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梵音采了最澄澈的那批雨水回到靈香宮,正準備按照那位主子吩咐好的,煮沸了泡茶,誰知茶才剛剛煮好,夏如笙就不知怎的,拿著傘急匆匆的衝了出去。
夏梵音一下子想到御花園裡那道身影。
她扯了扯唇,這會兒不是晚上,他傻站在那兒的事應該已經傳遍了吧?
莫名的,她有些幸災樂禍。
一種詭異的報復過後的扭曲感湧上心頭。
不過很快又被她壓下去,撐著傘離開靈香宮,繼續在皇宮裡找屍體。
如果可以的話,她更希望不用寄希望於那個人,自己找到。
…………
下雨天本來就暗的早,加上此刻的時間也本來就已經是傍晚之後很久,整片天空都如同被烏雲覆蓋的模樣,黑壓壓的頗有幾分山雨欲來城傾倒的凌虐之勢。
權傾九站了太久,四肢冰冷。
其實他本不是畏懼寒冷的人,只是因為昨夜在冰室中度過一夜,所以整個人本來就不太正常,此刻被雨一淋,身體裡源源不斷的熱氣都在流失,眼前甚至出現了疊影。
頭頂上方,忽然被一片陰影覆蓋,雨水打在臉上的感覺也在這一瞬消失。
他眸色微亮,猛然轉身。
不過是一剎那,亮如星辰的眸子再次黯淡下去,甚至比最初更黯。
不是她。
夏如笙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將他所有細枝末節的情緒盡收眼底,心頭忽然就抽疼了一下。
他用得著,這麼不加掩飾麼?
就算他等得不是她,可是像他這樣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用得著這麼……表現出來嗎?
夏如笙閉了閉眼,聽到男人問,“你來這兒幹什麼?”
低沉嘶啞的嗓音隱隱透著幾分不耐。
她眉心一蹙,“你聲音怎麼這樣?生病了嗎?為什麼要站在雨裡?”
權傾九對上她關切的視線,淡淡的抬眸看了眼頭頂的大傘,“回去。”
他之所以沒有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靠近這裡,就是怕那個本該出現的人也不來。
夏如笙咬唇,“我若是走了,你打算一直在這兒站到什麼時候?你到底要幹什麼?”
“夏如笙。”
男人驀地沉下臉,“朕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
她眸色一顫,連勉強的笑都扯不出,冷聲道:“好,好,我不管!你愛在這兒站多久就站多久吧!”
話音未落,就把傘往他手裡一塞,然後冒著雨轉身跑回了靈香宮。
權傾九收回視線,隨手一揚,手中的大傘就被風遠遠的吹了出去。
小七。
她若是回來看到這把傘,會不高興吧?
她最恨的人,莫過於他和如笙。
如果她真的會回來,不該希望他拿著別人贈予的東西——雖然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可能就是他本人。
可他還是抱著一絲僥倖。
矛盾至極。
…………
翌日。
小全子糾結的看著龍床上的人,“太醫您就想個主意唄,皇上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昨晚皇上吩咐不准他再去,可是侍衛發現的時候,皇上已經暈倒了!
高燒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