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郡王見自家郡王妃急吼吼的樣子就心驚肉跳,忙扶著她小心坐下,無奈苦笑道:「我就說一定不會有事的嘛!李夫人是何等人,區區幾個宮女能奈何她?是吧李夫人?」
「那是!」連芳洲笑道:「如今扔在院子裡住著呢,侯爺也沒工夫搭理她們!過陣子再說吧!咱們先說正事兒!」
留郡王妃這才作罷。
留在那府上用過午飯,見留郡王妃有些倦了,連芳洲便起身告辭,笑著道:「這幾****就不再過來了,那邊事情還得仔細盯緊了,這是咱們得房子第一次開盤,半點兒差錯也出不得的!你就好好的養胎吧!沒幾日,你的父皇母後就該到了!」
留郡王妃撫了撫自己的肚子,便是聽連芳洲提到了父皇母後依然好不遺憾的嘆息道:「真是好可惜,我不能親自去看了!唉!」
當初她投入了那麼多的精力,全心全意的做著這件事,到了摘果子的時候卻沒法兒去,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事情嗎?
留郡王聽她唉聲嘆氣神情也郁悶了下來,連忙笑著安慰道:「放心,到時候我一准兒一大早就過去,細細的看了,回來一點兒也不漏的告訴你,好不好?再說了,這以後不是還有機會嘛!」
留郡王妃瞪他一眼:「你看了那是你的,又不是我的!哼,我見不著偏你還要在我面前說著來眼饞我!」
「我——」留郡王求助的看向連芳洲。
這兩個真是冤家!
連芳洲好笑,道:「郡王爺說的沒錯,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呢!還怕見不著?再說了,這房子哪裡是一天半天就能夠賣完的?等你坐穩了胎,還是能看得著的!」
留郡王妃這才作罷。
連芳洲回到府中,紅玉從拿裝拜帖的紅木匣子中拿了封燙金大紅的帖子出來,奉給連芳洲笑道:「夫人,這是靖南王容安郡主遞的帖子,邀請夫人明日過府賞花呢!」
「靖南王?」連芳洲想了想,京城中並沒有這麼一號人物,那就是進京給皇上賀壽的藩王了。
皇上萬壽在即,各地藩王亦紛紛進京,連芳洲早就約束過家下人這段日子出門辦事務必要低調低調再低調,忍讓兩個字但凡遇上刁難找茬的都要念上幾遍。怕的就是運氣不好遇上那些外地藩王帶來的人。
那些外地藩王在地方上飛揚跋扈慣了,都是土霸王式的人物,到了京城未必能收斂。
他們可不像京城中的宗室權貴們,好歹還得顧忌兩分宮裡,也有御史盯著。
靖南王家的郡主好端端的請自己做什麼,連芳洲著實覺得納悶且有些不耐煩不情願,她最不願意應付那些人了。
便命紅玉:「去跟春杏說一聲,讓她叫洛廣去打聽打聽,那靖南王到底是個什麼人?尤其打聽他家的郡主!」
沒一個多時辰,李賦卻從外邊回來了,進來笑問道:「你要打聽靖南王家做什麼?」
連芳洲笑道:「洛廣怎麼找到你那兒去了!」說著拿出請帖給他看,愁眉苦臉嘆氣道:「那什麼容安郡主請我明兒過府賞花呢!真正頭疼!」
李賦拉著她坐下,只掃了一眼那請帖便擱一旁了,「嗤」的冷笑,道:「打聽這個倒很容易,旁人聽到我問,干脆得不得了都跟我說了呢!容安郡主據說跟朱玉瑩關系很不錯,以前來京兩個人形影不離。」
原來如此啊!連芳洲恍然大悟。
李賦一手扶在她的肩膀上,笑道:「這帖子,你打算如何處理?明天去不去賞花?」
連芳洲狡黠一笑,挑眉笑著反問道:「你猜猜,侯爺?」
李賦呵呵低笑,道:「別人我不知,我的娘子從不是個怕事的,明日去了留心些就是!」
連芳洲拍手笑道:「那當然!人家敢請,我為什麼不敢去!哼,既然非要來招惹我,我就算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想起那次去朱家別院做客的事兒,連芳洲忍不住好笑,捏了捏李賦的臉,笑道:「放心,身份都擺在那裡呢!那位郡主頂多也就敢言語上討些便宜、想要羞辱羞辱我罷了,干不了別的!王府不比別處,你可不要再亂來。」
李賦沉吟片刻,點點頭,嘆道:「靖南王和靖南王世子都是厚道本分人,他家那女兒脾氣卻不太好,不過想來在王府上,還是無妨的!」
連芳洲一笑不再多言。
第二天早飯過後,安頓好了家中的事情和兒子,連芳洲便換了做客的衣裳,水紅色纏枝蓮紋杭綢對襟褙子,鑲滾著兩寸闊的邊兒,白玉石雕琢的蝶戀花子母扣;玉色遍地如意襕裙,金線挑花鎖邊。富麗中透著雅致。
梳著盤髻,用了一對皇後賞賜的萬年吉慶點翠嵌寶金釵,除此再有手腕上一對溫潤的羊脂白玉鐲,別再無出彩之物。
留著紅玉看家,連芳洲帶了春杏和海棠一塊兒去。
春杏如今成了家,好些事情小丫鬟不便出面,她卻不必顧忌太多,海棠機靈又穩重,輕易也不會叫人哄騙了去。
主僕幾個來到靖南王府,王府早已門洞大開,想來今日容安郡主邀請的客人還不少呢!
想來也是,既是那朱玉瑩的閨中密友,想要給自己難堪,人少了可不成!
藩王們在京中都有王府,這靖南王府雖然許久不住人,到底是王府,平日裡想必留守的下人們打理得也仔細,主子們一住進來,走動得人一多,便透著精神人氣,並不覺蕭條破落。
進了花園,遠遠便可見無數穿紅著綠的人影來去走動,隱隱的還有笑聲傳來。
領路的丫鬟將連芳洲主僕領到了花園中的湖畔一岸,那四方闊朗、四面通透的閣子中,容安郡主等已經在裡邊了。那些少夫人、小姐們,連芳洲掃了一眼,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看見她來了,眾人免不了都要多看幾眼。
丫鬟領著連芳洲上前去,陪笑稟報道:「郡主,威寧侯夫人李夫人到了。」
容安郡主身旁一位穿戴甚是講究的女子看了那丫鬟一點,點點頭道:「你下去吧!」
那丫鬟屈膝福身,隨即恭恭敬敬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