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辭走到她身旁:“不玩了?”
安恬眨了眨開始發沉的眼皮,點頭。
許嘉辭又問:“開心嗎今天?”
安恬又點頭。
這次她把頭點的很重,表示真的很開心。
許嘉辭放下遊戲幣,拉過安恬:“玩夠了就走吧。”
安恬一把抱住許嘉辭的胳膊,腦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困。”
“走不動。”她接著補充。意思是什麽十分明顯。
許嘉辭看著安恬的酡紅的小臉,甚至有些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
他伸手摸了摸安恬的頭髮,似是無奈,然後認命地蹲下,安恬十分不客氣地爬到他背上。
安恬很少被人背過,又可以說是從記事起便從來沒有讓人背過。
開始到海城的幾年安恬一直很怕,不僅怕許嘉辭不要她,也怕趙秀梅不要她,跟趙秀梅一起出門時,她這個年紀的小孩,走不動,便會撒嬌耍賴讓大人背,但安恬卻從來不會,她拉著趙秀梅的手,即使再累,也自己默默地走。
後來長大一點,跟趙秀梅的相處越來越像親人了,但她已經長大,不能再讓大人背了。
有時候長大兩個字,就像一個人的枷鎖,可即使一個人長大了,又何嘗不想在累了倦了不想走的時候,能有一個人背一背。
安恬在許嘉辭背上趴的很安穩。
許嘉辭背起安恬準備走,安恬卻突然看到了被他隨手放下的遊戲幣。
她用一根白嫩嫩的手指指著那些遊戲幣:“錢。”
許嘉辭也看了一眼,說:“不要了。”
他又準備走,安恬卻在他背上掙了兩下,還是指著那些遊戲幣:“錢。”
安恬把下巴搭在許嘉辭肩膀上:“不可以浪費。”
她眨巴著眼,在想許嘉辭的錢就是他的錢,許嘉辭死了之後就全是她的,如果照他這樣一直浪費下去,他死後就不剩多少錢給她繼承了。
許嘉辭無奈:“沒事的,待會兒有人看到可以讓他們拿去玩。”
安恬似乎氣了,蹬了一下腿:“不行,你的,就是我的。”
“就是我的。”她鼓著白嫩的腮幫子,“哼。”
此話一出,許嘉辭立馬頓了一下。
他第一次,從安恬身上感受到了佔有欲。
他反覆回味的安恬的話,最後把那些遊戲幣,挨個撿了起來。
安恬這才滿意了,繼續發困。
許嘉辭感受少女打在他頸間的呼吸,輕聲問:“你真的醉了嗎?”
安恬迷迷糊糊:“唔?”
許嘉辭:“你這樣,不怕我會當真嗎?”
安恬呆呆的:“啊?”
許嘉辭掂著背上她輕飄飄的重量,覺得自己跟醉酒後的她說話,更有些像在自言自語,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面上是笑容,眼中卻藏著落寞:“當真你喜歡我啊。”
安恬點頭:“嗯。”
許嘉辭聽後錯愕扭頭。
安恬下巴耷在他肩膀上,垂著眼眸,睫毛纖長。
許嘉辭這樣一直看了好久,才問:“等你醒了,我再問一遍,你也這麽回答我嗎?”
安恬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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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趙秀梅聽到開門聲,正納悶春遊怎麽提前回來了,結果就看到趴在許嘉辭背上睡著了的安恬。
了解到來龍去脈,趙秀梅擔憂地讓許嘉辭把安恬放到床上,給她脫外套和鞋襪。
趙秀梅:“恬恬從小到大就沒有喝過酒啊,哪有什麽酒量,果酒也是酒,她第一次喝,能不醉人嗎。”
許嘉辭“嗯”一聲。
安恬一被放進被窩就自動給自己裹起被子,趙秀梅望著她只露出被子的一張酡紅的小臉,突然又好氣又好笑。
“她喝醉了什麽樣子的,一直在睡嗎,耍酒瘋沒有?”
許嘉辭也笑了一下,安恬的酒品簡直跟她人一樣,乖得不能再乖。
他答:“沒有,一直在睡。”
趙秀梅:“好,讓她睡吧。”
安恬一直睡得很沉,她睡下時外面還是白天,醒來後夜空中已經掛起了溫柔的月亮。
酒醉過後的頭依舊還有些脹痛,安恬閉著眼睛在枕頭旁摸了摸,摸到自己的手機。
她按亮屏幕。
凌晨一點半。
微信有好幾條消息,全是葛萱和謝菲菲發來的,問她現在在哪裡,許嘉辭有沒有把她送到家。
看到許嘉辭三個字,安恬原本還有些混沌的頭腦一個激靈,立馬清醒了。
醉酒後的那些記憶片段式地回到腦海,安恬努力把那些記憶拚湊在一起。
她被許嘉辭帶走了,遊戲廳玩遊戲,然後又被他背回來了。
記憶雖然不完整,但有一幕卻很清晰,她被許嘉辭圈著懷裡,許嘉辭握著她手,帶她玩那個射擊遊戲。
一想到這裡,安恬臉轟的一下就紅了,她懊惱地敲著自己腦門兒,幾乎不知道以後該怎麽面對許嘉辭。
她喝醉了怎麽就那個樣子。
安恬在床上懊惱了好一會兒,最後又被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