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被感情傷過的男人?
薑恬從自己的胡思亂想裡抬起頭,突然把額頭貼在被空調吹得冰涼的玻璃上,無語地吐槽自己:“薑恬,香水配方還沒想好,你分析別人幹什麽!”
被調香界稱為天才少女的薑恬,從小就有個狗鼻子——對氣味極其敏感,拿到香水聞一聞就能分析出成份及大約比例。
然而真正的調香師只會模仿遠遠不夠,薑恬自己也有擅長的香型,都是偏苦調的,被粉絲稱為“墮天使”。
可能是生活太苦太累,這些墮天使雖然賣得不錯,但評價兩極分化。
現下大多數人現在都喜歡追求甜甜甜,連看小說都沒什麽人喜歡虐文了,香水也一樣要遵循主流市場做出變革。
於是,薑恬的老板發話了:不能再墮了,得甜起來。
薑恬臨危受命,開始研究甜甜的愛情味道。
愛情什麽味道?
這題太難,且超綱。
桌上放著一堆瓶瓶罐罐的精油和量杯,薑恬穿著白大褂戴上一次性手套,手邊是一遝試香紙,她不停地實驗,一次又一次推翻自己的配方。
電話響起時是中午11點多,薑恬沒摘手套,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中間:“嗯?”
“恬妹,晚上喝點啊!”蘇晚舟的大嗓門再次傳來。
薑恬是個“偽·渣女,真·工作狂”,這會兒身心都沉浸在工作裡,冷漠道:“不去。”
蘇晚舟不樂意了:“怎麽著,對昨天芝華士泡枸杞的喝法不滿意啊?”
蘇少爺昨晚帶了一斤枸杞去夜店,說什麽“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溫杯裡泡枸杞”,號召大家多養生不禿頂。
薑恬手裡拎著瓶玫瑰油在陽光下輕輕晃動,眯起淺琥珀色的瞳孔,毫無負擔地胡說:“我在跟帥哥房東約會,你儂我儂正甜蜜呢,勿擾謝謝。”
“臥槽——”蘇晚舟發出一聲感歎,直接掛了電話。
薑恬把手機往床上一丟,重新扎進工作裡,等她揉著頸椎再去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肚子發出不滿的“咕嚕”聲。
扁著肚子去廚房覓食的薑恬,在餐桌上發現的被撕得粉碎的保鮮膜,還有一桌的麵包渣和三文魚碎。
薑恬愣了愣,突然得意地彎起嘴角。
看吧,再高冷再不食人間煙火的人,遇見她的絕世無敵金槍魚三明治都會變得急不可耐!
不知道樓上那位吃完之後會不會意猶未盡地嗦手指呢?
正想著,安靜的別墅裡傳來一點腳步聲,薑恬舉著個西紅柿從廚房跑出去,非常熟稔地跟正在下樓梯的房東打招呼:“晚飯要一起吃嗎?西紅柿雞蛋面你吃不吃得慣?”
男人似乎是愣了一瞬,但看上去依然是昨天那個冷淡的狗樣子。
薑恬則有點迷茫。
在她的認知裡,吃過她的三明治就算是熟人了,不至於還這麽冷冷淡淡的吧?
薑恬決定提醒他一下:“早餐你吃得慣麽?我習慣多放金槍魚,你呢?”
她身上穿了個淡綠色的小圍裙,圍裙上面有個哆啦A夢那樣的大兜,裡面裝著兩個雞蛋和一包掛面,說話時隨手撩了一下松散的頭髮,發絲裡洗發露的清新飄散在空氣裡。
“早餐?”男人終於開口。
看來這個房東先生不止有故事,他還有健忘症!
薑恬從裝著食材的圍裙兜裡翻出手機:“我發了信息給你,你沒下來吃嗎?”
她一邊說一邊翻出信息:
【房東先生下來吃糞啦!牛油果金槍魚的,請不要嫌棄。】
【昨晚多有打擾真是抱歉!我放在一樓餐廳了你別忘記吃。】
看清這兩條信息時,薑恬手一抖。
在她看信息的同時,站在對面的男人也掏出了手機,薑恬用眼角余光看見了他超大屏幕上的兩條未讀信息。撤回是不可能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點開信息,然後,抬眸跟她對視。
他說:“吃糞?”
薑恬乾巴巴地解釋:“那是個手誤,我今早做了三明治……”
男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收起手機,靠著樓梯扶手拋了兩下車鑰匙,突然笑了。
他笑的時候眼尾舒展,那張線條鋒利的臉突然就有了點玩世不恭的味道,他說:“你確定是我吃的?”
薑恬有點沒明白他什麽意思。
整棟別墅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不是他吃得還能有誰?
難道是因為吃得急切、保鮮膜撕得慘不忍睹才不好意思承認嗎?
薑恬也不是沒脾氣,心想,我連著兩天拿熱臉貼他的冷p…冷那啥,我也不開心!
她舉著她的西紅柿,蹙眉,嗆了一句:“不是你吃的難道是鬼嗎?”
男人從剛才開始就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那副冷淡的樣子收斂起來,像是變了個人。
這種感覺怎麽形容呢?
就像是莫得感情的人形石器突然有了生命,也不遙遠不孤寂了,反而像是學校裡那種坐教室後排吊兒郎當又愛貧嘴的頑劣少年。
男人突然笑著靠近薑恬,弓了點背,跟她對視,嘴角露出一彎欠扁的弧度,壓低聲音說:“也許,這個房子裡住了其他什麽有意思的東西呢,薑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某不知姓名男主:我到底有沒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