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緊要的小事?
夏梵音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在想這幾個字。
她看了眼躺在她身邊的男人,又看了眼躺在不遠處那張小床上的兒子,眉心死死擰成一個結。
“怎麼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貼著她的耳根響起,可以說離她很近很近——不是沒有靠得這麼近過,只是沒有躺在同一張床上這樣說過話,有種無法忽視的曖昧在空氣中流淌。
夏梵音抿了抿唇,若無其事的外表下,卻是緊攥手心背對著他,背影不可抑制的僵硬。
頓了頓,才道:“沒事,你睡吧。”
她就是瘋了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嚴令禁止這一大一小兩個人跟她一起睡!可是現在事已至此,她當然不能當做一件大事,否則只會讓這男人更加蹬鼻子上臉!
不過……
她顯然忽略了他蹬鼻子上臉的功力,儘管她什麼都沒幹,他還是照樣上了……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掌忽然落在她的腰上,只是輕輕緩緩的力道,卻讓她整個人緊繃到極致,“權傾九!”她低喝一聲,一下子搭上他的手就要把他甩開,“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了?”
權傾九再一次搭上來,只是這回卻不再是腰,而是將她整個人轉了個圈兒環進懷裡,摟著她的姿勢就像從前他們還沒鬧掰之前那般親暱旖旎,“我只是想抱著你睡,不用這麼緊張。”
“不行!”
她使勁兒推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權傾九你別得給點顏色就開染坊,我讓你睡在這兒已經是我的底線,你要是再敢跟我動手動腳,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可男人就是不讓她推開,看似不動聲色實則卻不容置喙的抱著她,“小七。”甚至下巴也往前擱在了她的肩上,說話時就像是對著她的耳朵吹氣似的,“你再鬧就要吵醒你兒子了。”
她猛地抬眸,咬牙瞪他,“現在到底是誰在吵?”
男人微微後退半分,聳了下肩,表情幾近無奈的看著她,“很顯然,是你。”
“………”
夏梵音恨得牙癢癢,忽然惡從膽邊生,看準方向,張嘴一口就朝著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男人瞳孔驟縮。
痛覺驀然從脖頸傳來,只是那點微末的疼痛幾乎可以忽略,讓人無法忽略的是胸膛裡突如其來的收縮——好像心臟猛地被人攥住了,狠狠的掐著,比她鋒利的牙齒更要命的嵌了進去。
同樣的地方,她曾經也咬過。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或者失憶的人很多習慣都是不會變的,所以她還記得要咬這裡嗎?
她記得曾經的習慣,只是忘了他。
權傾九雙手無意識的緊握成拳,心臟的絞痛感讓他眸底的暗色一陣濃稠過一陣。
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希望她恢復記憶。
他想問問她,解恨麼?
不如乾脆一口咬斷他的動脈,或許她就能解恨了,把怨氣全部發洩了。
可是他知道不能。
她親口說的,她不願意想起那些過去。
權傾九喉結驀地滾了滾,抬手,緩緩摟住她的後背,任由她那一口越陷越深的落在他頸間,飲鴆止渴一般。
好像身上疼了,心裡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