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給人算命之時,袁吉大師當然也是這番模樣,只不過現在他成了楚休的手下,卻是恢復了本來的面目,猥瑣狗腿的很。
梅輕憐看到袁吉大師後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所以她還是很詫異的看了楚休一眼,意思是你去了一趟西楚,攪的腥風血雨,結果就帶回來了這麽一個玩意?
楚休聳了聳肩道:“莫要以貌取人,這位袁吉大師還是有真本事的。”
楚休這還真不是捧袁吉,這老道士雖然有些猥瑣,不過他在去了西楚之後,竟然能夠讓天師府接見,可不光是看張全宗的面子,而且他在卜算之道上的確是有著不弱的造詣。
打了幾聲招呼之後,楚休便帶著袁吉大師進入密室當中,將舍神玉交給袁吉大師,讓他利用舍神玉來施展三生照影秘法。
在西楚的時候楚休便想這麽做了,只不過那時候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楚休也怕遇到什麽意外,所以便忍著,等回到北燕之後再讓袁吉大師動手卜算。
拿著舍神玉,袁吉大師還嘖嘖感歎了兩聲。
這東西他這一脈的人很久之前便想要了,只不過他這一脈隻產相士,可不出強者,當然不敢去董家來謀奪這東西了。
不過袁吉大師也不敢耽擱太長的時間,他將舍神玉放在手心,捏著道印,瞬間一股極其玄奧的氣息從舍神玉當中綻放而出。
袁吉大師沉聲道:“楚大人,當三生照影之法生效時,如果你當真是奪舍或者是轉世之軀,靈魂跟身體不是初始,那你便會看兩個人同時存在。”
楚休點了點頭,隨著袁吉大師的動作,精神力滲入他的體內,在楚休沒有反抗的情況下,楚休的精神力逐漸滲入一片灰白的世界當中。
在這片灰白的世界中,楚休並沒有看到兩個人的存在,而是看到了自己前世林燁的模樣,這讓楚休頓時皺了皺眉頭。
按照袁吉大師所說,如果確定自己乃是奪舍或者是轉世之類的事情,那現在應該出現兩個身影才對。
一個是前世楚休的模樣,還有一個是現在楚休的模樣。
但眼下只有一個,卻為什麽是以前呢?
還沒等楚休多想,那身影卻是忽然變幻,從前世林燁的模樣變成了現在楚休的模樣。
兩張面孔接連變幻閃爍,但到了最後,原本霧蒙蒙的場景卻是忽然開始變化,周圍竟然變成了一片血色模樣,這方天地,赫然變成了幽冥血海!
楚休的精神飄蕩在這血海當中,他那具還在不斷變幻模樣的身體站在血海當中,忽然猛的一抬頭,好似有著思想一般,看向楚休,臉上帶著一絲莫測的笑容來,而與此同時,兩張臉都開始模糊,那身體上卻是浮現出了第三張臉來!
那是一張楚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臉,看不清年齡,好像很年輕,但眼中卻也帶著無盡的滄桑。
他的五官相貌明明都一清二楚,但楚休卻是無法描述出他究竟長什麽模樣,甚至他都無法在心中記起他的容貌,哪怕這張臉,就在眼前!
這是一種十分邪門的感覺,十分別扭的感覺,讓楚休簡直別扭到瘋狂。
他身影在無邊的血海當中踏出一步,瞬間血海翻騰,無盡的骷髏厲鬼在其中不斷哀嚎著,撕扯著,一瞬間,楚休仿佛墮入了地獄黃泉一般!
那張臉看向楚休,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語氣感慨道:“你終於來了,我等你了好久!”
這好似情人對話般的話語卻是讓楚休毛骨悚然,
因為那聲音,竟然跟他一模一樣!轟然一聲巨響,眼前的一切都已經碎裂,一個‘哢嚓’聲也是隨之傳來,袁吉大師手中的舍神玉竟然直接碎裂。
看著自己手中碎裂的舍神玉,再看著面色蒼白,滿臉冷汗,好似從水缸裡面撈出來一樣的楚休,袁吉大師一臉的愕然,這是什麽情況?
雖然他是第一次動用三生照影之術,但祖上傳下來的典籍裡面都有記載使用這式秘法的情況,這是一式很平和的秘法,應該不會有什麽反噬才對。
而且三生照影之術雖然消耗很大,但舍神玉完全能夠撐得住這種消耗,怎麽現在竟然連舍神玉都碎了?
楚休大口的喘息了一聲,擦去頭頂的冷汗,閉著眼睛仔細的回想,但他卻怎麽都想不起來那人的面容來。
袁吉大師小心翼翼道:“楚大人,你沒事吧?”
楚休搖搖頭道:“沒事。”
忽然間,楚休猛的看向袁吉大師,聲音冷冽道:“今天的事情,不許說出去!”
