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直播後,簡寧煊和安步將剩下半鍋蛇湯解決了。新鮮的馬齒筧帶著酸味,槐花味道微苦,又沒有姜片去腥,料酒佐味,這鍋蛇湯充滿了原始的地氣,聞起來很香,吃起來就比較挑戰味覺。若沒有喬伊和那幾個外國人橫插一嘴,光看貓主子淡定的表情,安步說不定還真以為這鍋蛇湯十分美味。
簡寧煊在外人面前總是穩如泰山,裝起來逼來用放大鏡也看不穿,無論將他擺在哪個位置,都會給人一種“啊,這個人好厲害,絕對是業界精英”的錯覺。
半鍋蛇湯顯然填不飽貓主子的肚子,安步又拿出一包壓縮食物,加熱一下,給他做了一鍋簡單的雜食粥。她家貓主子看起來高不可攀,其實還蠻好養的。
晚上,領隊趙開河將眾人聚集到一起,簡單介紹了明天的活動內容。早上6點起床,帶上裝備前往奇牙峰,進行攀岩訓練。下午4點返程,途中需要各自採集食材。
“如果發現不太熟悉的食材,先拿給我看看,確保無毒再食用。”趙開河提醒道,“不要單獨行動,也不要貿然深入山林,雖然這片區域的信號暢通,但難保遇到通訊設備損壞或遺失的情況。”
“趙哥,這些我們都知道,你就放心吧。”
“是啊,之前已經普及過安全知識了,沒必要一再重複,趙哥不如給我們說說你以前的經歷唄。”
“沒錯,說說吧。”眾人紛紛起哄,比起枯燥的條條款款,真實經歷顯然更有吸引力。
“那好吧。”趙開河也沒推辭,開始講起自己以前的經歷。
簡寧煊聽了一會,轉頭見安步正在削木頭,皺了皺眉,制止她的動作,將她手上的樹枝和匕首接過來。
“怎麼了?”安步不解地看向他。
簡寧煊:我來。
“好。”安步指著木棍道,“將它削尖就行了,一端是矛,一端是杈,可以用來捕魚打獵。”
簡寧煊點頭表示明白,然後開始專心致志地削起來,動作很慢卻很穩,緊握刀柄的手指,修長有力,乾淨白皙,與粗糙的樹枝形成鮮明的對比。
安步果斷拿出手機將它拍下來,命名為“神之貓爪子”。
簡寧煊無意中瞥了一眼:“……”
趙開河講完自己的經歷,其他幾名資深者也分享了各自的經驗。
眾人說說笑笑,一直聊得九點多才散場。
安步和簡寧煊共用一個帳篷,不大的空間,剛好容納他們兩個。簡寧煊原本想買一個寬敞的豪華版帳篷,但後來又改變主意了,原因是空間小點有益於拉近距離。
安步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對於帳篷沒有什麼要求,只要品質過關就行。
貓主子身上暖烘烘的,安步感覺自己好像泡在溫泉裏,溫度不高,卻很舒服。換做一般人,和火爐一樣的簡寧煊擠在這麼小的空間,恐怕連3分鐘都忍受不了。
“步。”簡寧煊從後面抱住安步。
“嗯?”安步側躺在毯子上,腦中背誦著藥草知識。
“十分鐘。”簡寧煊咬著她的耳朵。
安步反應了一會,隨即明白他的意思,小聲道:“周圍都是人,動靜小一點。”
得到允許,簡寧煊俯身而上,開始緩慢而有力地探索起來。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安步收穫一百多點生氣值。
說好的十分鐘最後變成了三十分鐘,若非考慮到明天還有活動,簡寧煊估計還能再戰兩個鐘。
第二天,眾人睡眼惺忪地起來,各自整理裝備。半個小時後,趙開河帶著整裝完畢的眾人向奇牙峰進發。至於另外那個營地的外國人,已經先行出發,只留下兩個人看守營地。
負重行進,首先考驗的就是眾人的體力。走了一個小時,大部分人的臉上都露出疲態。
安步和簡寧煊經常健身,絲毫不覺得累。只是簡寧煊體質高熱,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連帶周圍幾人也受到影響,走得臉紅氣喘。
等到了目的地,一個個汗流浹背,看起來頗為狼狽,彷彿剛剛跑了幾十公里。
提前抵達奇牙峰的外國人,見到他們的模樣,全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天啊,Z國人的體力也太差了吧?”
“我說你們,平時都不運動嗎?”
“你們不適合玩極限運動,還是回去喝奶吧!”
……
趙開河不想惹麻煩,沒有搭理搭理他們,只是吩咐眾人原地休息,恢復體力。
但是他能忍,其他人可忍不了。
“混蛋。”吉娃娃用E語怒喝道,“你們憑什麼說我們不適合玩極限運動?”
