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媛狠狠地把秦氏一家三口從頭看到腳,然後眼睛都紅了!衣裳居然比她還好,玉簪和花髻居然比她還精致,手上的鐲子一看就非俗物,說不得是宮裡出來的!
再看看她,頭飾是去年的,鐲子雖然是玉瑤軒的,但根本不能在京城戴出來,衣裳看著華麗,但布料只能算中等!
他們一定是故意穿成這樣來氣她的!太可惡了,柴玉媛的手摸向腰間的軟鞭。與此同時,大黃露出獠牙,綠蝶、玄舞等人齊齊注目;圍觀的百姓則興奮後撤,給她們騰出場子。
今天的外交官小草,非常懂事地跟著姐姐給柴玉媛福了福身,脆生生搶在姐姐之前拜年,“郡母,小草和姐姐給您拜年了,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開始了!眾人都望著柴玉媛,看她怎麽應對。
被人圍住當猴看的柴玉媛忍住一肚子不痛快,勉強點了點頭。
小暖的目光落在陳小棉身上,聽說她爹越來越喜歡這個女兒,都肯浪費讀書的時間陪著她玩,跟她倆的待遇天差地別。
“兩月不見,小棉長高也漂亮了。”小暖也不想成為眾人眼裡的猴戲,隻想客氣幾句就分開,然後各玩各的。
柴玉媛也明白了小暖的意思,神色稍稍一松,暗道算她識相。
乳娘立刻彎腰輕聲哄道,“三姑娘,快給姐姐拜年。”
“我不要!娘說陳小暖,是死丫頭大壞蛋,不是姐姐。”奶聲奶氣的陳小棉,將她娘的語氣模仿了個差不離。
“哦——”眾人異口同聲,腦袋裡編造出無數場景。
小暖也哦了一聲,看向柴玉媛,她閨女惹出的事兒,她自己解決。
這雖然是實話,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說出來,就是她教女無方了。柴玉媛用力一拉女兒的胳膊,警告道,“亂講什麽,娘何時說過這種話,走!”
見陳小暖住吭聲,就任由柴玉媛帶著女兒走了,眾人一陣失望。
小草衝著她們擺了擺手,指著她眼饞了好大一會兒的小花鳥,開心道,“娘,那個花花鳥真好看,咱們去看看吧?”
小貨郎一聽有生意,可不管什麽熱鬧不熱鬧,立刻挑著擔子擠過來,“小姑娘看中了這個小百靈?咱這是剛從京裡進的貨,嬸子不信可著青魚湖轉一圈,找到一樣的咱給你退貨!”
這貨郎擔子上的東西不只吸引了小草,也吸引了小棉。小棉回頭看了,停住不肯走了,“娘,買……”
“買什麽買,小販挑來的都是不入流的雜貨,有什麽好買的!”柴玉媛握緊了女兒的小手,她隻想快點離開。
小販聽了柴玉媛的話,敢怒不敢言。小草抬頭笑道,“貨郎哥,這個小百靈幾個錢?”
貨郎立刻回話,“三文一個,五文倆。”
小草立刻從小荷包裡數出十文錢,買了四個漂亮的小百靈玩具,喜滋滋地拿在手裡。見小棉被她娘托著,眼巴巴地回頭望著自己手裡的小花鳥,小草抬手,猶豫著要不要給她一個。
小棉抬頭看她娘,見她娘不放開她,也不讓婆子去拿,哇地一聲哭了,“我要,爹爹,爹爹——”
“哭什麽!”柴玉媛恨女兒不給她爭氣,暴脾氣又上來了,一用力把女兒從地上拎起來,塞進乳娘懷裡。
陳小棉被嚇到,哭得更大聲了。
見她這麽暴躁地對待孩子,秦氏皺了皺眉,剛要帶著小草走,免得嚇著她。就在這時,皮氏下了馬車,
怒斥道,“這麽大人了,連個孩子也看不了,大過年的讓孩子哭成這樣,晦氣!”陳小棉見到爹爹真得來了,掙扎著跑到陳祖謨身邊,伸出小胳膊,“爹爹,要小鳥……”
將事情看在眼裡的陳祖謨,彎腰把女兒抱起來哄著,“乖,你娘從京裡給你帶了更漂亮的小鳥回來,就在家裡,咱們回去看?”
“沒有……”小棉不信。
陳祖謨溫柔地給女兒擦眼淚,繼續哄道,“你娘藏起來了,爹帶小棉去找。”
“爹爹,走!”小棉急著要回去找小鳥。
陳祖謨點頭,“娘,夫人,咱們回家幫小棉找小鳥兒。”
“對, 娘給你帶了。”柴玉媛快步走到陳祖謨身邊,幫著女兒拉了拉躥上去的小花褲,得意地瞟向秦氏母女。
陳祖謨的目光掃向還沒走遠的小暖三人,心裡很是痛快。被壓抑了一年多的沉鬱一掃而光。
他丟掉的是蠢婦,娶的是金枝玉葉,有了柴氏血脈的女兒,小棉比小暖小草懂事的多。等小棉長大了,一定會給他爭氣的,這般想著,陳祖謨倒不急著走了,對小棉更加慈愛。
面對著這一幕,小草眼裡有傷心、有羨慕、有不解,她低頭看著手裡的小鳥不動。
娘親的大手伸過來,握住她的小手,小草抬起頭,見她娘正溫柔地笑著。
小草的眼淚忍了回去,扯開嘴角努力地笑,“娘,小草想去吃那邊的槽子糕。”
秦氏心裡刀挖一樣地疼,她彎腰把小草抱起來,這兩年吃得好,小草重了不少,秦氏抱著她心裡才覺得踏實了些,“咱們去買,吃了槽子糕,咱們去玩冰壺。”
“姐姐,咱們走。”小草把腦袋扎在娘親脖子邊,努力歡快地道。
柴玉媛見了小草那可憐包模樣,貼在陳祖謨身邊,笑得越發得意了。
陳祖謨看過來的眼光,也透著無情和得意。皮氏見小草因為他爹對小棉好就變得不開心,心裡高興得不行。有譜,只要小草還想這他爹,讓他們回來就有譜。就是,哪有孩子不想要爹娘疼的!
小草已經很久沒這樣了,但她才多大,哪撐得住這一家子當街秀恩愛!不搭理他們,他們卻越來越囂張了,小暖怒火中燒,給黃子厚使了個眼神。黃子厚湊過來,小暖在他耳邊低語兩句,黃子厚立刻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