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不能開窗,時間長了會車窗玻璃會起霧,他才想去拿毛巾,穆驚蟄已經自覺去擦,不影響他的視線。
有葉子落在後視鏡上,不用他開口,她就打開車窗拿了。
等他覺得口渴,想喝水,才要拿茶杯,穆驚蟄就看到了。
“我來,我幫你,你專心開車。”
穆驚蟄將他茶杯打開遞給他,等他喝完了又蓋好放回去。
總之...非常的省心。
就是穆驚蟄這一動,唐墨翎鼻尖就會聞到淡淡的香味,像是皂角,又好像不像,有些引他心神。
幾個孩子到了半路放松了,開口問了很多關於車的問題,穆驚蟄簡單回答,知道得還挺多,如果偶爾遇上一些天馬行空的怪問題不能回答的,竟然坦然說她也不知道。
他們的相處方式,他們的談話讓唐墨翎很詫異。
大人對小孩,不都是不懂也要裝懂,找借口或者罵回去嗎?
為什麽穆驚蟄那麽坦然。
而且他們的談話內容也出乎唐墨翎的預料,怎麽說著說著話題越來越廣,後來竟然開始說起什麽維度經度,還有什麽自然現象,內容五花八門,有些他甚至都不知道?
他竟然都不知道?
這可能嗎?
他是誰,這幾個泥腿子是誰?才幾歲的孩子!
唐墨翎意外不已。
再然後,他們繼續刷新他的認知。
差不多要到縣城了,他們開始背詩背課本,後來還玩了一小會成語接龍。
邵西接得最多最快,小北從他包裡翻出字典,都沒贏過他。
字典是邵西有了第一筆稿費後,說想要的獎勵——一本字典。
兄妹五人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字典,沒事就在上面認字,學成語。
等後來他們開始複習之前學過的外語,甚至唱起字母歌,他感覺已經麻木了。
“他們不是才開始學的嗎?”麻木的唐墨翎問穆驚蟄,“學外語這麽容易嗎?”
和他的認知有點不一樣。
“對一般人難,他們不難。”穆驚蟄攤手,“他們很聰明。”
她知道他們學字母,就教他們唱字母歌,然後他們立刻就學會了。
唐墨翎將他們送到了縣城。
雖然下雨,不過藝術學校卻依然熱熱鬧鬧,好像比之前還熱鬧,還有一夥觀察的人。
穆驚蟄和孩子們來得晚,忙著去上課也沒注意,隻以為是有家長來看。
穆驚蟄將他們送去上課後,轉回頭就看到了季不忘。
季不忘看到她,眼睛就瞬間發亮,像是忽然打開了開關的燈泡。
穆驚蟄頭皮瞬間有一絲發麻。
季不忘因為只能看到她的臉,所以每次看到她很高興,她理解。
但是每次她來必要找她,一直看她,她也有些承受不來。
本來還以為今天能躲過去了。
又躲不過去了。
“驚蟄你來了,我還想著今天下雨你會不會不來呢。”
“來,不能耽擱孩子學習。”穆驚蟄尬笑點頭。
季不忘看著她表情,“驚蟄,你這個表情...你是不想看到我嗎?”
穆驚蟄:“.......”
又來了。
又研究她表情了。
而且還總是說得很對。
穆驚蟄面對季不忘,總感覺自己是面對微表情專家。
她深吸一口氣,
面無表情加冷漠的看向季不忘個,“你猜?” 對,她不怎麽想看到。
她不討厭季不忘,但是被這麽看這麽研究,有壓力呀。
季不忘笑了,然後忙道歉,“不是,我不是笑話你,驚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開心了。”
他看不到別人的臉,連自己的都看不到,所以他沒有什麽美醜之分,反正在他這裡,如今是穆驚蟄最漂亮。
和媽媽一樣漂亮。
他還能在穆驚蟄臉上看到各種表情。
他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和穆驚蟄一樣,臉上總是各種表情笑容,反正穆驚蟄最可愛了。
她的情緒反應笑容各種表情,都那麽有趣。
每次看到穆驚蟄,他都在解鎖新表情,有趣極了。
不過他還沒看過哭是什麽樣。
“驚蟄,你什麽時候會哭?你能不能哭一哭?”
穆驚蟄:“......”
聽聽,這要求多過分,不止要研究她,現在還要她哭?
穆驚蟄無情拒絕,“不要。”
季不忘遺憾,“好吧,等以後你想哭,記得叫我一聲。”
穆驚蟄沒忍住,說了一句‘滾’。
“別生氣,驚蟄別生氣。”季不忘忙道。
穆驚蟄歎氣,“我要走了。”
“等等,你先別走,我今天有事和你說呢。”
季不忘和穆驚蟄說起了正事,“邵中對音樂真的非常有天賦,他有絕對音感,未來不可預估。”
季不忘都想不到自己隨便這麽一來,就遇到了這麽好的苗子。
“這學校的樂器還是太少了,按照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學更多的更全的樂器。 ”
穆驚蟄當然知道邵中多厲害,可是......
“我之後會努力讓他去學的。”
她會多多掙錢的!
季不忘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不是,我和你說這個是想說,我和你商量一下,之後讓他多學樂器,樂器這邊我會提供的,我家裡不少。”
“你家裡的?”
“對,反正放家裡也是堆灰,還不如讓它們發揮一點作用。”
季不忘點頭,拿出一張紙來,“我清點了一下家裡有的,你同意的話我就都拿過來讓邵中學,其他學生也可以用。”
所以繼鋼琴後,季不忘這個老師還要自帶更多的樂器。
穆驚蟄有些麻木的拿過來看了看。
還真挺齊,小提琴大提琴吉他甚至架子鼓都有了,還有豎琴揚琴古箏琵琶等,傳統西洋樂器齊聚。
“你家都有嗎?”
穆驚蟄驚歎。
“嗯,你同意我就讓他們送來。”季不忘最想的當然是穆驚蟄帶著孩子去他家學習,不過他不敢得寸進尺。
“方便嗎?”
“方便。”季不忘說沒什麽不方便的,“音樂教室也夠,你同意,我就打電話回去讓他們搬過來了。”
季不忘家裡還安裝了電話。
“大戶人家,豪門。”穆驚蟄豎起拇指,開了個玩笑,然後認真道謝。
“謝謝你了,季不忘,遇到你是小五的幸運。”
季不忘笑:“遇到你是我的幸運。”
穆驚蟄:“......”
好...好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