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是個很危險的地方——這個事實千古流傳,可也是因為後宮女人和皇位紛爭不斷,如今這宮裡只有他們一家三人,連個心懷不軌的宮女也沒有——她憑什麼覺得他無法保護自己的兒子?
男人沉下眉眼,黝黑的冷眸直勾勾的盯著她,“夏梵音,你要的越來越多了。”他的嗓音也跟著沉了下去,蓄著明顯的壓抑和忍耐,“你應該很清楚,我讓你一個人走已經是最大的妥協。”
他還指望她想非離的時候可以回來看看。
哪怕不是看他,哪怕只是藉著看兒子的光,讓他看一看她也好。
可她竟然說要把非離一起帶走?
那麼他真的可能,永遠也見不到她了。
這個認知讓男人的眸色陡然難看起來,眼底黑的看不見一絲亮光,心底彷彿匯聚了冰川到汪洋的川流,極端的湍急而冰冷,生生在他胸口摳挖出了川流不息的洞。
“好……”
她說,“這個你做不到,那我們換一條。”
權傾九眯起眼睛。
女人也一瞬不瞬的回望著他,“你不能讓賽蓮娜入宮。”
權傾九,“………”
賽蓮娜……入宮?
為什麼賽蓮娜要入宮?他什麼時候說要讓賽蓮娜入宮了?
她一句話砸得他原本怒意擠滿的胸腔有些空蕩的茫然,臉色也有那麼一瞬的空白。
但是他彷彿又有些反應過來她突然的尖銳和談判,即刻將這茫然的情緒都掩藏下去,目光重新聚焦,深晦的凝視著她,一字一頓緩緩咀嚼著她的話,“不能讓她入宮?”
“是。”
夏梵音幾乎沒有猶豫的道:“我可以保證我這輩子沒有其他男人,不會有任何類似後爹的生物在我兒子身邊晃悠,這是我能提供的最好的環境,可是你能嗎?你跟賽蓮娜……”
後爹?
權傾九又懵了一瞬,但是這個詞帶來的震驚遠沒有她話裡包含的內容更大——
她說,她這輩子不會有其他男人。
權傾九胸膛猛地震了一下,急劇湧來的喜悅充斥著一下下敲擊著他的心臟,哪怕他知道她說這話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非離,可是是否愛上一個人怎麼可能由她來控制?
除非……
她主觀上已經認定了她不會愛上他以外的任何人。
哪怕她恨他,可她還是割捨不掉那些早已融入骨血的東西。
有那麼一瞬間,權傾九甚至後悔了當初嘴賤,又惱那個賽蓮娜為什麼沒有早點把藥方拿出來……
“呵。”
他垂下眼簾,突兀的笑了一聲,“為什麼?”
夏梵音面無表情,“她不是好人。”
男人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麼,只是他漆黑的眸愈發深邃,讓人瞧不透,淡淡的道:“你們認識的時間這麼短,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人家至少幫了你一次,你怎麼這麼說她?”
夏梵音瞳孔一縮,幾乎是一下子起了火。
雖然從他出現在這裡開始她就有火,可她至少能平靜的好商好量的把話說完。
然而等到男人這話出口,她自己也搞不清這股無名的怒火是哪裡來的,一下子尖銳起來,“你們認識的時間難道不短麼,難不成你就能看出她是好是壞是善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