了她這一次吧!這次是她糊塗!她不該辦這糊塗事!」
張三叔公冷哼道:「這還像句人話!連喬氏,你可知錯了?」
喬氏被連立一瞪,垂著頭小聲道:「知、知錯了……」
當著連芳洲的面受此羞辱,她心中惱怒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