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專注於題海中,幾乎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誰還有時間去作妖?
盼著盼著,終於盼來了高考倒計時前的最後一天。
其實在高考即將來臨的前一天,同學們的情緒反倒沒有那麽緊張了,長期的神經緊繃,讓他們竟前所未有的期待著高考的來臨。
高考過後,無論是生是死總好過這種精神上的折磨。
高考前一天阮軟還是不敢相信清染居然真的參加了高考。
“為什麽啊?”阮軟搖晃著清染的手臂,神色十分困惑。
能被保送簡直是被上帝眷顧了好嗎?為什麽還要苦哈哈的參加高考?
雖然她知道清染的成績向來很好,可萬一呢?萬一高考發揮失常,到時候豈不是會被別人平白看了笑話?
安安心心被保送不好嗎?
清染任她搖晃手臂,輕笑了下:“不因為什麽,就是想參加,我覺得不參加高考今後我一定會覺得遺憾的。”
“唉~”一旁的鄭春茗神色也有些悶悶不樂:“我覺得高考真沒啥好的,雖然還沒高考,但我都已經預料得到,等高考成績的那段時間我媽絕對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比我還心焦。”
阮軟咧嘴好不淑女的露齒一笑:“嘿!你說的怕不就是我媽吧。”
同一個天下同一個媽。
說著,跟鄭春茗還隔空擊了一掌。
說笑間,阮軟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這次她壓低了聲音:“那,安哥他有沒有參加高考?”
清染微怔,片刻後點頭:“他也有參加。”
阮軟和鄭春茗對視一眼,鄭春茗也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別人可能看不出來,呸!下班學期這不足半年的時間,一班就沒有誰看不出來她們安哥對清染的心思。
高考前的最後一天,很多同學都沒了讀書的心思,越是想在這個關鍵時刻,腦子裡多記些東西,就越是記不住。
心亂如麻,有些同學甚至在座位上坐都坐不下去,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臉都是紅通通的。
清染被嘴上說著不緊張,但是心裡緊張一批的阮軟拉著小聲說著話,情緒這種東西是會感染的,本來心裡一點兒也不慌的清染,硬是被阮軟感染了幾分緊張的情緒。
就連同樣被保送的溫時宜,今天神色都莫名有些緊張,她反覆抬頭看著那個倒計時的牌子。
清染能猜得到她大約在緊張些什麽,八成是想著快要擺脫她那個家和她父親了。
高三前半學期清染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過溫時宜,她們兩人的身份一個是女主,一個是女配,湊在一起總會莫名的推動一些劇情,所以她通常都是能離溫時宜多遠就離多遠。
等高三後半學期,因為了解了溫時宜的原生家庭,清染對她的關注不自覺就多了些。
也是因為關注多了,清染才發現溫時宜不是不願意擺脫她的家庭,而是擺脫不了。
但凡她有兩三天沒有回家,溫父總會在校門口罵罵咧咧,說出來的話,根本就不是一個父親會對女兒說出來的話。
人,畢竟都是要臉面的。
背後的指指點點往往最是傷人,每次這樣的事件發生過後,總會有些多事的同學勸溫時宜不要跟家裡鬧別扭,再怎麽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溫時宜想逃離那個家,可也不想好好的生活被影響,是以她每次最後都會被逼到選擇無聲妥協。
這樣的家庭,不外乎溫時宜會想著逃脫。
而這個時候幫她的,好像也就只有她不怎麽喜歡的梁帆了。
每當想到這裡,清染總覺得她好像隱隱約約抓到了什麽東西,但模模糊糊的一點也不清楚,她索性也不強迫自己去想。
一班就數季彥辰和謝映安兩個尚算淡定,相處小半年,兩人相處方式雖然不是熱絡,但已經算得上是融洽了。
高考前的最後一天,怎麽能離得開老吳的心靈雞湯?
難得,最後一次心靈雞湯,每一個同學都正襟危坐,喝得飽飽的。
教同學就像割韭菜一茬接著一茬,老吳的視線在一個個鮮活的容顏上略過,他這個人向來感性,只是看了一圈,眼眶就沒忍住濕潤了。
但他也知道,在高考前夕的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因為個人的私人情緒而影響到同學們的任何情緒。
他握著教材,擠出一抹笑容來:“同學們,今天我就再跟你們講一個……”
最後一天的課是沒有晚自習的。
倒是有些同學撕撒書本,阮軟和鄭春茗抱著幾本書也想躍躍欲試,兩人還準備拉上清染一起。
清染有些不舍得書本被撕掉,她有些猶豫:“不,不好吧?書本好好的幹嘛——”
阮軟根本沒等她說完,就一把拉起她往外面走:“就知道你要囉嗦,走啦走啦,不撕你的書還不行嗎?”
鄭春茗也在後面推著清染,聞言附和道:“就是就是,不撕書本的高中根本不算完美結束……”
有些是沒做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做了會有多爽,比如——撕書本。
清染剛開始是不願意撕的,但看阮軟和鄭春茗撕的要多快樂有多快樂,要多起勁有多起勁,她一個沒忍住,也拿起一本被她們撕了一多半的書本撕了兩頁。
“嘶嘶!”
書本被撕裂的聲音竟意外的好聽。
清染眼眸微微亮了起來,似乎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接著阮軟就發現,她帶來的幾本書,被清染一人撕了大半。
阮軟和鄭春茗互看一眼:說好的不撕書本呢?
一片白花花紙片的從樓上飄下,像是下雪了一般。
清染剛想把撕碎的紙片樓上撒下去,一抬頭就看到從遠處緩緩走過來的謝映安。
哦,不止謝映安一個,跟他走在一起的還有幾個男生。
阮軟顯然也看到了他們,她眼珠轉了轉,又看了看還沒被撒上紙片的地面,突然惡向膽邊生,對著他們幾個招手:“安哥——”
聽到聲音,謝映安抬眸看過來, 一眼就看到現在二樓欄杆處的清染。
兩人四目相對,他剛勾起唇角,清染就給他示意了一個讓他過來的動作。
謝映安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還是聽話的走了過去。
“嘩啦”
漫天紙片傾斜而下,篼頭撒了他們幾個男生一身。
蘇琛暗罵了一聲“操”,下意識的去看謝映安的臉色。
謝映安抬頭看著二樓處,他在笑,等等,他安哥在幹嘛?
蘇琛揉了揉眼睛,又看了謝映安一眼。
沒錯,被紙片撒了一身的謝映安還在笑,而且笑得有種說不出來的……
就在蘇琛還沒研究明白他安哥那種笑,到底是什麽意思的時候,他突然又聽到謝映安輕聲說道——
“畢業快樂!”
終於等到畢業,畢業快樂,我的染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