“你們的體力連女人都不如,竟然還敢玩極限運動,簡直就是找死。”大鼻子男人一臉譏諷。
“誰說我們體力不行!”這次說話的是一個名叫“泰楚”的年輕人。他以前也參加過類似的活動,算是半個資深者。
“哈哈哈……”他的反駁只收到一片肆無忌憚的笑聲。
眾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他們也不明白自己的體力為什麼消耗得這麼快,明明身體素質並不差,平時徒步走上十幾公里都不是問題!
簡寧煊默默站到距離眾人十米外的位置,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昨天進山時,簡寧煊刻意走在最後,沒有給眾人帶來太大的影響,今天稍微拉得近了一點,結果被動釋放了DeBuff,加速了眾人的體力消耗。
這個鍋,他得背。
所以說,團隊活動什麼的,一點都不適合他。
“沒事。”安步笑道,“爭鬥是促進感情的一種方式。”
簡寧煊:“……”爭鬥也是引發流血事件的一種方式。
Z國人和外國人針鋒相對,互不退讓,言語犀利,國罵飛翔,最終演變成一場維護尊嚴、證明能力的賭約。
雙方各自選出三名選手,比賽攀岩。
安步對比了一下雙方的實力,說實話,Z國毫無勝算。
他們這支隊伍大部分人都是新手,除了趙開河之外,其他幾名資深者也不過是有些經驗的業餘玩家,與這些擅長運動的外國人有著天然差距。
趙開河沉著臉說道:“你們太衝動了,和他們比賽,只會讓我們更難看。”
“趙哥。”吉娃娃不滿道,“你怎麼能長他人志氣呢?還沒比,誰知道是輸是贏。”
趙開河實在不好意思打擊他,那些人至少有半數達都到了准職業水準,到鶴南山來恐怕只是為了渡個假,放鬆一下。
“趙哥,如果我們對他們的嘲笑無動於衷,豈不是顯得很窩囊?”鐘瑞的心態倒是不錯,“就算贏不了,我們也不能輸了士氣。”
“沒錯,輸人不輸陣,有什麼好怕的?”泰楚也附和。
“其他人的意見呢?”趙開河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
“沒意見,比吧。”眾人紛紛表態。
趙開河思索片刻,點頭道:“好,那就比一場吧。記住,安全為上,不要逞強。”
做出決定後,趙開河與那些外國人交流了一下意見,然後帶眾人去熱身,順便熟悉地形環境。
奇牙峰的形態很奇特,就像一塊被切壞的蛋糕,橫七豎八地矗立著,岩壁陡峭,石質堅硬,垂直高度最低的十幾米,最高的一百多米,非常適合初、中級攀岩愛好者。
安步拉著簡寧煊來到十幾米的岩壁下,給他講解攀岩技巧。
登山裝備在出發前已經穿戴好,兩人系好安全繩,開始在兩三米的高度來回練習。
至於那邊的比賽,安步並不關心,她來這裏主要是為了救那個沙宣頭鐘瑞,距離他的死亡還有一天多的時間,而想要預知他的死亡方式,只能提前三分鐘,暫時也做不了什麼。
這麼年來,安步不厭其煩地救人,其實並非只是單純的救人,也是在體驗不同的生活,從各種意外事件中,不斷學習和補充新的技能。比如攀岩,就是因為曾經一次失敗的救援,她才會去學的。
“簡先生,你的小臂要貼於岩壁,手指用力摳住石縫,借助臂力將身體向上托起,重心要穩,時刻保持平衡。”安步一邊講解,一邊示範,雙臂張開,攀住支點,右腿上屈,左腿繃直,呈現出一道優美的曲線,一張一弛間,如靈猿般攀爬而上。
簡寧煊也學著她的動作,緊緊跟在她身後,一直爬到6米的高度。
安步轉頭問道:“要不要一鼓作氣爬上去?”
簡寧煊仰頭看了看,大概還有七、八米的距離,對上安步鼓勵的目光,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雖然是第一次攀岩,但他內心非常平靜。只要有她在,他便無所畏懼。
數十分鐘後,兩人成功登上峰頂。
簡寧煊微微喘息,四肢有些酸澀,但心情十分舒暢,望著遠處綿延起伏的山巒,眼中閃爍出明亮的色彩。
安步笑問:“感覺怎麼樣?”
“很好。”還能再戰幾十米。
“貓科動物果然擅長攀爬,明天試試潛泳,簡先生應該很怕濕身吧?”
簡寧煊:“……”不要隨便把貓的習性代入到他身上。
“嘿嘿,我們明天一起濕身。”
簡寧煊:“……”嗯,做一隻貓其實也挺不錯的,誰叫他家鏟屎官這麼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