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萱:“為什麽啊,你們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你跟他不是早就沒有聯系了嗎?你還是忘不了他嗎?”
安恬聽後頓了兩秒,她說:“沒有。我真的只是,沒有想法而已。”
沒有忘不了,她過著自己的生活,獨立而充實的生活。
而他就在那裡,像一段早已過去的人生插曲,只是偶爾會想起。
她真的覺得自己一直過得很好,好到沒有開展戀情的必要。
葛萱揉了揉安恬的胳膊:“你知不知你當年跟我說許嘉辭是你的表哥,我就真信了,然後有一次,我在宿舍後面的花園裡看見他在親你,臥槽你知道我當時的驚嚇嗎,我一直以為你們只是曖昧,沒想到你們真的敢亂.倫啊!”
安恬想起那些細密溫柔的吻。
許嘉辭吻過她很多次,她不知道葛萱看到的是哪一次。
或許當年只是她自以為的地下戀情,許嘉辭對她做的那麽明顯,不會有人看不出來。
她當時已經保送了,所以老師不會管,許嘉辭的成績在上升,老師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葛萱又說:“許嘉辭當年最後成績那麽好,沒參加高考真的可惜啊,這些年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同學聚會也沒有他,不過他家那麽有錢,肯定過的不會差。”
安恬說:“可能吧。”
葛萱把一條腿架到安恬身上:“你再這麽下去該怎麽辦呐,沒有那方面想法,什麽叫沒有那方面想法,你現在是提前七老八十荷爾蒙衰退了嗎,許嘉辭長得那麽帥家裡又有錢,說不定跟你分了之後早就又談了一大堆女朋友,你這輩子竟然栽在這種狗男人身上,值不值。”
“下回有合適的男人追一定不要給我掉鏈子,該答應就答應,我等你一起結婚聽到沒有。”
安恬輕聲回答:“好。”
葛萱:“這才對。”
兩人都閉上眼,均勻地呼吸著,進入夢鄉。
可能是由於露營的緣故,安恬睡得很淺。
半夜中,她突然感覺到什麽在搖晃,像是坐在遊樂園的蹦床上。
她還以為是葛萱在夢遊,閉著眼睛說:“萱萱,別晃我。”
可惜搖晃一直在持續著,並不曾減弱,甚至越來越劇烈,安恬開始聽到一陣吱呀的聲響,然後發現身旁的葛萱一直在睡著。
地面在劇烈顫抖,發出仿佛被撕裂的呻.吟。
遠處傳來轟鳴。
安恬心中一抖,忙把葛萱推起來:“萱萱,萱萱!”
葛萱也醒了過來,發現這劇烈搖晃的世界:“怎麽,怎麽回事啊!”
安恬顫抖著聲音說:“地震,地震!”
“啊!”葛萱尖叫起來,“快跑啊!”
大地還在劇烈搖晃,旁邊兩個帳篷的人也醒了,安恬抱住枕旁昂貴的望遠鏡,正想跟葛萱出帳篷,耳邊突然開始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
倒塌聲,轟隆聲,人的尖叫聲。
在這漆黑一片的夜裡。
“啊!”葛萱嚇得回身,緊緊抱住安恬,小小的帳篷仿佛都被撕裂,兩人抱在一起,渾身顫抖,尖叫著,前所未有的恐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經過一個世紀。
顫抖的地面終於平靜。
世界宛如暴風雨後海面。
安恬和葛萱兩人還發著抖,彼此確認還活著。
她們打開露營燈,走出帳篷。
小小的露營燈在深夜,把這一方地方照亮。
“學姐!你們沒事吧!”
七個露營的人聚在一起。
除開有個女生跑出來時被固定帳篷的繩子絆倒了,崴了腳,其余人都是好好的。
葛萱晃著手機,叫道:“手機怎麽沒信號了!你們手機有信號嗎!”
其余人拿出手機,看到信號那一欄,都是零。
凌晨兩點,天還很黑。
其中有一個男生,突然發現了什麽,指了指一個方向。
縣城的方向。
原本亮著路燈方向,一片漆黑。
隱隱傳來哭喊聲。
縣城裡原本有幾棟很高的建築,在夜空下遠遠望去,像是矗立在那裡的巨人。
現在卻不見了。
葛萱往後退了一步,撞在身後的帳篷上。
“房子,不會是,垮了吧……”
……
安恬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熬過這個黑夜的,卻永遠不會忘記,當黑夜過後,天際吐白,太陽微露出臉時,她站在城邊的露營草地上,看見一個昨晚還寧靜的西部小城,滿目瘡痍,一大半的房屋垮塌,變成了廢墟。
“幫忙救人呐!”有人衝他們喊。
天空中盤旋著直升飛機。
安恬不知道怎麽救人,直到她跟著大家一起,在倒塌的廢墟中挖出一個已經去世的孩子。
安恬哭了出來。
有人告訴他們出城的路發生山體滑坡,已經被堵上了。
縣城宛若一座孤島,活著的人看不到希望,預製板下被埋著的人生命正在流逝。
沒有食物,沒有藥物,只有一波一波余震。
直升機空投下來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