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有過一塊表,戴了好幾年後指針終於不走了,拿去維修結果維修費比她買那塊表的錢還貴,於是便沒有c,也沒有立馬再買。
只是有時候習慣性的抬手看時間,總會看到自己空蕩蕩的手腕。
室友洗漱完,端著盆從洗手間出來,安恬忙把表收進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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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辭今晚沒回宿舍,翻牆出了學校。
柔道館,少年一身白色的道服,像一隻憤怒的小獅子,接連撂倒了六個專業陪練後,終於開始伏在地上喘氣。
汗水順著鼻尖和下頜滴答下來,落在道館地面的墊子上。
眼前的視線似乎都被汗水模糊了,他仿佛又看到安恬跟旁邊的男生說笑著下樓的樣子。
那抹笑明媚到他之前從來沒有在她臉上看見過,
至少是,她從來沒有對她這樣笑過。
好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安恬便不再受他掌控了。
然後少年有些搖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指向第七個陪練:“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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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葛萱發現安恬手腕上多了塊手表。
“誒。”葛萱湊過去,“安恬你什麽時候買的表呀,好看誒,什麽牌子的我看看。”她伸手去拉安恬戴表的手腕。
安恬聽後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手腕上的表,見葛萱來拉,立馬背過手:“還行吧。”
然後她又把校服袖子往下扯了扯,遮住手腕上的表。
葛萱噘起嘴:“我再看看嘛。幹嘛這麽小氣。”
安恬把數學習題冊放到她課桌上:“抄不抄,要交了。”
葛萱拿到安恬的習題冊一喜,忙埋頭投入到抄作業大業中。
安恬起身去洗手間。
她走向教室後門,突然發現這一陣子跟她沒有任何眼神和言語交流的許嘉辭,此時正定定地看著她。
安恬以為是自己想太多看錯了,別過眼去,然後再轉眼,發現許嘉辭還是在看她。
許嘉辭從來沒有用過這種眼神看她,他眼神深的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泉水,仿佛想要說什麽話。
安恬不由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芒刺在背。
她能感覺到出來,這眼神並友好。
她吞了口口水,最後決定忽略這道目光,從他身旁若無其事地經過。
回去的時候,葛萱一邊悄悄窺著教室後面一邊湊到安恬耳邊說:“安恬,我發現許嘉辭他今天好像一直在看你誒。”
安恬強扯出一抹笑:“沒,沒有吧。”
葛萱:“你小心點他啊,我舉得他看你的眼神真的,有點滲人。”
安恬筆尖頓了一下:“好。”
晚自習,精英班課上。
這節老師沒來,布置了習題讓大家在課上做。
許嘉辭站在教室外走廊。
他看到安恬正跟身旁的男生講著題,兩人頭靠得很近,安恬在紙上寫什麽,男生一直看她所寫。
兩人融洽到似乎周圍沒有任何人,男生不時點頭,安恬眉眼溫柔,整個人投入而專注。
沈清越。許嘉辭在心裡念了念這個名字。
教室裡,安恬剛講完題,前面就有同學說有七班的同學在外面找她。
找她做什麽?
安恬心裡疑惑,又怕是七班有什麽事,還是起身出了教室。
走廊裡好像沒有人。
安恬轉著脖子找了找。
她心想一聲奇怪,又往前面空教室的方向走了兩步。
少年立在黑暗裡,突然地出現。
安恬一眼就認出是許嘉辭。
她想起今早葛萱說的話,看到立在黑暗裡的許嘉辭,頓時有些害怕。
安恬悄悄往後退了一步,正準備轉身往回逃走,突然,手腕被他抓住。
許嘉辭手掌的鉗固捏的人腕骨生疼,他拽著她,直接下樓。
都在上課,樓梯間裡空蕩無人。
安恬使勁掙著自己被他鉗住的手腕,身子拚命往後墜著,想要讓他停下來,小臉憋得通紅:“許嘉辭你放開我,放開我!”
可惜她那點力氣對許嘉辭來說實在不能算什麽,安恬被他一路拽下樓,往黑暗的方向走。
安恬不敢大聲叫人,一路被他毫不客氣地拽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
安恬總算站定,許嘉辭一松開她手她便立馬想跑,結果剛一轉身,整個人突然僵住了。
安恬這才發現許嘉辭把她帶到了哪裡。
他把她帶到了學校的“禁地”。
這其是學校體育館後面的一片樹林,四中的校園綠化都很好,唯有這一片,因為比較荒僻,常年沒有人來,所以被遺漏在外。久而久之,這裡的植物瘋長,人跡罕至,便成了四中的一塊“禁地”。這裡其實白天看著除了荒了點倒還好,然而到了夜晚,枯瘦的樹枝交錯成駭人的影子,地上落葉發腐,陰風帶來某種鳥類的淒厲的叫聲,尤為滲人。
據說這裡還鬧過鬼,曾經有膽大的男生想從這裡翻牆出校,結果親眼看到過有白衣吊死鬼吊死在樹枝上,脖子都斷了一半,嚇得屁滾尿流地跑出去,後來生了好一場大病。
許嘉辭看著安恬轉身後僵硬的脊背。
安恬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