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警同志,報案人是孫彩珍嗎?她在不在?能不能麻煩你讓她接一下電話。”安步對電話中的員警說道。
“有什麼問題,請你到派出所來溝通。”員警並沒有同意安步的請求。
“事情很重要,我希望你能讓孫彩珍接一下電話,如果你不放心,可以開免提,也可以錄音。”安步態度強硬。
員警那邊沉默了一會,似乎正在徵求孫彩珍的意見,片刻後,電話中傳來一個語氣不善的女聲:“我是孫彩珍,你想說什麼?是不是想給我道歉?讓我原諒你私自帶走孩子的事情?”
“你把孩子一個人扔在家門外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她可能會遇到危險?”安步不給她廢話的機會,直接說道,“我會向家政公司投訴你的疏職,也不會再讓你靠近莫莉。”
“你憑什麼?我明明把莫莉照顧得很好,從來沒有打罵過她。倒是你,如果莫莉在你身邊出事了,我一定會告你。”孫彩珍嘴裏發出一陣意喻不明的冷笑。
“你怎麼確定莫莉在我身邊一定會出事?”
“我當然知道,我照顧了莫莉一年多,她的生活習慣,日常飲食,我一清二楚。”
安步隱約捕捉到一些資訊,不動聲色地問道:“莫莉的飲食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孫彩珍不耐煩道:“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到底來不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私自將莫莉帶走,出了問題你要負全責。”
安步肯定孫彩珍有所隱瞞,而且與莫莉的安危有關。
“你在派出所等我,我馬上就過來。”掛上電話,安步轉神對莫莉招招手,“莫莉,你過來一下。”
莫莉從椅子上跳下來,跟著安步走出包廂。
簡寧煊見狀,也起身跟了過去。
“莫莉,告訴姐姐,你平時在家裏都吃些什麼?”安步蹲下身,語氣平和地問道。
莫莉想了想,回道:“牛奶、饅頭、麵條、米飯、青菜、雞蛋……”她掰著手指數了十幾種食物。
“吃藥嗎?”
莫莉苦著臉,不情不願地點點頭:“嗯,媽媽說,我每天都要吃藥,但我一點都不想吃。”
安步感覺自己找到了重點:“莫莉身體不好嗎?你的媽媽讓你吃的是什麼藥?”
“我覺得我的身體挺好的,都沒有去過醫院。”莫莉蔫蔫道,“但媽媽總讓我吃藥,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藥,特別特別苦。”
“那莫莉最近按時吃藥了嗎?”
莫莉低下頭,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顯然是沒有按時吃藥。
“已經幾天沒吃藥了?”安步又問。
莫莉慢吞吞地伸出四根指頭。
四天了?
安步繼續問:“莫莉的媽媽有沒有告訴你,如果不按時吃藥會怎麼樣?”
莫莉老老實實地回答:“媽媽說不能超過三天,否則我身上就會長蟲子,但是我已經四天沒吃了,一點事也沒有,媽媽一定是在嚇唬我。”
安步看著她身上彌漫的死氣,不再耽擱,對站在一旁的簡寧煊道:“簡先生,我們馬上趕去城南派出所。”
簡寧煊點點頭,和包廂裏的眾人打了一聲招呼,便帶著安步和莫莉,開車前往城南派出所。
還有42分鐘。安步在心裏計算著時間。
莫莉似乎察覺到什麼,小聲問道:“小熊姐姐,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沒有,莫莉很好,姐姐只是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地長大。”安步摸了摸她的腦袋。
簡寧煊一路飆車,只花了19分鐘就趕到城南派出所。
安步抱著莫莉快步走進派出所,一眼就看到坐在牆邊長椅上的孫彩珍。
“喲,你終於來了。”孫彩珍坐得四平八穩,一臉譏誚地看著她。
“你帶藥嗎?”安步走到她面前,將莫莉放下,冷聲問道。
孫彩珍沒有理會她,對不遠處的員警說道:“員警同志,真是麻煩你了,要不是你,這個女人恐怕還不會將莫莉送回來。我現在能不能將她帶回去?”
員警說道:“不急,我們還要核實身份,順便瞭解一下情況。”
“我問你,”安步一把揪住孫彩珍,一字一頓道,“帶藥了嗎?”
“哎喲!”孫彩珍發出誇張地叫聲,“員警同志,你快看,她竟然對我動粗。”
“你幹什麼,趕緊放開她。”員警正要過來阻攔,簡寧煊上前一步,制止了他的動作。
“天啊,還有沒有王法了!你這個……”
“閉嘴!”安步厲聲打斷她的哀嚎,“你不知道莫莉已經四天沒吃藥了嗎!”
孫彩珍先是一愣,隨即反駁道:“你胡說什麼?明明還只有兩天。”
“兩天?你喝酒把自己腦子喝壞了吧!”安步喝道,“莫莉的藥呢?你到底帶了沒有?”
“沒,沒帶又怎麼了?”孫彩珍掙脫她的手,“等回家後,我自然會給莫莉吃藥的,用不著你操心。”
“從這裏到莫莉的家,坐車也要15分鐘!”安步回頭看向莫莉,驚異地發現她的生命流速加快了!