被楚休一眼看來,袁吉大師的心中卻是猛的一顫。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方才楚休那一眼望過來,他竟然感覺楚休的雙目是血紅色的,其中好似蘊含著無盡的血海一般,簡直凶厲恐怖到了極致。
正常情況下楚休雖然也很凶,不過那種凶只是性格上的,但方才那一眼,袁吉大師簡直感覺自己身處幽冥地獄一般,魂魄都要被抽空了。
但再次看去,楚休的眼神卻又恢復了正常,只是變成了那種正常威脅的目光。
袁吉大師的心又顫了顫,連忙點頭道:“楚大人請放心,今天老道我便是瞎子聾子,什麽都沒看到也沒有聽到。”
楚休點了點頭,揮揮手讓袁吉大師出去。
在舍神玉幻境中看到的一切讓楚休對於自身的謎團又多了一個認知,雖然是更加的撲朔迷離,不過他起碼有了一個隱隱的猜測。
但那個人說你終於來了是什麽意思?他在等自己?再哪等著自己?在那一片冥河血海當中?等自己又想幹什麽?
一連串的疑問讓楚休的腦子簡直要爆炸一樣,甩了甩頭,楚休索性暫時不去想這些。
穩定了一下心情,楚休走出密室。
外面梅輕憐看到楚休滿頭大汗的走出來,她一副詭異的神色道:“你跟那家夥在裡面幹什麽了?怎麽還弄的一身大汗的?”
楚休擺了擺手道:“別鬧,問你個事情,你有沒有獨孤唯我的畫像?”
梅輕憐愣了愣道:“獨孤教主的畫像?沒有。”
楚休皺眉道:“昔日你陰魔宗怎麽說也是魔道正統,依附於昆侖魔教之下的幾大魔宗之一,怎麽連獨孤唯我的一個畫像都找不到?”
梅輕憐翻了一個白眼道:“你問我我問誰?我又不是那個時代的人,不過這種東西你就算是去找陸晉那小子也沒用,所有昆侖魔教一脈,應該說是整個江湖上,都找不到獨孤教主的畫像。”
“為何?”
梅輕憐道:“誰知道呢,反正就是沒有,對了,你找獨孤教主的畫像想要幹什麽?”
楚休擺了擺手道:“瞻仰一下獨孤教主昔日的風度而已,沒有就算了。”
說完之後,楚休便揮了揮離去,隻留下梅輕憐皺著眉頭,看向楚休的目光帶著一絲疑惑之色。
她能看出來,楚休的心中有事,不過楚休既然不打算說,她也就沒有去追問。
“對了,這段時間鎮武堂還積累下來了一些事情,需要你來處理。”
說著,梅輕憐直接扔給楚休數份消息。
鎮武堂才剛剛開張,其實也並沒有什麽大事,一般下面的人自己就會處理了,甚至都不會報到梅輕憐這裡來。
不過一旦報上來的,基本上都是他們做不了主的事情。
楚休翻看了幾個消息,忽然輕咦了一聲道:“極北飄雪城的老祖要過四百歲壽辰?嘖嘖, 這老祖還沒死呢?真夠不容易的,極北飄雪城發請帖讓我們過去?”
極北飄雪城內有著一位真火煉神境老祖坐鎮的消息整個江湖都知道,並且每隔十年,人家都是要過一次壽辰的。
雖然理論上來說,真火煉神境的強者可以活到四百歲,不過這只是理論,真能活到四百歲的,也算很不容易了。
不過極北飄雪城那位老祖已經能有近百年沒有出手了,甚至聽聞他在極北飄雪城內也從來都不露面,唯有在壽辰之時,才會在這個大喜的日子挑選一位年輕弟子親自教導,而且還是將其叫進密室中單獨指導,其他人想見一面都難。
像是這種靠閉關,減少動手的次數,甚至直接封閉自己大部分的力量來延緩衰老的事情在江湖上並不少見,對於這種行為,楚休是很嗤之以鼻的。
武者老死於床榻之間是一種恥辱,別管他是武道宗師還是真火煉神,怎麽說其巔峰之時也是縱橫江湖的風雲人物,結果現在卻是像烏龜一般的苟活,哪怕比旁人多活個幾十年上百年,又有什麽意義?
梅輕憐在一旁嗤笑了一聲道:“想什麽呢?就以你現在的名聲,你認為極北飄雪城會邀請你去參加壽辰?那才叫真正的不吉利。
是北燕那位陛下讓人送來的消息,希望你去一趟,跟極北飄雪城達成協議,讓北燕在極北之地駐軍。”
聽到這話楚休頓時眉頭一皺,項隆在搞什麽鬼?好好的在極北那蠻荒之地駐軍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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