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不大點的小老鼠在一隻貓面前擺凶?
這隻老鼠團起來還沒雞蛋大的小老鼠,它憑什麽拽?
說實話,鄭歎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所以,原本打算那隻領頭貓離開之後就將這隻礙事的老鼠給扔掉的決定更改了。
這隻小老鼠身上的藤蔓還綁著,沒有被完全咬開,更囂張的是,這隻紅毛鼠在瞪了鄭歎兩眼之後,就又開始繼續啃咬了,一點都沒有將鄭歎放在眼裡的意思。
還真是肆無忌憚。
鄭歎抬手打算給這隻猖狂的紅毛鼠一點教訓。
之前將這隻紅毛鼠用藤蔓捆著,現在走了這麽久,紅毛鼠已經自己將頭從“繭”裡面擠出來,同時,“繭”的下方,那條小尾巴也露了出來。
鄭歎手掌一彎,將紅毛鼠的鼠尾巴夾著提起來掄圈,轉了二十來圈之後,鄭歎才停下來。
紅毛鼠半天沒動靜,似乎已經被轉暈了,鄭歎抬手準備撥拉兩下看看這隻老鼠是不是被轉傻了,沒想手剛快碰上的時候,那隻紅毛鼠就突然伸脖子咬過來,要不是鄭歎收手快,再加上這隻紅毛鼠確實被轉得動作受到了點影響的話,估計會被咬到。看紅毛鼠咬藤蔓就知道這家夥的牙齒和咬合力頗具殺傷力。
竟然還有膽子和力氣咬?
不過這時候鄭歎也不打算再掄圈整些啥,直接摁斷它的頸椎算了。現在重要的是趕路,他可沒時間陪一隻老鼠在這兒耗。
可是,鄭歎爪子剛抬了一半,那隻已經快將藤蔓咬斷的紅毛鼠突然一頓,警惕地看向周圍,伸著脖子往樹下瞅,而且透著一股子小心翼翼的感覺,似乎發現了什麽危險東西。
鄭歎不知道這隻紅毛鼠是真發現異常情況,還是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以防萬一。鄭歎還是要警覺一些。如果真有異常的話,得注意著點早些應對。
於是,鄭歎迅速將紅毛鼠摁住,不讓它動。然後看向樹下。
突然被鄭歎摁住的紅毛鼠吱了一聲。掙扎著。卻無法從鄭歎的掌下挪開,鄭歎可是一點都沒有可憐它的意思,再稍微用點力就能直接將它摁死。
紅毛鼠這時候才感覺到面前這隻貓也是個危險物。或許在它的記憶中,只有對那片區域的貓有著很深的畏懼感,而對鄭歎這隻氣味上十分陌生的動物並沒有任何記憶,估計還感覺到鄭歎也壓根沒有要吃它的意思,所以之前它才那麽猖狂,它從出生以來的經歷告訴它,比它體型大的不代表就危險,比它體型小的不代表沒有殺傷力。
可惜這次,它失算了。這隻貓確實沒有要吃它的意思,但也不好惹,還有足夠的能力一掌摁死它。所以叫了一聲之後就停下來,掙扎了一會兒後又安分了,但眼睛溜溜往周圍看,估計想著怎麽逃。
鄭歎沒有去注意踩著的紅毛鼠,專心盯著下方,支著耳朵聽周圍的動靜。就在他覺得紅毛鼠又在耍他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點細微的聲響。
正準備找紅毛鼠麻煩的鄭歎立刻集中注意力去注意那點聲響。
簌簌的與地面和周圍草叢摩擦的細碎聲響漸漸往這邊過來。鄭歎屏息看向那邊,心裡一陣緊張。他已經能猜出那是什麽了。
一條碗口粗的蛇從那邊草叢裡出來,那體型吞鄭歎這樣大小的一隻貓沒任何困難,在城裡鄭歎也見過這麽大的蛇,不過那是一些人專門養的,而且那時候鄭歎還沒變成貓呢,一沒覺得有多怕,但現在,在這個滿是危機的叢林裡,鄭歎全身的毛都差點炸起來。
好在那條蛇的方向並不是鄭歎所呆的這棵樹,而且,那條蛇已經吃過東西了,蛇身能夠看到明顯的一段突起。
看看周圍,鄭歎猜測,這條蛇應該是打算去不遠處的那片濕地。
蛇離開之後,鄭歎又等了一會兒,才從樹上下來。
這次,鄭歎不打算直接將這隻紅毛鼠放掉或者處死了,又找了一條藤蔓將紅毛鼠捆起來,這次多花了些心思,捆一圈打兩個結,再捆下一圈,重複幾次,這樣就算咬斷其中一段藤蔓,也不會讓它立刻跑掉。
是的,鄭歎打算留著這家夥預警。
這片堪稱保存完好的原始森林,有著眾多險象環生、人跡罕至的地方,古老神奇的山林裡各種生物進行著繁衍生息,綿綿不絕,無數生命世代在這裡活動,原始的蒼茫讓人感覺深不可測。這一二十年來國內外都組織過考察隊進來這片流傳著各種傳說故事的山林,一些高校和研究所等也組織過野考隊,一進入就是一兩個月甚至更久,但還是有很多人們無法達到的地方,無法發現的奇跡,同時也說明,這裡存在著無數無法預測的危機。
