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梵音想了想,挑了種最符合常理的說法,“我給你五天時間處理這件事情。如果五天之內,太醫都沒有把她救回來,那大概她這條命也救不回來了,不必浪費多餘的時間。如果五天之後她脫離了危險,那你把她送出宮去,就像我們原來說好的那樣——這樣,你應該沒有意見了吧?”
這已經再好不過,也已經是她能夠退讓的極限,只是太醫的話還言猶在耳——【如笙姑娘的傷勢太重,只怕要多觀察些日子,才能確定是否脫離生命危險。】
觀察些日子,這個“些”字,誰也不知道具體會是多久。
可是權傾九對上她澄澈的雙眼,那雙眼睛裡甚至含著半隱半露的委屈,他眸色又暗了幾分,“好。”
面對她這模樣,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夏梵音輕哼一聲,掃了眼被他抱住的腰肢,揚揚眉梢,不滿的嗔道:“那你現在能放開我了?”
權傾九順著她的視線低眸看過去,原來他不知何時又已經拉住她的手,緊緊攥著,在她的手腕上都攢出了一道明顯的紅痕,他眸色一閃,倏地鬆開她的手,“小七……”
“嗯?”
“對不起。”
“………”
她的臉上鋪開一層惱怒的卻並不帶鋒芒的笑,“知道對不起就少碰我,每次都把我的手弄成這樣。”
權傾九,“………”
他的語氣更鄭重了,“是我讓你為難了,對不起。”
明知她扯開話題,還是又把話題扯了回去。
夏梵音眼睛眯了眯,望著他,一時竟說不出“沒關係”這三個字來。
“權傾九。”她嗤然道,“你是不是指望我現在跟你說沒關係原諒你啊?”
“沒有。”
他當然沒有,她生氣是應該的,他怎麼能指望她一下子就原諒他?
男人傾身抱住了她,鼻息間儘是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氣味,於是他的懷抱更用力了點,“只是好不容易才把你哄好,這些日子跟你在一起我很高興,所以很怕你因為這件事又跟我退回原點。”
他也會有怕的事麼?
這樣擁抱的姿勢讓她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女人無聲的扯了扯唇,“我也不會跟你說我不生氣的。”
“………”
權傾九笑了一聲,俊臉上緊繃的冷硬線條在這一刻微散了幾分,“好。”
…………
當晚睡覺的時候,夏梵音都是背對著他的。
她現在的表現,就是一個生氣的鬧脾氣的女人——可這脾氣又不算大,恰到好處的掌握著分寸。
蘇千丞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簡直佩服她的“良好”修養。
“人都回到宮裡來了,你都沒點反應的?”
彼時夏梵音正坐在御花園的荷花池盤餵魚。
眼前的水裡是眼花繚亂的錦鯉游來游去,小八還在她身上不停的跳來跳去——跟只得了瘋犬病的狗似的沒個定性,周圍的環境都顯得動盪,唯有她安安靜靜的自立於其中。
她嘴裡發出清淺的孵魚的聲音,金色的錦鯉從水中一躍而起,讓人眼前為之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