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會寫很多不同模樣的字,有些是他看不懂的。
她說,但凡是她會的而他不會的東西,都是她在上古神書裡面看來的,很奇特。
可若真有這種書,他怎麼可能聽都沒聽過?
她就知道撒謊。
權傾九低垂著眉眼,指尖不徐不疾的滑過面前這些小物件,神情甚至稱得上專注仔細。
她最喜歡錢,喜歡所有發光發亮的東西——金子、夜明珠、翡翠玉石。
可是如今,她什麼都不要了。
她走的時候可以孑然一身,一分錢都不帶走,她可以穿最華美的衣裳,也可以忍受最髒破的那些。
為了他,她什麼都可以不要——哦,不是為了他,是為了躲他。
這個念頭冒出來,男人的心跳竟詭異的漏了一拍,瞳孔收縮,眸底的墨色幾乎要溢出來。
…………
夏梵音正在清泉閣裡,用力扭動自己的腳,只是自己給自己活血拉筋實在太困難了。
許久沒睡過的屋子已經沒什麼熟悉感,透著孤寂與冷清,隱隱傳出幾聲倒抽冷氣的聲音。
她又倒了點藥酒,嘶了一聲,往自己的腳踝上拍。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時,男人絳紫色的身影緩緩的走進來,她不用抬眸就知道是他,也只有他會這樣不聲不響的走到她的面前。
“為什麼不找大夫?”
“………”
“是剛才扭到的嗎?”
“………”
“夏梵音。”
“………”
回應他的始終只有沉默。
直到男人扣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動作,“你不專業,可能反而揉壞了。”
她看了他一眼,男人卻沒看她,拿開她的手,骨節分明的大掌眼看著就要碰到她白皙而纖細的腳踝,夏梵音眸色陡然一冷,反過來將他的手擋在面前,“不需要。”
男人抿了抿唇,“要麼找大夫,要麼我來。”
“找大夫。”
“………”
男人又一言不發的低頭,繼續給她揉腳。
她大怒,“我說找大夫你沒聽到?!”
權傾九喉結滾了滾,抹了點藥酒,看著她纖細卻又紅腫的腳踝,眉心聚攏蹙起,低低的道:“如果你更喜歡大夫,現在在你面前的就是大夫,不用想起他的。”
夏梵音,“…………”
她閉上眼,忽然笑了,“打個巴掌再給顆甜棗這種事做得多了,臉都打腫了,誰還想吃你的甜棗?”她平息了怒火與冷笑,“權傾九,你是不是覺得我只能受你威脅聽你的話啊?”
男人捏著她的腳,專注得近乎小心翼翼。
可大約是沒閒心理她,所以始終一言不發。
夏梵音深深的吸了口氣,“是,我今天不得不回來,因為小然和青桑很重要。”
她咬牙切齒的道:“但你要清楚,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她們再重要也不過在我短暫的記憶中停留了幾個月而已,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連自己的生死都管不了,何況是她們的?”
權傾九沉吟片刻,“你不是兔子,也不是沒咬過人。”
他沾滿藥酒的手湊到她面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