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岳臨風盤問了龍吟宮的每一個人,自然也問到了她的頭上,尤其她還是個新來的。
“竹心是嗎?昨晚壬時到寅時你在哪兒?”岳臨風打量著這個新來的沒幾眼就能讓權傾九破例的宮女,仔細辨別了一下,似乎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除了眼底偶爾掠過的神情有那麼一絲相似。
沒錯,和夏梵音相似。
龍吟宮其他人都不知道皇后已死,只有他,所以他也清楚這一點點的相似對權傾九意味著什麼。
這三年,他是看著他走過來的——深陷泥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泥沼中的人根本沒想過掙扎,反而聽之任之的一頭紮進了泥沼中,好像徹底陷入的時候就能看到他想看的人。
岳臨風嘆了口氣。
夏梵音恭敬謙遜的低著腦袋,“回岳將軍,奴婢當時在偏殿睡覺。皇上昨晚才將奴婢調來龍吟宮的,奴婢要做的就是照顧小八,所以那會兒沒別的事……您若要奴婢有什麼不在場證明,自然也沒有。”
她一股腦兒把他接下來要問的也回答了。
岳臨風似笑非笑,“皇上說你聰明,倒是不假。但是你這麼急著解釋,不覺得有點兒此地無銀?”
夏梵音把腦袋沖的更低,“奴婢只是怕,這宮裡新來的就奴婢一人,若是將軍有所懷疑,肯定第一個就懷疑到奴婢身上……奴婢不想離開這裡,也不想平白無故的受了冤枉。”
岳臨風挑眉,“這話說的,本將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你昨晚看到什麼可疑人了嗎?”
“沒有。”她委屈又無辜的搖頭,“奴婢一直睡著,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沒出來過?”
“沒有。”
“那行吧。”岳臨風笑了一聲,擺擺手,“再有什麼本將軍再來問你,你下去吧。”
“是。”
岳臨風看著她恭敬的退下,嘴角勾起幾分意味不明的弧度。
這個女人——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阿九會把這麼一個容貌沒有半點相似的女人帶回來了。
這些年,試圖往後宮塞人的那些大臣,也不是沒找過和夏梵音像的。
可再相似的容貌,也不過是張虛有其表的皮而已,哪比得上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的影子。
…………
夏梵音走遠了,這才松口氣。
她很確定自己不可能暴露,可是岳臨風看她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竹心!”
另一個宮女拿著熱水急匆匆從她身旁經過的時候,瞪了她一眼,“愣著幹什麼,把這東西送進去!”
“什……什麼?”
夏梵音還沒反應過來,手裡就被塞了一碗藥。
“進去喂皇上吃藥,出錯要倒霉的,你自己小心點兒啊!”
說完,就忙不迭的跑了。
給皇上喂藥這種事兒,可能在其他宮的人看來很好,可是在他們這些熟悉皇上的人看來,簡直就是受大罪了——昨晚喂藥失敗的那個丫鬟,被全公公和太醫好一頓罵呢!
夏梵音無語的看著她的背影,翻了個白眼,轉身走進龍吟宮的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