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就跟之前的沒什麽區別,沒想到……”寧夏蔫蔫地望著前方蜿蜒曲折,看不見盡頭的山脈,頓感心中一股鬱氣憋在胸腔。
從前就聽說過進南疆很難,萬沒有想到會難到這種程度,稱得上跋涉千山萬水才得見“君顏”。
額……反正他們到現在都沒瞅見南疆的一花一草一寸土地,全是山都是山, 除了山之外還是山。寧夏都懷疑這些山是當年神落宗特地設下阻攔來自外邊勢力的攻擊。
這樣易守難攻的地勢,外邊幾乎打不進來,那麽神落宗敗落於宗門內亂也就能解釋了。畢竟這樣的地形別說敵人了,連自己人都進不來,若是出了叛徒,不正好把大家都圈在裡頭麽。
“據行船的修士說,按照以往的經驗,還要再行駛個七八日才有可能抵達南疆的入口神獄谷。而且還會隨天氣風向而變,許會耽誤個一二日。”
“唉,那就是還得在這方寸之地待這麽多天……”寧夏發出了一聲不堪忍受的哀嚎。
“可是師妹,你那天可不是這麽說的。”金林有些好笑的樣子。
他們這裡做的船自然不是水船,而是飛舟。據說這底下的河流也殘留了上古大陣,現在南疆的人出入還時不時會中招呢。
所以外來修士都隻敢用更耗能量的飛舟,小心翼翼地躲避山巒之間的某些隱蔽禁製。說來這裡可真是地雷重重,藏寶重地也不是這樣搞的。
不過這些東西也只有掌控輪向行駛飛舟的修士心裡頭清楚。寧夏這等只是坐飛舟的底層弟子自然不會關注到這一點,吸引他們的是另一樣事務——因為此地特殊地貌再加上特殊的交通工具構成的奇異景觀。
坐著飛舟,在兩岸重重夾雜的山脈遊走,微涼的山風獵獵,高大的山峰,將映照下來的日光都遮擋在外邊,靈舟之上終日昏沉, 只看到半空中澄澈的天空……宛如誤入了什麽奇妙世界。
寧夏想, 她也許一輩子都忘不了當時那種感官。世界如斯大,她卻如此渺小。
總之,開頭兩天,寧夏可是激動了一陣。直到三天后的三天,她們還被“困”在這艘小靈舟上,她就變了看法……
“饒了我吧,那是我沒見過世面,第一回見識這種場面。可就算再厲害的場面,天天看日日看,每天睜看眼無處不是,也會看煩罷。啊啊啊,我現在隻想快點結束這種養膘的日子。”寧夏一副無比頭疼的模樣,狠狠地揉搓了一把頭上的簡單發髻。
……看得出已經快憋瘋了。
難得看到寧夏這麽活躍的模樣,金林也不禁有些好笑。也是,靈舟不比平地,為了維持完整的靈力循環,修士們都盡量不在船上動武。
加上這裡人多眼雜, 寧夏也沒法研究啥陣法。
待在靈舟上她什麽都不能乾,不能練劍也不能研究陣法,打坐也安不下心來,豈不是浪費時間?寧夏這家夥肯定坐不住。
“其實你也可以去師尊那邊聽會兒課。別說你了,這些天那些小弟子被困在這也悶得不行,師尊便借機開了講堂。那些家夥這陣子可老實了。”
是的,陣法堂的師兄弟也來了,元衡真君領著他們出來的。畢竟來修士進南疆一趟也不容易,不能進秘境來這個神秘的地方長長見識也好。
除了這次參與延靈湖秘境的弟子,門內的元嬰以上都配有數個名額,能夠挑選弟子陪同前來一覽南疆的真面目。不過這部分弟子就需要各長者付出行費用了,之前也說了要進入南疆需要花費不少。
“路費”高昂,可是讓許多底蘊不足的長者望而卻步。也從某種程度限制了隨行的弟子數量。
元衡真君是早已成名的陣法師,自然不缺這一點零食,很爽快地付了,可讓許多人“貧窮”的真君得不輕。於是,陣法堂的弟子們幾戶都跑來南疆遊玩了。
寧夏聞言一疆,敬謝不敏地搖了搖頭:“不不不,我還是先不去了。金師兄替我問候元衡真君,就說我暈船,半死不活拉也拉不動!”
“你這家夥,還暈船,連小師弟都騙不了,誰信啊?就你這個樣還想求師尊原諒你?我看你再繼續拖下去,他怕是得氣到回去……”金林頗有些“幸災樂禍”道。
“哎呀,祖宗,前些日子我連彩衣娛親都快要整合上了,覥著臉每天都去聽課。結果元衡真君的臉卻一天比一天黑,回頭我都被嚇得不敢進去了。你看我現在還能過去麽?”寧夏有氣無力地道。她是真的心累。
之前的事兒,元衡真君生氣到現在,就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整天除了“哼哼哼”就是“哈哈哈”。課沒給她少上,作業沒少整,檢討書收了好幾套,那天也把她領去天英閣見長者了,可不見一點原諒她的跡象。
寧夏懷疑對方非要收到一份滿意的檢討書才肯原諒她。可是,啊啊啊,修真界的檢討書該怎麽寫,她怎麽覺得那天對方收到新一份之後更生氣了。
看著寧夏懷疑人生的表情,金林還是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直惹得對面女孩兒不滿的目光:“咳咳,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覺得你很可愛。”
……別以為調轉畫風誇她可愛就會原諒你。
“別以為你誇我可愛就會原諒你……是吧?”
寧夏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了對方一眼。這人長進了,準確無誤地讀取了她的吐槽。難道她的想法真的那麽容易猜到。
金林忍笑說完這句話,終是沒忍住歎了下:“師妹你的心思很簡單,自己也不加掩飾,根據你平常的說話風格推斷下就知道你想說什麽。”
“當然,說這個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咳咳,就是師妹,既然你會有這種想法,師尊又何嘗不會這樣想?”
“他大概是想給你個教訓罷。日後可得記著,別莽撞逞強……”想要你真正明白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寧夏愣了下,微涼的風輕輕拂面,場面為之一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