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者來去自如,姿態閑適,如閑庭信步,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可不是自己家嗎?寧夏覺得自己這個小院都快變成元衡道君門下的歡樂聚會場所。
大家也不必誤會。元衡道君也不至於這般霸道,直接佔了她的院子作為門下會面場所。
這些還得從寧夏自身的情況說起。也是因為寧夏自己狀況百出,還真怪不得別人。
三年前魔種的事情爆發, 宗門上下自查,揪出不少臥底叛徒,鬧得人心惶惶。
後來即便是在宗門自查完畢的很長一段時間,門內各派系的弟子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有意減少了外出走動,導致宗門內很是冷清了一段時間。
陣法堂自然也不例外。
可陣法堂前陣一些出關的長老卻覺得這也正是陣法堂發起的好時候, 也不願意因為這樣的事情耽誤了弟子的修行,便又分出了兩位常年閉關的長老專門教導弟子。
如此元衡道君這個大忙人倒是終於可以騰出手來做別的事。
除幫掌門處理一些內部事務以及協助維護加固中門大陣, 元橫道君的另一重心自然在他的弟子和學生身上。
明鏡真人獨立多年,早就可以獨當一面。對方也被玄陽真君委以重任,需要幫著處理宗門的內外事務。自然也不必元衡道君多管,只要給對方以足夠的背景支持便可。
金林更不用說了。早晚請安,基本上都跟在元衡道君身旁,就差洞府沒建在附近,也不必怎麽操心。
唯有寧夏這個非徒兒也非友人的學生倒是麻煩些。
女孩在前後兩場大禍當中傷了身體,還引發了內部靈力體系的大混亂。為了徹底調解這個問題,對方選擇采取一種相對冒險並且困難的法子。
對方的選擇便是元衡道君心寬也為其掐了一把冷汗。
這簡直便是賭……若是賭不成,不定會造成什麽極壞的結果。
可他心裡更明白寧夏的選擇是對的。
有問題就趕緊解決了,有靠譜的想法就立刻做準備,每一刻都在為生存努力。不然可能就等不到日後了……今夕不知明日事,但爭朝夕。
——這一點在女孩身上顯現得尤為明顯。
他作為師長的自然更應該成為其後盾,幫助對方走出這個困境,更上一成。
對方禁靈在身,在這個不穩的局勢中頻繁出入小院顯然是不安全的。元衡道君乾脆就屈尊親自到她這邊來看望,有些時候也會帶上金林等人過來。
一去二來,寧夏這邊也逐漸變成了臨時的授業地,元衡道君時不時便會在這跟他們傳授陣法知識。
因為佔用了寧夏的空間, 元衡道君還親自拓寬了院子,讓這個普通的三進院落變成了一個擁有超大園子的小院,說來寧夏也算是賺到了。
“道君,您說會不會不等我練成絕世劍法,或許便要被自家的靈劍給掏空了庫存。”寧夏玩笑似地道。
“你該高興才是。他愈強,你越強,攻擊力自然就大了。消耗高也是正常的。本尊倒是覺得若能練得好,就算掏空你的金庫倒也算是一樁值得事。”元衡道君睥了女孩一眼:“還有絕世劍法什麽的,你練的那是麽?”
對方說來其實也有道理,畢竟招式秘法也非一朝一夕所能達成的,自然是熟能生巧練得越久越好,也越能有所得。寧夏心中知道這個道理。
其實她也並不是真的害怕從重寰劍會掏空她的金庫。
事實上寧夏年紀輕輕所擁有的資源和寶物卻驚人,不比許多出生於世家的元嬰真君等差,甚至有很多她有的東西別人也都沒有。哪裡會為區區的造劍材料發愁,便是再造個百八十年的量估計也不至於能把她的庫存給消耗乾淨。
寧夏之所以愁是因為她能感覺到自己在這一段的修煉旅程中已經到了關口,在瓶頸處卡住了。要想再得寸進,那便是又要跨過另一個階層了。
看來果真還是不能僅靠這種就妄想將劍法水平推上去,還是得實踐才能行。
不過寧夏已經很滿意了。畢竟在三年前的這個時候, 她那才稱得上是真真正正的菜鳥,現在便是稍微能打一點的菜鳥。反正日後再跟人家打起來也不至於只能砍、剁、捅之類的基礎招式。
至於元衡道君調侃她練的不是絕世劍法, 寧夏倒是沒啥感覺,因為對方說的還是真的。
她根本就沒有按照傳統的劍修路子苦修劍法。不是沒有想過,也不是沒有做過,是做了根本就沒啥效用。寧夏很有自知之明,她的悟劍之心平平,往往事倍功半,最後什麽都撈不著。
於是這才另辟蹊徑,通過直接與靈劍互動切磋的方式以了解劍意和劍法的演化。
這種的話大概很難成為單獨的劍道宗師,但是對於寧夏這樣的人來說卻是最容易靠近劍道的方式。不然她可能苦練一生都摸不著劍道的邊緣。
歪門邪道就歪門邪道罷。寧夏並不在意,隻想跟自己的靈劍一起好好的走下去、活下去,有人相伴,有劍同行,便足矣。
她的豁達元衡道君看在眼裡,心下有些感歎。果是如此,他的這個學生從來都不拘於這類形式上的事物,也不拘那些迂腐道理,隻忠於現實。
如此倒也好,現實也好,而在生活中就不必受太多無謂的挫折。他的願望也很簡單,隻想要對方好好的、更長久地活下去。
師生二人思路各異,然最後卻都殊途同歸,想到了一塊兒去。不得不說兩人的思路確實存在著一定的相似性和融通性。
不過小孩子嘛……可能興許還是要聽些好聽的話鼓勵鼓勵,否則可能就要受打擊了。元衡道君自覺自己剛才潑的那一汪冷水可能有些過分,心下頗為不好意思。
“雖非是絕世劍法,不過你若能使用得當,不定能成為製勝的奇招……”
“方才本尊剛好過來,便有聽到你喊什麽來著……龍戲珠。可以跟某說說麽?”元衡道君對女孩挑了挑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