原本應該還有18分鐘左右,現在竟然只剩下3、4分鐘了。
眼前一陣恍惚,安步“看”到莫莉的皮膚上,忽然出現了一片片紅斑,隨即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表情極其痛苦,眼淚也止不住地流出來。
孫彩珍見狀,臉色大變,沖到莫莉身前,從口袋裏摸出一個藥瓶,手指哆嗦地打開蓋子,倒出幾顆藥片,快速喂進莫莉的嘴巴。然而,服下藥片的莫莉並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嚴重,兩隻眼睛無神地望著上方,張著嘴巴發不出一點聲音,胸口劇烈起伏,不過多時,她的身體停止抽搐,四肢無力地垂下來,只有眼睛還恐懼地睜大著……
安步的意識從畫面中抽離,隨即便見莫莉的皮膚上,如預知的那般出現了一片片紅斑。
孫彩珍看到了這一幕,臉上閃過驚懼,趕忙沖到莫莉身前,從口袋裏摸出藥瓶,正要打開時,卻被安步一把奪過。
“你幹什麼?沒看到她發病了嗎?”孫彩珍大叫道。
安步沒有理會她的叫囂,面色冷峻地查看藥瓶,眼中浮現怒意:“孫彩珍,你不知道這瓶藥已經過期一個月了嗎?”
“過期一個月算什麼,先拿來應應急!”孫彩珍跺著腳,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過錯。
安步毫不客氣地推開她,快步來到莫莉身邊,發現她的生命又延長了幾分鐘,但是還沒有擺脫死亡威脅。
安步不敢浪費時間,抱起莫莉就往外沖。
“你要把莫莉帶到哪里去?”孫彩珍一邊追趕一邊尖利地大喊,“員警同志,快攔住她,快攔住她!”
幾名員警快步追了出去,企圖攔住安步,但對方跑得飛快,一時間竟然追不上。
安步熟記城市地圖,對環境非常熟悉,知道幾百米外就有一家藥店。
她抱著莫莉沖進藥店中,將手中的藥瓶擺在櫃檯上,焦急地問道:“有沒有這種藥?”
前臺藥師拿起來看了看,點頭道:“有的。”
“快給我一瓶!”
藥師很快將藥拿過來,安步也顧不上結賬,打開藥瓶就給莫莉喂了一片。雖然情況緊急,但她也沒忘記查看用藥說明,每天每次服用一片。想起孫彩珍一股腦給莫莉喂了好幾片,安步眼中又閃過一絲冷冽。
簡寧煊給她取來一杯清水,讓她喂莫莉喝下。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跟在安步身邊,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服下藥片後,命懸一線的莫莉又逐漸恢復生機,症狀緩解,呼吸也趨於平緩,只是皮膚上的紅斑還沒有褪去。
這時,孫彩珍跟著兩名員警氣喘吁吁地趕過來,指著安步大罵:“你到底想幹什麼?想把莫莉害死嗎?員警同志,快把她抓起來。”
員警卻沒有立刻行動,因為他們看到原本還在發病的莫莉已經好轉,此時正依偎在安步懷中,疲憊而茫然地看著眾人。
“你們還磨蹭什麼?”孫彩珍催促道,“她公然把別人家的孩子抱走,還不讓孩子吃藥,這不是害人嗎?”
尖利呱噪的聲音,在藥店中回蕩,讓人忍不住皺眉。
安步將莫莉交給一名員警,然後拿出錢包,數了三千塊現金,遞給另一名員警:“這是我賠償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
兩名員警一臉莫名地看著安步。
安步邁步朝孫彩珍走去。
孫彩珍還在叫囂:“都怪你這個女人,如果不是你將莫莉帶走,她又怎麼會受這種罪?你真是……”
安步突然抬起手,提起她的後衣領,猛地朝藥店的玻璃門撞去。
只聽“砰”的一聲,孫彩珍被撞得眼冒金星,周圍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將孩子一個人扔在門外,不按時接送她上學,不按時做飯,不按時提醒她吃藥。藥物過期也不管,酗酒忘事,怠忽職守,枉顧孩子的健康和人身安全,你特麼還配做人嗎?”安步每說一句就將她往玻璃門上撞一下。
孫彩珍發出一陣哀嚎,開始咒駡不斷,後來又痛哭流涕地連連求饒。
安步將她扔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狼狽的模樣。這次若非安步將莫莉帶走,估計這個女人壓根不記得提醒莫莉吃藥。莫莉已經斷藥四天,她卻只記得兩天。按照每天一片的用量,那瓶藥早該吃完了,結果過期一個月還剩下不少,可見她平時對莫莉的照顧有多敷衍。
教訓完孫彩珍,安步走到櫃檯前,平靜道:“不好意思,把你們的玻璃門撞壞了,這是我的電話,需要賠償多少錢,你們到時候聯繫我。對了,這種藥物多少錢?”
藥師呆呆地回道:“79一瓶。”
“給我10瓶,刷卡,謝謝。”她的現金都給員警了,只能刷卡。
兩名員警全程懵逼,安步動作太快,一句話的功夫已經把人揍完了,他們都來不及阻止,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簡單粗暴不做作的女漢子!當著員警的面,將別人揍得面目全非,還提前支付了賠償金,連精神損失費都算上了,敢不敢再彪悍一點?!
這時,簡寧煊走到他們面前,遞給他們一張名片:“有什麼問題給他打電話,我希望這件事能夠儘快處理。”
員警接過名片一看,立刻端正態度,因為名片寫的是他們局長的名字……
之後,簡寧煊和安步帶著莫莉去醫院檢查了一下,結果讓人吃驚的是,醫院沒有檢查出任何病症。若非皮膚上的紅斑還沒完全消褪,他們甚至認為莫莉比一般小孩更健康。
安步之前發現莫莉擁有特殊血液時,也覺得她應該一般人更健康,正因如此,她才沒有及時詢問她的身體狀況。但事實證明,莫莉的情況不同尋常,必須每天吃藥才能維持生機。問題可能出在莫莉的父母身上,但他們現在都失蹤了。安步在警局立了案,希望警方能夠聯繫上他們。畢竟他們已經失聯一個月了,足以引起重視。
第二天,莫莉身上的紅斑全部消失,又恢復了原來的小模樣。
安步得到了187點天命生氣值,同時也意外地收穫了第2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