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媛咬唇,父親因她被奪爵位,大哥因她在刑部舉步維艱,夫君也因她斷了仕途。若非夫君想到這個辦法,他們夫妻二人或許就要老死在這窮鄉僻壤裡!
自己的大哥柴志瑜肯聽夫君的計策,暗中派人過來幫他們操持這個作坊,以圖靠此翻身。哪個能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該死的賊人,若是讓她抓住,一定要將他抽得體無完膚!
柴玉媛又急又怒,都要哭了,“肉只剩下千余斤,咱們該如何是好?”
梨花帶雨的美人兒讓人見了便心生憐惜,但現在柴玉媛胖了,臉上還生了點點的孕斑,她做如此形態,隻讓陳祖謨看了厭煩。
懷著身孕的婦人他不是沒見過,便是秦氏當時也沒變成柴玉媛這般模樣,一兩月之間便像變了一個人。他不適地轉頭看著旁邊纖瘦的長頸瓶,言道,“事到如今也隻得改變策略了。為夫本打算下月便運肉出縣,但現在只能改到年底。”
“拖這麽久?進入十一月,作坊也該有萬斤肉了。”柴玉媛不解地問道,十一月中旬運過去,不適正正好嗎?
“時機。十二月底乃是新春將至之時,天氣最寒又逢佳節,乃是最佳時機。”陳祖謨盤算到。
柴玉媛卻搖頭,“夫君有所不知,年底時聖上會降下恩賜,若是咱們也年底勞軍,不只討不得好處,聖上還會多心的。”
陳家的肉與建隆帝的恩賜前後腳到了,若是他們的多過建隆帝的就壓了建隆帝的風頭,建隆帝得知後只會生氣;若是少了,他們的功勞就無人提及,得不到甜頭。
陳祖謨驚覺,“夫人言之有理,是為夫考慮不周,此事還需盤算……”
他們這邊盤算著著日子暫且,且說帶著大批物資的三爺,剛到漠北軍營外便見烏羽縱馬狂奔而來。烏羽見到三爺喜笑顏開,三爺見到烏羽臉上的兩大塊淤青卻冰封了眉心,“怎弄得如此狼狽?”
烏羽大咧咧地道,“跟人校場比試輸了,只是看著重,過幾日便好了。”
說完,他只看著三爺笑,三爺緩緩點頭。
三爺秘密而來,只能當一般押糧運草的副將對待。烏羽奉命迎他進了金吾衛駐地,物資清點入庫完畢,隻記了寒衣一萬一千八百件並糧草若乾。
之後,烏羽又迎著他返回中軍帥帳。此時,元帥烏鐵崖與副元帥藤虎已在帳內設宴,為晟王接風。見烏羽請了晟王來,烏鐵崖與藤虎、烏桓跪地參拜後,請晟王上座。
“兩年不見,藤將軍風采依舊。”三爺落座後與烏老將軍點頭致意,又與藤虎打招呼。
藤虎哈哈大笑,“滕某老了,若是再跟王爺比試,十招之內必敗無疑。”兩年前三爺到左金吾時,藤虎曾與他比試拳腳,拚盡全力隻過了十一招。不過上馬征戰從來不單靠拳腳功夫,靠的是頭腦,是領兵的本事,在這方面,他藤虎不輸任何人,只是機遇不如戰王和烏鐵崖罷了。
烏羽笑眯眯地道,“不是副元帥老了,而是晟王的功夫更精進了。”
烏鐵崖也笑道,“晟王天賦異稟,耐力又遠超旁人,自是日進千裡,令人望塵莫及。”
藤虎眯眯眼睛,沒想到烏鐵崖這老頑固竟也能對晟王如此禮遇,這倒是奇了。烏桓道,“末將想今晚向三爺討教一二,不知三爺可否賜教?”
“胡鬧,晟王遠路奔波而來,若想請晟王指教也得待他休息過來才是,否則便是勝了也是勝之不武。”烏鐵崖斥責孫兒道。
剛說他變了的藤虎立刻覺得臉上被人來了一巴掌……
烏羽笑呵呵道,“早晚都一樣,烏桓向晟王討教也走不了五招,不如現在帥帳裡比了再吃酒?”
三爺點頭,“也可。”
藤虎見晟王如此一本正經地說笑,忍不住拍著桌子大笑。烏桓笑著問烏羽,“大哥能在晟王面前走幾招?”
“那要看晟王讓我走幾招了。”烏羽依舊笑眯眯的。
三爺開口道,“本王讓你二十招。”
烏羽得意地衝著烏桓笑。便是晟王這一句,藤虎便曉得了這個太后手裡長大的白面小子在晟王面前的分量。
“二位元帥在此為國為民征戰,聖上讓本王代他敬二位元帥一杯。”三爺站起來為二位元帥斟酒,烏鐵崖與藤虎這才知三爺此次入漠北是得了聖諭的,趕忙跪地接了。
待他們落座後,三爺又斟酒舉杯道,“二位元帥帥軍在漠北征戰,嚴晟在後方督辦糧草多有怠慢,二位將軍卻從未因此上表或去信責備,晟感激在心,先乾為敬。”
二人沒想到晟王如此客氣,連道不敢,也一飲而盡。
嚴晟又斟酒, 這次連烏桓的也斟滿了,“烏羽頑劣,少不更事,得兩位元帥和烏小將軍看顧提拔,才得以日進千裡、屢立戰功,晟不盛感激。”
說完,他又是先乾為敬,笑著的烏羽眼圈紅了。他在此為怕牽連三哥,都稱他為晟王了,他卻如此替自己出頭,不怕這話傳到聖上耳朵裡,聖上心生不滿麽?
藤虎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烏羽在晟王心中的分量。
怨不得烏家爺孫如此看重烏羽,原來他是晟王的人!是晟王的人就是建隆帝的人,建隆帝派烏羽入漠北並無任何寬待,也無羽林衛隨侍左右,藤虎等人本以為烏羽不過是個皇家的玩物,建隆帝並未將他放在眼裡,此番看來,以後他也要叮囑手下人不可在烏羽面前太過放肆才是。
“烏某不才,帥軍征討匈奴三部數月仍未凱旋,愧對聖上重托。”烏鐵崖慚愧。
藤虎也道,“烏羽將軍這四月來與兵士同吃同住,戰功是他拚命換來的,當之無愧。晟王督辦糧草得力,我等才能在此安心應戰,某敬晟王一杯。”到本站看書請使用最新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