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樾輕輕歎氣,搖了搖頭,吐出兩個字:“聒噪。”
魏醇這才留心去聽身後那群麻雀嘰嘰喳喳,聽了一會兒,他扯起嘴角露出個冷笑。
身後的女人可能覺得孟芳攢著的都是房產和股票,流動資金不多,起了點耍人的心思,幾個女人輪番上陣,每次出價都比孟芳高那麽一點。
惡意競價,這就有點欺負人的意思了。
魏醇用肩膀撞了一下江樾,壓低聲音:“哥,你怎麽看?”
他是混不吝的什麽都敢做,但在江樾面前還是得收斂著點。
江樾那張臉看著還是溫和的,氣得狠了也只有眉心蹙著兩條小褶子,他跟魏醇說:“阿醇,喪夫是不幸,她們不該對不幸的人這麽無禮。”
這是默認他可以犯渾了。
“行,”魏醇突然高舉號碼牌,吊兒郎當又痞裡痞氣地抬高聲音追加了3塊錢。
3塊錢。
拍賣員可能被他個位數的追加驚呆了,愣了半秒沒吭聲。
魏醇斜靠著桌子,大大咧咧地跟身後的女人們貧嘴:“阿姨們,讓讓小輩啊,我這兒等著討好丈母娘娶媳婦用呢!再說你們這歲數,拍玫粉色項鏈不合適吧?老太太都喜歡鮮豔色是麽?”
嚼舌根的女人們臉色斑斕。
江樾低低笑出聲。
孟芳當天是被兩個少年一左一右陪著出場的,那套玫紅色珠寶也直接戴上了,像個女王。
她高興地表示一定要把兩個女兒嫁給他們,真的給他們當丈母娘。
魏醇當時還笑著調侃:“孟姨,你女兒長得要是好看倆都嫁我哥吧,他一看就是個好女婿,我還想再自由幾年。”
後來魏醇和江樾才得知,孟芳沒有女兒。
她的第二任丈夫出車禍的時候她也在車上,肚子裡懷著一對7個月大的雙胞胎,是一對女孩。
孟芳保住一命都是僥幸了,胎兒夭折,她更是喪失了生育能力。
魏醇跟江樾的OB是偷偷開的,兩人不怎麽露面,帝都市知道OB幕後老板的只有孟芳。她以丈母娘自居,三個人經常一起聊天喝酒,算是忘年交。
比那些惺惺作態的長輩,孟芳更有人情味。
過年會給江樾和魏醇包紅包,去寺廟也會給他們求護身符,江樾的是文曲星,他的是保平安。
幾乎就是他們兄弟倆認的乾媽。
江樾自殺後魏醇也就能跟她說幾句話了。
聽說孟芳在OB,魏醇不好晾著長輩,開車來了OB,正站在桌前跟孟芳聊天。
某個瞬間他突然如有所感,扭頭,意外地看見了幾步開外的薑恬。
這姑娘穿著一套綠色針織短袖和裙子,短袖是個露臍裝,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腰。
OB裡燈光亂閃群魔亂舞,魏醇看見薑恬臉上意外的神色,薑恬的視線越過他,看向孟芳,又看向他,眉心輕輕一蹙。
隨後薑恬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似的,突然跑過來擋在他前面,大聲說:“不好意思這位阿姨,這個陪酒少爺是我們屋裡的,不陪其他客人,我現在帶他回去了!”
氣勢洶洶的,挺橫。
說完拉住魏醇手腕,拽了一下,還催他:“走啊!”
陪酒少爺?
魏醇揚眉,他在人家姑娘心裡就這麽點能耐?
薑恬步子邁得很大,柔軟的手緊緊攥著他的手腕。
以前都是他這樣拉著別人走。
這是魏醇第一次被人這麽拉著,手腕的脈搏都跳得稍微快了點。
魏醇彎了彎嘴角
為了逗薑恬,他故意扭過頭跟孟芳說:“乾媽,我先走了。”
果然,薑恬聽見他的話,連腳步都變快了,緊繃著小臉:“叫什麽乾媽!她讓你叫的嗎?不用理她!這種喜歡揩油的顧客你理她做什麽!她剛才還拍你肩膀了?我一會兒去跟經理說,你今天跟著我。”
說完她扭過頭,後知後覺地閃出一臉的不敢置信:“你在OB上班?你一個住著卜蔭區別墅的人,怎麽就出來陪酒了?”
“賺錢快啊。”魏醇笑著逗她,“總有些顧客出手闊綽嘛。”
薑恬快被他氣死了。
出手闊綽!
所以摸一下肩膀都行?
“那我出手也闊綽,摸你一下也行嗎!”她大概被氣得糊塗了,什麽話都往外蹦,說完自己先尷尬了。
走在她身後的魏醇還悠哉地笑著:“行啊,你又不是沒摸過,要不給你打個折?”
薑恬不吭聲了,拉著人大步流星走到樓上,挺暴力的,一腳踹開了VIP包間的門。
嘶。
OB的老板——魏醇在她身後倒吸一口氣,心想,這門挺貴呢客人。
進了包間魏醇笑不出來,彎著的嘴角略略抿平,因為他看見了包間裡迎上來的一個男人。
薑恬踹門的時候松開了魏醇,走廊裡亮著的都是微光壁燈,裡面的男人沒看見魏醇,滿眼都是薑恬,舉著個寫了“帥”字的大扇子就湊過去了。
手搭著薑恬肩膀:“恬妹怎麽了?看看這一臉冰美人似的,誰欺負你了我幫你報仇去。”
“蘇晚舟,叫經理的鈴是哪個來著?”薑恬目光在牆上的按鈕上掃了一圈,拍掉蘇晚舟的手,問。