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爸媽,不是我的。”薑恬回過頭,看向薑忬,“我的翅膀一直都是硬的,只是沒想好往哪邊飛,現在我想好了,你們薑家這棟牢籠這個監獄,別想再關著我。”
“你憑什麽!你一個不該出生的人,你還想飛,你害死了我們薑家的人你......”寧婉語氣尖酸。
如果是過去,這些言論會讓薑恬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是不是她就應該不反抗不鬥爭。
她曾經也以為自己是罪人。
她曾經也當自己根本不該出生。
但現在,薑恬笑了笑。
她記得有人在她耳側別了一朵來自保加利亞的紅玫瑰,跟她說:
-這些都屬於你父母那輩沒解決好的歷史性遺留問題,跟你沒關系,笑一個。
-來,樂一個,樂完給你彈個曲兒聽。
美國詩人說:“我隻身前行,卻仿佛帶著一萬雄兵。”
魏醇,我身後有你,就覺得自己身後站著百萬千萬一個億的雄兵。
因為魏醇,薑恬擁有前所未有的有底氣,她抬起頭:“這些不該我承擔的責任我承擔了20年,已經夠了。”
“你以為你是誰!”寧婉尖叫了一聲。
“寶貝兒。”魏醇的聲音突然在薑恬身後響起,溫柔得好像被暖陽烘烤得熱乎乎的海水。
薑恬沒來得及回頭,耳朵被一雙溫熱的手掌緊緊護住。
寧婉的一臉憤怒,薑致遠冷著臉嘴巴一開一合,薑忬皺著眉在說什麽,一切都變成了好笑的啞劇。
而薑恬的世界只剩下一個從背後被擁護的溫暖懷抱,一雙緊緊護著她耳側的手掌,淡淡的洗衣液清香,還有魏醇那一聲溫柔的稱呼。
你以為你是誰。
寶貝兒。
薑恬不知道魏醇跟他們說了什麽,隻覺得自己整個人被魏醇抱了起來,他步伐很穩,踩著一地的陶瓷和玻璃碎片,向門外走去。
門外燈火通明,世界璀璨。
那一地的碎片是薑恬曾經的牢籠,現在牢籠碎了,她前所未有的輕松。
走出別墅,薑恬才仰起頭,靠在魏醇懷裡看著他緊實的下頜,下垂的睫毛被庭院裡的燈光晃得有些毛茸茸的錯覺,她問:“我槍呢?”
“送他們了。”魏醇輕描淡寫。
薑恬戳著魏醇的下巴,好奇地問:“你跟他們說什麽了?我看薑忬臉都氣白了。”
“沒什麽。”魏醇垂頭吻了吻她的指尖,“說你想嫁誰嫁誰,想去哪去哪,沒人有資格管你。”
薑恬眼睛發亮,嘚瑟地問了一句:“哥哥,我真的想嫁誰嫁誰嗎?”
這句話得到了魏醇不滿的一聲“嘖”,他把薑恬放進副駕車座裡,手拄著靠背,語氣危險:“你還想嫁誰,說出來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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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太牛了!這種好事兒怎麽沒叫上我!”蘇晚舟拍著沙發扶手,被薑恬用玩具槍掃射了薑家的故事說得羨慕不已,“我想砸那個冰山驢臉家很久了,小時候我一考試就被我媽邊揍邊罵,說我沒有薑忬學習好。”
楚聿咬著剛烤好的肉筋,嗤之以鼻:“學習好有錘子用,我爸說了,做人最重要的正直!”
昨天夜裡下了一陣暴雨,今天晴空萬裡,空氣裡還帶著清涼。
孟芳家的二樓露台支著大太陽傘,孟芳、魏醇、薑恬、楚聿和蘇晚舟圍坐在燒烤爐邊,烤爐上的雞翅和羊肉滋滋冒油,孜然和辣椒的辛香充滿了整個屋頂。
魏醇拿起一串雞翅遞給薑恬:“這個沒放辣椒。”
“還有哪個烤熟了?”孟芳端著盤子湊過來,盤子裡突然多了四串燒烤。
薑恬、魏醇、楚聿和蘇晚舟異口同聲,“您吃這個。”
孟芳笑得眼睛都沒了,開開心心地舉著燒烤,美滋滋道:“哎呦,我認了一個親閨女,像是又多了三個女婿,我就喜歡這種熱鬧,今兒我太高興了!”
一旁的魏醇眯縫著眼睛,看向孟芳:“三個什麽玩意兒?”
楚聿先慫了:“我我我我不跟醇哥當情敵襖,醇哥打架可狠。”
“你看你慫的!”蘇晚舟勾著楚聿脖子,“你一個人打不過,咱倆一起還打不過他麽!不用怕!”
說著,蘇少爺還衝著薑恬拋了個媚眼,“宣你宣你宣你呦,麽麽噠。”
“操!趕緊放開我!”楚聿一看蘇晚舟這作死的行為,立馬撇清關系,“那啥,有人吃大腰子嗎,我烤兩串!”
下一秒,魏醇起身,單手把嘚瑟的蘇晚舟按在沙發裡K.O了。
薑恬坐在孟芳身邊,淺琥珀色的眸子裡閃著笑意。
她不再是這熱鬧人間的遊魂,她找到了自己的牽絆。
“薑恬,下來。”
樓下突然傳來冷冷的一聲男聲,樓上的五個人順著聲音看去,只看見薑致遠站在孟芳家院子外面。
薑恬有點詫異:“他怎麽來了?”
“薑忬說他爸媽聽說你把身世跟訂婚的那個鄭家說了,氣得火冒三丈,”蘇晚舟聳了聳肩,“我就把咱們定位給他了,誰知道他還真來啊。”
“我說的不是實話麽,我本來就不是他親身的啊。”薑恬跟著魏醇時間久了,把魏醇那股氣死人不償命的痞勁兒學了個十成,“他不會以為他那張醜臉真能生出我這麽美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