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洛看到兩個手下被龍卷風給吞沒,就像東湖湖面上他掀起的巨浪吞沒人族漁船時一般,頓時心生駭意。
他的認知中,陸地妖物、水族妖物那得天獨厚的神通也無法做到這般肆無忌憚地使用啊。
妖族,不管大大小小的神通,都是有限制的,而越是強大的神通,使用一次需要間隔的時間就越久。
眼前這個人族,僅僅是最普通的無垢之體,而且是火屬性的異脈,怎麽可能承受如此強大的秘術接二連三施展帶來的壓力,且肆無忌憚地使用驅動風?
此時在颶風中,金卜、泗河兩妖,盡管都是神玄中境。
可在這,他們根本站不住腳。
隨風旋轉著不說,還不停地感受到身體傳來的撕裂感,就像是周圍有無數的手抓著他,要將他撕開一般。
這種感覺,讓兩者都很彷徨。
“金卜兄,怎麽辦?”泗河抬高聲音,呼喊著不停從眼前掠過的金卜。
金卜面色也極度難看,他是陵魚,從來只在水中生活、水中戰鬥。
面對風,他哪知道該怎麽辦?
在天旋地轉中沉思一會後,金卜目光落在了龍卷風的最下方,說道:“我的神通是控水,在這沒用,你速速用神通攻擊她,既然這風是她釋放的,只要傷到她,我們就能脫險。”
“行。”
泗河點頭。
說實話,他從來就沒有聽過金卜的話,幾百年來一直就是唱反調。
也和他喜歡吃伴侶,而陵魚喜歡和伴侶長相廝守有關。
可今日,他只能聽從金卜的安排。
“別白費心思了,在陸地上,在我這風中,你的神通根本沒有用。”詹台青玄抬手間就是數道風刃劈去。
“不要太得意。”
金卜冷聲回應。
可是話音剛落,數道風刃便掠過面龐。
唰!
一道細紅的傷口驟然出現,殷紅的鮮血慢慢溢出,不過在這風中,剛溢出來就被颶風給卷走了。
金卜暗罵一聲,趕忙呼喊泗河,“出手啊。”
“我吞!”
泗河如勾的嘴忽然張大,從一尺寬直接增幅在一丈寬,密密麻麻的森白牙齒出現在它的口腔之中。同時,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口中出現。
能夠看到,一團漩渦般的風在他的嘴前成型。
似乎想把詹台青玄給吸上來,然後一口吃掉。當然,他現在可不奢求能夠吃掉詹台青玄,隻想著能夠讓撼動一下詹台青玄,能將之吸上來就好。
這種持久性的脈術,一旦釋放著被打斷,脈術也就斷了。
可是,剛剛出現的自信眼神,被毫無成效的結果給抹除了——他所釋放的吸力,在這龍卷風中,根本屁都不是。
“泗河,你怎麽搞的?”
金卜見狀,惱羞成怒地怒罵一句。
剛說完,就被迎面而來的巨石給撞上。
只聽得砰一聲。
金卜在龍卷風中亂舞起來,而後如同被五馬分屍一樣在風中被撕裂。
斷裂的人手、魚尾跟著亂葉飛花飛舞起來。
金卜,卒!
余光正好看到金卜被撕裂的泗河面色驟然一變,“金卜……”
金卜的妖體雖然不如他強,可是就這麽被撕碎了,那他又能撐多久?
在風中,沒辦法反擊。
連穩定腳步都不可能。
他有上千顆能咬死神玄境的牙齒根本無處使勁,因為碰不到詹台青玄。
這時,詹台青玄的聲音再度傳來。
“你們妖族,肆意在東湖之上殺我人族之人,我們拿你們沒有辦法,但是你們竟然還想著上岸,圖謀人族之地,他死了,接下來就該你了。”
詹台青玄心中暗爽。
這殺異族的滋味還真爽。
以前雖然恨殺人族的異族,但是作為漩渦神匠,他從未殺過那些異族。
現在一殺就殺水族在東湖最強的,這感覺太爽了。
如果能夠把火靈之體弄到手,再弄把如同環山手中斬龍劍般的法器,最後將禁錮之術一學,那神玄境就可無敵了呀。
詹台青玄在遐思時,殊不知在龍卷風外的頗洛可是急壞了。
因為他聽到了金卜的慘叫。
也感應到了一股神玄境氣息的消失。
“這龍卷風還在,死的肯定不是詹台青玄。”頗洛呢喃一聲,臉上滿是惶恐。
一種不妙的感覺頓時襲上心頭。
同時,他開始後悔,不該幫那秦川啊。
死了個金卜,日後東湖,他還拿什麽震懾東湖人族、水族?
拿什麽與其他湖的王兄比較?
東湖陸地是公認的蠻夷之地,他東湖水族,難不成也要如此?
……
龍卷風中。
感受到拉扯感越來越強烈的泗河開始慌了,目光在不斷的旋轉中瞥到詹台青玄時,尤其是看到那雙殺意飽滿的眸子時,真的慌了。
他不想死。
他才活了自己壽命的一般,將來有機會摸到神玄上境、乃至半步鎮嶽的門檻。
如果再走運一點,成為鎮嶽境也不是不可能。
“前輩,饒命!”
“我願意奉您為主,今生今世做您的坐騎。”
一想到陸地妖族被打敗後都這麽選的,他也趕緊學之。
人族都好面子,能弄到越厲害的坐騎,他們就越高興,他在水族的種族中,絕對的上等血脈。
詹台青玄在聽到這一句話時,冷哼一聲,“老身有坐騎了,你又不會飛,要你何用?”
“我……”
泗河語塞。
突兀的,拉扯感越來越重。
天旋地轉的感覺也讓他的身體開始出現強烈的不適,一種想要嘔吐、想死的感覺越發濃鬱。
情急之下,泗河趕忙說道:“那前輩……只要饒我一命……我什麽都……願意做!”
這一次,詹台青玄已經不作聲了。
就只是冷眼看著泗河,任憑他垂死掙扎著,然後慢慢地被撕裂,身首異處。
名震東湖幾百年的水妖泗河,卒!
“能死在玄級上品脈術下,你死得不虧。”詹台青玄冷語傳出。
與此同時,龍卷風的風勢開始減弱。
因為120個呼吸的時間已經要到了。
察覺到這種變化的秦海等人,還有頗洛都朝著詹台青玄的地方看去,等著那龍卷風徹底消失。
秦海期待著勝利。
頗洛也期待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