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麼虛弱無力的靠著身後的櫥櫃,喘息聲依舊微重,單膝屈起,罕見的狼狽反而平添幾許深沉的落拓,甚至是邪肆的性感。
夏梵音不由震了一下。
他……
沒有……出去嗎?
權傾九抬眸看到她們,最初的目光落在青桑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可是當他看到她的剎那,瞳孔驟縮,原本無力的狀態似乎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下子拔掉手上大穴的金針。
他冷冷盯了青桑一眼,“出去。”
青桑看他這樣就知道不對勁,“爺……”
“滾出去!”男人厲喝。
“………”
青桑緊張的看了夏梵音一眼,夏梵音安撫的朝她搖搖頭,“沒事,你先下去吧。”
青桑咬唇,這才欲言又止的轉身。
權傾九踉蹌著起身,甚至起身的時候,他的身影還踉蹌著晃了一下,好似一瞬間就恢復了暴戾的怒,彷彿剛才的虛弱只是她的錯覺。
他邁開大步朝她走來,壓迫感濃重,頎長的身影冷冷站在她面前,巨大的陰影籠罩。
“夏梵音,你做了什麼?”
男人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嗓音響起。
夏梵音靜靜的盯著他看了片刻,沒有吭聲。
權傾九怒意更甚,驀然緊扣她的手腕,雙眼猩紅狠戾,“我在問你——你做了什麼,嗯?”
女人臉色淡漠的輕哂,“你明知故問嗎?”
她淡淡的道:“你不是想要孩子麼,很簡單啊,我只是給你指了一條最簡單的明路。”
扣在她手腕上的力道驀然的加劇,男人緊緊捏著她,臉色鐵青,“因為我強迫你非要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所以你用這種方式不擇手段也要推開我,無論如何也不要這個孩子?”
“不然呢?”
她微微笑道:“你以為我只是隨便說說的,跟你鬧鬧脾氣、過兩天就跟你和好嗎?你以為我給你下藥只是為了測試你對我是不是忠貞不渝,是不是除了我不會碰別的女人嗎?”
她嗤然,“權傾九,到底是你太天真還是我表達的不夠清楚——我不管你現在怎麼想的,反正我不要你了。你跟誰在一起都好,我都無所謂,只要那個人不是我,你認清事實好不好?”
權傾九眸色驟暗,急促的呼吸壓了好幾次。
對。
是他認不清事實。
明明他自己也猜到了,明明沈清讓也清楚明白的告訴過他,可他非要親自跟她求證。
不到黃河心不死,好像從她嘴裡聽到,才能徹徹底底的醒悟。
或者也不是醒悟——只是讓自己更清醒,清醒的知道一切都是他強迫的,而非她自願。
當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胸口尖銳而密集的刺痛猝然襲來。
開著窗的冬日傍晚,寒風陣陣,喧囂刺骨。
男人菲薄的唇抿成冰冷的直線,整張臉沉浸在冷晦的陰霾中,每個字彷彿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那我有沒有說過,無論如何,不管你要不要,不管你接受還是拒絕,我沒有在詢問你的意願,也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你——我要。這個孩子——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