鄭歎承認,他小看了這片山林,在鄭歎原本的意識中,充滿各種危機的森林,不都是亞馬遜叢林那類似的地帶嗎?陲山市這地方有什麽好怕的,就算是跟著那隻紅色斑紋貓進林子裡,鄭歎也沒遇到凶險和危機,但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生活在這片林子裡的野生動物,有很多特意隱藏起來的鄭歎未必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還有那些未知的危險。
鄭歎不認為比那些科考人員聰明,他在林子裡的生活經驗也比不上這麽隻小老鼠,既然沒那高智商也比不上這些林子裡的原著居民,更沒有第二隻紅色斑紋貓來帶路,鄭歎選擇了帶著這隻紅毛鼠,指不定還能用上,就算用不上,可以作為備用口糧,遇到危險的時候還可以作為分散危險物注意力的誘餌。
回基地的速度比進林子的速度要慢多了,這個過程中。鄭歎要警惕四周,時不時停下來聽一聽周圍的動靜,還要帶著這隻紅毛鼠,一旦發現這隻紅毛鼠快將藤蔓全啃斷的時候就再換根藤蔓捆著,好在這裡植物多,藤蔓也不少,鄭歎專找那種耐啃的,還有些帶毛刺的,給紅毛鼠啃藤蔓的工程增加阻力。
聽說這裡有很多在世界上其他地方早已滅絕的植物,植物學家們口中的“活化石”。或許那些植物學家們在這裡見到肯定會尖叫。但鄭歎一點興趣都沒有。
中途鄭歎見過一棵很大的樹,鄭歎不知道那是什麽樹,以前也沒見過,估計是因為太老了。樹乾上有個空洞。洞裡有很多蛇爬進爬出。鄭歎跳上一棵樹判斷行走方向並觀察四周的時候瞧見,遠遠往那邊看了一眼,就迅速跑了。他可不敢去找死。
要說收獲,鄭歎倒是撿到了一塊琥珀,那是他去溪流邊喝水的時候撿到的,以前聽人說撿琥珀都在礦區或者海邊,沒想到能在這裡撿到個。那塊琥珀跟個鵪鶉蛋差不多大,裡面有一朵小花,不知道是什麽花,如果是千萬年前的品種,還真有收藏價值,鄭歎找了段藤蔓將那塊琥珀纏繞起來,然後套在脖子上,這樣不容易丟,回去了送給小柚子。
帶著一塊琥珀鄭歎倒沒感覺怎麽樣,這玩意兒輕,好帶。
趕路的時候鄭歎就吃了些果子,抓了條蛇。他不知道哪些蛇能吃哪些不能,反正恰好看到跟上次吃的蛇一樣的品種,就宰了,比那隻斑紋貓抓的還小了一點點,鄭歎為了趕路,再次硬著頭皮吃了些。
吃剩下的喂紅毛鼠,反正就這些東西,它愛吃不吃。
紅毛鼠似乎被餓狠了,來著不拒。齧齒類很多都是雜食的,這隻紅毛鼠能吃肉能吃素,也省了鄭歎很多事情。
一連走了三天,第三天黃昏時分,鄭歎加快了步子,因為他嗅到了人的氣息。等天空暗下來,鄭歎已經在基地所在的山上跑動了,只是這時候光線暗,很多人都沒注意到鄭歎。
雖然已經很疲憊了,但見到基地,鄭歎心裡很興奮,腳上也沒慢下來,反而更快了,甚至都忘了嘴裡還叼著拴了紅毛鼠的藤蔓。
基地的宿舍,焦爸關上房門,走出宿舍樓,出來走走,抽根煙。
這幾天他們因為貓的事情心情都很差,倆孩子更是連著好幾天都沒跟著實習隊伍出去了,說是要在房裡等著,窗戶也沒關,就想著什麽時候那隻貓又回來了。焦爸在野外尋找,還花錢雇了一些村民幫忙尋找,焦媽挨個問那些住在山上的住戶,都隻說前幾天見過一隻黑貓,然後就沒再見過了。
其實周圍很多居民以及基地一些老師和保衛人員們心裡,已經認定那隻貓被什麽野獸給拖走吃掉了。在這裡也發生過這種事情,甚至還有丟大狗的,過段時間就會聽到在野外哪個地方發現了殘骸,骨頭上都是不知道什麽動物的牙印。
基地裡出來巡邏的幾個保衛人員見到焦爸,過來打招呼問問他家找貓的事情,這幾天他們總看到這位姓焦的老師出來抽煙,聽說家裡大人小孩因為丟貓都快急死了,外面還貼著尋貓啟事呢。
“焦老師,您家貓還沒找到呢?”一個看著挺年輕的人問道。
焦爸搖了搖頭。
“您別擔心,說不定什麽時候它就自己回來了,以前我們家那兒有隻貓消失一個月都自己回來了。”
“是啊,別擔心,您走走就回去休息吧,可別出去,昨兒山上有人半夜出去被蛇咬了,好在不是劇毒蛇。”
幾個保衛人員你一句我一句說著,突然其中一人指著焦爸身後的不遠處的圍牆叫道,“那是什麽?!”
鄭歎剛翻過圍牆,就發現一束光照了過來,於是趕緊跳下去,打算往住的那棟樓跑,沒想落地的時候藤蔓突然斷了,那隻紅毛鼠也將藤蔓咬得差不多,隨著鄭歎落地時藤蔓扯動的力道脫離出去,打算逃掉,被鄭歎一巴掌給按住了。
焦爸搶過其中一個保衛的手電筒跑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鄭歎,以及鄭歎一巴掌摁草地上的那隻正吱吱叫喚著的小老鼠。
ps: (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